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目标猫儿洞 ...


  •   我们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拐了个弯躲在墙后,那人果然跟了过来,他拐过弯看到两双眼睛瞪着他,竟然被吓退了两步。
      我和藏獒赶紧冲过去,将他按倒在地,我大喊:“呔那贼鸟,休得放肆!”我看着这人的脸型,竟然隐隐约约感觉在哪里见过,藏獒把他墨镜摘下来,那人眼睛旁还长着一颗麦粒,就是麦粒肿,俗称:“针眼”,我小时候听大人说,要是偷看了女人洗澡就会长“针眼”,看来果然是个社会主义的毒瘤,怎能容得下他?
      我和藏獒刚要动手教训那人,想不到那人喊道:“且慢动手!好汉听我一言:本是同根生!”我心想这情景怎么这么眼熟呢,随口回了一句:“相煎何太急。”
      那人又道:“少壮不努力,长大去国际!”
      我答道:“生活有困难,才去混米兰。”
      那人笑道:“C罗池塘真如铁。”
      我又道:“梅西走廊从头越。”
      我赶紧将那人扶起来,说:“那个曾经的追风少年,那曾经的安菲尔德金童,那个曾经一战成名的英格兰新秀,那个曾经快如闪电的影子,那个曾经身披红袍,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英雄,我还以为你将渐渐远去,老肖,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
      我从铁路局辞职之时,肖诚实还是个两百斤的不折不扣的巨无霸,想不到短短几个月,足足减了五十斤,俨然一个大器晚成的帅哥,怪不得连我都认不出来了。老肖拍拍身上的灰尘,紧紧抱住我道:“怎么样,想不到老帅我又回来了吧。”
      老肖是贵州六盘水人士,彝族,不折不扣的球迷,我辞职后,他在铁路局上班感觉索然无味,又经常熬夜,眼睛上火,还长了个针眼,一气之下就辞职坐了火车回老家,想不到在这里遇上。
      老肖没了工作,同我和藏獒一样变成了无业游民,老肖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发哥你要记得,当烟花升起的时刻,那个曾属于亨利的海布里国王时代不会逝去,而只会随年华的飘零中常常记起。”
      我们要去的地方就在罗甸县周边,老肖对那一带比较熟悉,得知了我们的计划,就决定和我们一起同去牛场丫口,我们从高速路往南到了罗甸县,又坐中巴车到了李家湾镇,牛场丫口就是这镇管辖的村子,但是去村里没班车,只好叫了个“三跛子”,三个人外加司机,可能超重了,这辆三轮摩托开了一个小时,这才到了村口。
      刚进村子,就有个十三四岁的男孩跑了过来,叫道:“小王老师!小吴老师!”我和藏獒开始愣是没认出来,后来才认出来这个孩子就是黑子,我们支教时他还穿着开裆裤,他小时候长得特别黑,所以大家都叫他黑子。
      想不到他一眼就认出了我们,当时我们教的十几个孩子中,大部分已经去县里读书了,黑子在镇上一所学校读书,正好放假回来,带着我们去那所放牛小学走了一遭,又带我们去见了村支书和几个在家的学生,村支书紧紧握着我和藏獒的手,满脸的皱纹似乎都在激动,对我们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记得这个山里的地方,真是有心的好孩子。
      藏獒拿出我们准备的水果和两瓶贵州青酒,就在村支书家里吃了顿便饭,黑子家里有空余房间,我们就住到了黑子的家里,我送给黑子一本《基督山伯爵》,让他空闲时可以看一看,这是我最喜欢的书,大仲马说人类的智慧包含在“等待和希望”中,而如今我们就是在等待。
      牛场丫口现在总共就几十号人,大部分人都已经响应城市化的号召,搬到了镇上或县里,周围更是人迹罕至,全是一片一片的深山老林,我们要找的野猪林,就在三十几里开外的大山中,一个叫猫儿洞的区域。
      这一带自古是彝族的栖息地,还有少量的壮族、布依族、苗族、瑶族、侗族,村里人几百年来都相传着一个宝藏的故事,那就是罗氏鬼国遗留下来的宝藏,罗氏鬼国就是罗甸国,古代历史将其划为西南八番之一,因为国主号称“大鬼主罗甸王”,所以又叫罗氏鬼国,元朝时一位叫亦奚不薛的将军率部起义,被朝廷镇压,携着残部逃入大山,就再也没有活着出来,想必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以致全军覆没。
      那山的范围,大致就是现在的猫儿洞野猪林,村里人常说雷雨交加之时,能隐隐约约听到野猪林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天上的乌云也会变作各路人马,张牙舞爪,甚是吓人,所以很少有人敢靠近。我们站在村头往野猪林望去,只见傍晚的余光下,一片高耸的树林泛着红光,在风中轻轻摇曳,似乎在向我们招手一般。我说这茫茫大山,要找出宝藏来,那相当于大海捞针。
      藏獒让我别整天把宝藏挂在嘴边,说这叫避讳,古代讲究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我们就为钱者讳,再说了,要是想得到什么东西,又在嘴里喋喋不休,那可不吉利,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比如古代的女子要是看上了哪家男人,通常都不提那男人的名字,这时七大姑八大姨问起来,也不能说,七大姑问是不是隔壁的发哥?女子摇摇头,然后八大姨问是不是村头的藏獒啊,女子害羞地点点头,那就成了,要是喋喋不休的话,会被说不矜持,那是有损三从四德的。这些事情都不能成天挂在嘴上,那些物件不是常用罐子箱子等器具保存吗,以后啊,我们就只说“罐子”,不提宝藏,这叫图个好彩头。
      藏獒这番话说完,我和老肖都深觉有理,老肖说:“言之有理,我也没听到梅西整天叫嚣着说要进几个球,要来几个梅开二度帽子戏法。”
      黑子家里留了一条以前的猎枪,十几年都没用了,我就让藏獒带上,以防不测,倒不是因为野猪林真有什么野猪,只是看着这片树林,总是觉得怪怪的,还是小心为妙。藏獒小时候去山里打过猎,枪法自然不在话下,他检查了一下猎枪,说还能凑活着用。我们三人准备了一番,第二天天蒙蒙亮就往猫儿洞出发。
      三十几里的山路可不好走,在大山中的树林里穿梭,又背着装备,估计要走半天才能到。幸好有一条小路通往山中,黑子说这条小路只能通到烈士墓,那是解放后打土匪牺牲的几名战士,光荣后被埋在了这里。烈士墓再往后,就没有路了,就只能披荆斩棘了。
      我们沿着这条羊肠小道进山,这条小道是以前村里人用石板铺成的,但如今石板大多已经破碎,只见路上杂草丛生,有些地方竟被一人高的杂草挡住了去路,我和藏獒只能拿出军锹来开路,这样的话,行进速度顿时就减慢了,想不到刚开始就碰上这么棘手的情况,两个小时后,这条路走到了尽头,我们在尽头处看到了那烈士墓,那是三个土冢,冢四周还用石块堆砌过,不过现在也长满了杂草。
      常言道:兵来如梳,匪来如篦。刚解放之时,土匪猖獗不已,共产党抽调140个师参与剿匪,剿了好几年才剿清,也牺牲了许多年轻的战士,这里就是三个战士的英魂所在,旁边一块大石头上还刻着“人民英雄永垂不朽”,藏獒抹开杂草,只见墓碑上分别写着这三个战士的名字,年代是1953年,这几个战士都是二十几岁就为国捐躯了,还有一个是东北籍的,我们看着这几个土冢,心中不由得生出敬意。
      再往后就没了路,其实有没有路都是一回事儿,到处都是树林和杂草,还是得用军锹开路,我们瞧准了猫儿洞的方向,披荆斩棘往前走,这一带自然环境特别好,不时能看到野兔、野鸡、松鼠之类的小动物,倒是我们三个人的动静,打乱了这片静谧之地,我们没走多久,突然藏獒停了下来说:“你们听,好像有人在唱歌。”
      我和老肖竖起耳朵,果然听到一阵歌声传来,这歌声很小,咿咿呀呀的像是一首小曲,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的,但我们都清楚地知道,这绝对不会是人唱出的歌声。
      我们三人听到歌声,都停了下来,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东西,藏獒把猎枪拿在手里,把军锹递给老肖,我也拿出军锹来,三人慢慢往歌声传出的地方靠近。
      我用手抹开一丛草,只见草下一片黑黝黝的石头躺在那里,歌声好像就是从这些黑石发出来的。我对藏獒和老肖说:“你们有没有听过那首歌。有一个美丽的传说,精美的石头会唱歌,它能给勇敢者以智慧,也能给善良者以欢乐....说不定大山里的石头吸收了日月精华,成了精了,竟能唱出小曲儿来,真是奇了。”
      老肖说贵州百分之九十的面积都是山地和丘陵,是世界上喀斯特地貌最完善之地,大山里多奇岩异石也不足为奇,这种石头通体漆黑,叫做“细皮黑”,有个雅称叫做“黑珍珠”,表面无一丝杂色,若是久久凝视,会觉得这一片漆黑之中仿佛涌动着生命,神秘莫测,至于这种石头为什么会唱歌,有可能是石头内部的物质摩擦发出的声音,但是老肖也不确定。
      我们听着细皮黑发出的咿咿呀呀的歌声,突然藏獒走到了我旁边,他把耳朵凑到我背后,说:“发哥,你的背包怎么也在唱歌?”我顿时睁大了眼睛,把背包卸下来,果然听到背包里传出了一样的歌声,我赶紧拉开包,在里面翻了一阵,拿出一块石头来。
      那是我和藏獒在内蒙的荒漠中捡回的夜明珠,收行李时我随手扔进了背包,说这是夜明珠,其实就发过一次光,平时通体黝黑。老肖说这夜明珠的材质好像就是细皮黑,应该是同一种类,和细皮黑产生了共鸣,故而发出声音。看来方老板没有说错,这夜明珠就是一块石头,但现在看来,这唱歌的黑石必有奇异之处。这时已经是中午,我把夜明珠装好,三人拿出些东西吃了,继续前进。
      走了半个小时,遇到一片冬青树林,我和藏獒有了上次挖到吐鼠宝牌子的经历,看到冬青树就兴奋,拿着军锹在冬青树下开始挖起来,老肖在旁边打着哈欠道:“你们怎么这么财迷心窍?上次你们在冬青下挖到罐子,只是狗屎运罢了,要是每棵冬青树下都有罐子的话,那我们还不早发财了?”我和藏獒没空理他,挖开了三棵树下的泥土,都一无所获,看来果然如老肖所说,我们只是踩狗屎罢了,只好放弃。
      正待要走,只见冬青树下一个土坑里爬出一个虫子似的东西来,那虫子长得极其丑陋,爬得甚快,我从小就怕虫子这一类的小东西,看着就全身发毛,眼看那虫子向我们快速爬过来,我赶紧后退几步,藏獒说:“看这虫子的样子,就不是善类,还是杀之而后快。”拿起军锹拍过去,将那虫子拍了个稀巴烂,流出好多绿色液体,甭提有多恶心了,我看都不敢看,就催促藏獒和老肖赶紧走。
      一路上用军锹开路,手臂都酸了,本来三十几里路,走了大半天还没走完,眼看下午就要过了,也不知有没有到达猫儿洞野猪林,抬头看看天,远处正在飘来一大团乌云,看来是要下雨,我们得在下雨之前找到地方栖身。
      又走了半个小时,已经是傍晚,我们挺进到了一座大山下,耳中听到一声惊雷,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藏獒让我们沿着山底走,这里的山岩看起来特别坚固,应该不会发生泥石流什么的,在山岩的掩护下,减少了身上的受雨量,尽管如此,我们身上还是湿透了,藏獒走在前面,突然一脚踩滑,滚下一个小斜坡,掉进地下的草丛中不见了。
      我和老肖赶紧往斜坡下走,扒开草丛,只见一人多高的草丛后,藏獒正盯着一个山洞,这个山洞洞口刚好能容下一人行走,直径有三四米,我们见有了避雨的地方,都冲进洞口,进洞口之时,我们听到天上传来一阵喧哗之声,回头望天上看,只见雷雨交加之下,天上的乌云聚集在一起,变成了成百上千个东西,这些东西分为两拨,好像是两只支军队在打仗,有骑兵有步兵,手执武器,正在相互掩杀,画面异常惨烈。
      我们哪里见过这种事情?三人惊在原地,不知所以然,那两只军队打了一阵,胜负已分,一支军队狼狈窜逃。接着乌云又变回一团,继续下着瓢泼大雨,我们这才回过神来,进了山洞。三人身上冰冷无比,好在我们发现山洞里居然有好多枯木,我们将枯木围在一起点燃,想尽快把身上烘干,想起刚才看见的奇观,仿佛仍历历在目,我说怪了,这天上的乌云都邪了门了,居然还打起了仗,又想起刚才那唱歌的黑石,总感觉这片山里怪怪的,怪不得附近的人都不敢靠近。
      火堆的火甚是暖和,洞外又是大雨不歇,我回头打量了一下这山洞,除了日光和火堆照亮的范围,只见洞中极黑,竟不知深浅几何,这种黑很不正常,昏昏默默,给人一种压抑感。我把手伸到火堆旁取暖,突然听到洞中隐隐约约响起了声音,这声音越来越大,竟变成了一首曲子,好像是成百上千的人一起吟唱一般,山洞中回音袅袅,形成了立体声,我们就好像在一个音箱里面坐着。
      我看到老肖嘴在动,似乎在说什么,但早被这片吟唱声覆盖了,幸好这声音不算刺耳,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捂住了耳朵,十分钟后,吟唱声渐渐消失了,山洞恢复了平静,此时洞外的大雨也停了,世界仿佛顿时安静了。
      过了一盏茶功夫,我们才回过神来,我问老肖刚才在说什么,老肖说:“这洞穴中竟全是细皮黑,那唱歌的石头,原来产自这座山中。”藏獒道:“这山洞如此奇特,难道就是猫儿洞?猫儿洞虽说是一个区域的名字,但名字总得有来源,说不定就是以这个奇怪的山洞命名。”我说那也有道理,这么说我们已经身在野猪林之中了,既然如此,我们就顺着山洞探去。
      我和藏獒拿出聚光手电筒打开,向山洞深处照去,只见洞壁全是黑黝黝的石头,果然就是细皮黑,不远处的洞壁下,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我们往里走去,洞内冷气阴阴,浸人皮骨,只见一处洞壁下,躺着五六具尸体,准确的说是干尸,这些干尸姿势各异,全身也是黝黑,仿佛全身的水分都被抽干了一样,他们脸部表情狰狞,似乎死时受了极大的痛苦,老肖说这些干尸保存得还算完好,从他们的衣服来看,似乎没死多久,大概就几十年,但他们为什么会死在这里,又是这种死法,就不得而知了。
      藏獒说:“刚才外面不是有烈士墓吗,难道这几人是当年的土匪?”我和老肖都觉得有理,这些干尸穿的衣服虽然烂的差不多了,但从材质看来,似乎就是普通百姓穿的,这些人迫于生计,或是其他原因,不得不落草为寇,打家劫舍,想不到竟落得这个下场。这时藏獒用聚光电筒照到旁边说,那边还有什么东西。我们走过去,只见几米开外的地方,有五个小土堆,似乎是坟墓一般,藏獒说难道是土匪的坟?
      这些土坟垒得很低,想必是被打死后,被同伴草草的埋在此处,如果不是这几个小土堆,恐怕没人知道这里是他们的坟,这时我用聚光手电指着土坟后面,说:“你们看,这些土堆后面好像有拖痕,似乎是拖尸体埋下之时留下的。”
      藏獒和老肖看到那些拖痕,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藏獒静了静,说:“恐怕不是埋尸体时留下的,你看那痕迹,都是从土坟往洞穴深处走的,恐怕是尸体被拖出土坟时留下的....”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