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他生未卜此生休（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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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拂衣结合了唐陌语的角度，方觉这一场执念，无论从何处，都是错的。或许唐无穆不等，才是最好的结局。
“他已往生而去。”季拂衣扯了扯嘴角道。他甚至觉得，这一场孽缘相比于裴安然同唐无渡也不遑多让。
“是吗……”唐无穆看着有些失落。
季拂衣却沉默了片刻，出言质疑道：“你们之间当真有感情？”
他这个质疑来得太莫名其妙，唐无穆猛然抬起头：“你这是何意！”他表情肃杀又冷漠。
“你喜欢他，他当真又喜欢你？你当真一点都觉察不出来？”季拂衣突然道。他觉得眼前人，可悲却又可恨，然而他又最是无辜，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对待才好，即便如此，态度却难免变化了起来。
前面说过，季拂衣骨子里有一种清正之气，见不得不平之事，而唐无穆同唐陌语之间的事，在他而言，已经算作不平之事了。
唐无穆脸色一凝，一时之间空气里充满了剑拔弩张。“你知道了什么？他……”
“我知道了什么？”季拂衣轻笑一声，又好似无限嘲讽。“他爱不爱你，你不知道吗？”
他当然不知道，他若是知道，当年同执素也不会落到那般下场，他是真的不知道。可是唐无穆没有解释，季拂衣也没有想听他解释。
“你当初为什么又不听你同门师兄弟的劝告，非要接那么多惊险的任务？”季拂衣道。
唐无穆却没有回答，他的脸色很沉，表情很难看，脸色透出一种纸一样的白。
他沉沉看着季拂衣道：“我只想问，他到底爱过我没有？”那么多的日日夜夜，那么多的耳鬓厮磨，那样的顺从与陪伴，莫非都是假的么？
“爱你？”季拂衣突然笑了，那种嘲讽就更加掩饰不去了：“你说他爱不爱你？本来心无大志，一心待于外门赏景自乐的人，因着同你一面之缘的交情，被赶鸭子上架带去安慰于你。他本身性情也不算强硬，能够帮助于你他当然高兴。”季拂衣停了下，笑意如刀，凛若寒风：“可是你却借着酒醉强迫了他。爱你？呵……你猜他一片好心化作流水，被迫雌伏于你身下时，他心中是何感想？”爱你，不，他只想乱剑砍死你罢。
“那他后来……”后来明明并没有任何异样，他们相处得那样好，那些，莫非都是逢场作戏吗？唐无穆的唇瓣微微颤抖，惨白若雪。
“后来？还有什么后来？没有后来了，你自做出一颗心放在他身上的模样，若是他显出半分不愿憎恨，你岂不是又要走上老路，他的付出岂不是毫无意义？”那样残酷的真相，被季拂衣一字一句血淋淋地剖于他面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唐无穆疯狂大笑起来：“真相竟是这样的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那样绝望，那样悲哀。
季拂衣冷眼看着这样的唐无穆，隐觉出几分悲哀：“你自去往生吧。哪里有什么执念，值得滞留人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往生？何处往生？……哈哈哈哈哈……天欲亡我，我何渡为？！”唐无穆仿似疯癫一样的笑了起来。等了这样久，却等来如此结局，天若是想要亡我，又何必被度化！又何必去往生？
是不是世上的人都是如此，心中有心思，却不露半分，临了虚情假意，逢场作戏，反倒怪自己入心入情，辨不出对方真情假意，当了真。
他不稀罕唐陌语做这个好人。他也不需要。若是不能做到，当初何必承诺！他唐无穆原本何等骄傲之人，可是这些骄傲，如今尽被踏做了渣。
因着他的灵魂没有非常明显的黑化或淡薄，季拂衣并没有太过警惕。却没想到，也就是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唐无穆竟直接散了自己的灵魂，决绝而不留半分余地！
散魂是多么痛苦的事？是把七情六欲三魂七魄全数的扯成再不可拼接的碎末，是魂骨尽碎意识泯灭的一个痛不欲生的瞬间。对魂灵来说，那一个瞬间便是永恒了。
季拂衣看见那原本还算凝实的魂体霎时碎做了烟雾，风微动，终将他在这世间最后一丝行迹抹去。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他生未卜此生休（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