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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一朵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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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悉尼的Gay吧门口，贝诚感觉有点冷。
“我们真的要进去？”活了二十四年，来Gay吧还是头一遭。
从外面看起来，这间酒吧的装潢低调考究，可谁知道里面是不是群魔乱舞？听说很多Gay吧都有脱衣舞男驻店，特别疯狂。
“对。”骆之明说，“过会儿进去后你坐在吧台，随便点一杯什么，不准喝酒。”
“啊？”贝诚理解为什么不能喝酒，但为什么要坐吧台？两个人的话，桌子更好吧。
“单身坐在吧台的人更容易成为猎艳的目标。”骆之明说，“我要你坐在那儿，等对你感兴趣的人来搭讪，你可以跟他们聊天，观察他们的神情，但是不准离开吧台。明白么？”
“酒吧搭讪……跟一见钟情不一样吧？”贝诚疑惑。
“同样是第一眼就感兴趣，只是酒吧里的行为更加露骨而已。一见钟情，本来就是人与人之间最存粹的吸引，或者说忄生吸引。”
“……被你一说一点都不浪漫了。”贝诚嘟囔。
“去不去？不去回酒店了。”骆之明眉毛一挑，抬腿就要走。
“别别别，我去！”贝诚生怕他走，这种骆影帝一对一教学的机会可罕见得很。
——虽然方法有点粗暴。
骆之明停下，等着他的动作。
贝诚深吸一口气，走进了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走进去后，他发现一切都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
舞台上只有一支轻歌慢摇的爵士乐队，吧台里酒保慢悠悠擦着酒杯，不时哼唱几声，其他座位都是小圆桌配沙发椅，悠闲自在。
“这里真的是Gay吧？”贝诚扫了一圈，没有只穿背心的肌肉男，没有大跳脱衣舞的电臂男，更没有穿着裙装高跟鞋的变装皇后，“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别磨蹭，赶紧去吧台。”骆之明说。
“那…您呢？”
“你觉得，我大咧咧地往你旁边一坐，还有人能看见你吗？”骆之明戴上墨镜，像个黑衣刺客，居高临下地看着贝诚。
“呃……”他说得好对，居然无法吐槽。
骆之明找了个能看见吧台的位置坐下，贝诚乖乖往吧台那儿去，点了杯橙汁。
“Excuse mei？”酒保以为自己听错了，用土澳特有的口音问道。
“？？？”什么意思？
“Gday，An orange juice for him please？”有人在他旁边停下，跟酒保说了一串，除了第一个词，贝诚都听懂了。
他长长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是他英文被狗吃了，是土澳的口音太奇葩。
“刚来澳洲？”这个声音瞬间切换，一口标准又流利的中文倾泻而出。
借着吧台的灯光，贝诚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样貌——是个华人。
“你好。”贝诚立刻回应，牢记自己的任务。
“不用紧张，我可以坐这儿吗？”这人很有礼貌地询问。
“啊……可以。”贝诚点头，这人的左耳上带着一颗钻石耳钉，在昏暗的酒吧里熠熠生辉。
“我叫Ivan，你呢？”Ivan问道。
“小……明。”贝诚说。
“哈哈，你真幽默。”Ivan低头笑，磨砂质感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迷人极了。
“你怎么知道我刚来澳洲？”贝诚问。
“因为你听不懂他的口音啊。”Ivan说，“我刚才就注意到你了，你的英文挺好的，但是他一开口你就听不懂了。”
“原来是这样……”贝诚点头。
“从新西兰过来的？”Ivan问。
“不是，国内过来的。”贝诚摇头。
“不像啊！”Ivan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国内的年轻人可看不起澳村的酒吧，倒是新西兰的留学生爱过来玩……尤其是你这样儿的。”
他说话的时候，贝诚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Ivan的眼睛仿佛会说话，眼角带笑，视线若有若无地缠绕着他，每一次眨眼都引人犯*罪。
“我这样的？”贝诚努力适应他们的谈话节奏，顺着Ivan的话题往下聊。
期间，橙汁来了，Ivan又点了一杯酒，坐在高脚椅上慢慢啜饮，眼神一刻不离贝诚。
贝诚感觉自己像一块鲜美的红烧肉，而Ivan这条饿狼正蠢蠢欲动，这眼神不凶恶也不猥琐，不紧不慢地纠缠着他，像一道温柔的网。
“具体一点说，应该是像你这么漂亮的男孩，去哪个Gay吧都是宠儿。新西兰太小了，来澳洲刚好尝尝鲜。”Ivan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咳咳！”Ivan的话像一道闪电击中贝诚，他急咳几声，大口顺气。
Ivan莞尔：“你一个人来的？”
“不是，跟朋友一起。”贝诚又喝了口橙汁，掩盖自己的失态。
“是不是那个？”Ivan的目光指向骆之明，“我看见你们俩一起进来的，可是分开坐下，是不是吵架了？你男朋友？”
“不是，你别误会。”贝诚连忙撇清。
他看见Ivan的眼神毫不避讳地打量着骆之明，还好骆之明带着墨镜，否则肯定会被认出来。
“不是？”Ivan轻笑，拿起酒杯，“不是的话，我去请他喝酒了。”
“诶……别！”贝诚慌忙拉住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呵，是男朋友就大方承认，畏畏缩缩地一点不man。”Ivan冷笑，一口喝光杯中的酒，“给你们一个和好的机会。今天晚上，我们三个，去隔壁酒店怎么样？房钱各半。”
说这话的时候，他大胆扫视着贝诚的小腹。
——这是……在邀请他三人行？？跟骆之明？？？
贝诚耳边阵阵轰鸣，世界观的硬墙寸寸崩塌。
“不去。”他脱口而出。
“套子我出，我技术很好，可1可0。”Ivan颇有自信道。
“不去。”贝诚坚决摇头，“我今天来姨妈了，他也是。”
“噗——咳咳，你说什么？”
“我说不方便。”贝诚冷下脸，学骆之明的高冷表情包。
Ivan大概没被这么拒绝过，脸色青白，瞪了贝诚一眼，悻悻而归。
贝诚给骆之明发了条短信：“他的眼神好勾人。”
骆之明回得很快：“看上了？”
“不不不，我是觉得，如果放在浅泓身上大概得收敛一点？”
“不着急总结，再聊几个。”
贝诚放回手机，骆之明还带着墨镜，看不清神情。
他继续喝橙汁，又陆陆续续有人来搭讪，每个人的表现都不近相同。最猴急的一个上来就自报三围，想先去厕所来一发；最不要脸的说自己是这个酒吧的Queen，坐等贝诚跪舔；也有表面正经的精英男，奈何是个智障……
聊着聊着，面对形形色色的男人，贝诚有点懂了白磊说的那种情绪。
在拒绝了第十一个搭讪者后，贝诚回到骆之明那里：“骆哥，我好像有点感觉了。”他在骆之明对面坐下。
“嗯，我们再去街上。”骆之明起身往外走，还没出门口，他突然转头：“你刚才跟第一个人说了什么？他后来跟我夸你了。”
贝诚：“呃……他夸我什么了？”
骆之明：“说你很有趣。”
“呵呵……呵呵呵……”贝诚干笑，如果骆之明知道他说了什么，大概会把他撕了。
他们从酒吧出去后，穿过一条朝上的小巷，进了步行街。步行街上很热闹，有父母带着孩子，也有成双成对的情侣，有行为艺术家，也有流浪音乐人。
“注意看情侣之间的互动，观察他们的小动作，还有眼神。”骆之明带他来到一个人流密集的广场，随便找了张长椅坐下，说道。
这种地方情侣非常密集，几乎到了五步一双，十步成群的程度。
贝诚听话地坐下，眼睛专注地追随着其中一对，观察一会儿，又换另一对，一边看、一边猜测他们在说什么，他们看对方的眼神背后包含了什么。有时，也会请教骆之明几句。
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哥哥。”有人拉拉他的衬衣。
贝诚从沉思中惊醒，却看见一个黑色头发的小女孩，正睁着一双无暇的大眼睛看他，“哥哥，你来买一支花好不好？”
女孩指向不远处，那里有个花摊，还有一副手绘的广告牌。
“我们在……fundraising，要捐给生病的孩子。”小女孩的中文不太老练，应该是出生在这里的华裔。
“啊，好。”贝诚起身，跟小女孩过去。
他走到花摊附近，广场中央的音乐喷泉突然开始了，人群中传来几声惊呼，把贝诚的目光也吸引了过去。
他看见离喷泉不远的地方，一个稍暗的角落里，一个男人抱着另一个男人的腰，他的手轻轻拨过怀里人的刘海，眉眼中有温暖的笑意。
人群向喷泉围拢的时候，他轻轻亲吻怀里人的额头，又滑过鼻梁，在嘈杂的背景音中虔诚地吻上他的唇。
“在看什么？”骆之明问。
贝诚这才发现他跟过来了。
“我在看那边……”被亲吻的男人也搂住对方的脖子，腰上的手滑到臂部，从清淡到浓烈只用了一秒时间。“骆哥，我知道该怎么演了！”那个画面，让贝诚茅塞顿开，仿佛懵懂了二十四年终于抓到了关于爱情的边角。
“行，那回去吧。这个拿好。”骆之明说，递过来一样东西。
贝诚下意识接过，跟他走远了才发现——那是一朵玫瑰花。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么么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