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gl》冰与火

17、第 17 章

　　“我想请问……你愿意带我离开这座城堡吗？你刚才通过了两层考验，所以只有你才有资格带我离开这里，我在这座水晶牢笼中度过了几百年，我想要离开……”她的脸颊泛起一片潮红，声音颤抖着提出这样的询问。

　　“什么意思？”

　　女王低头顿了片刻，站起身背对着我，缓缓地说道：“你听过睡美人的故事吗？”

　　我朝她点一点头。

　　她没有看见我已经回答了她，仍旧自顾自地说着道：“从前有一位公主，她中了邪恶巫婆的魔法，一直在自己的城堡中昏睡，很久以来她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位让她满意的王子将她从睡梦中吻醒，一百年后，她终于迎来了生命中的王子，用他深情的吻解开了城堡的魔法，而我……也像故事中那位公主一样，一直等待着生命中的王子出现，‘梦魇’便是帮我考验每位求婚者的魔球……”

　　“你的意思是……现在我已经成了你的求婚者？”

　　她回头默默看着我，并不说话，她的眼神让人心醉、让人不由泛起一丝冲动，但是在我看来就似一块石头无二，我的感情早已尘封在了暗夜森林之中，随着我的爱而长眠。

　　“对不起……你应该知道，魔鬼是没有感情的生物，而且……我是一个女人，不能接受你的爱意。”

　　她深深地低下了头去，眼神痛楚得让我不敢正视。

　　“是……吗？其实你是名纯洁高贵的骑士，为什么要自诩为魔鬼？”

　　“因为所有的人都这样称呼我，我的家乡所有的人都惧怕我，曾经我在那里造成了屠杀，成千上万的人因我而丢了性命，而且，我的心不会为任何人动摇，你所要的……从我身上根本就不可能得到。”

　　“……我明白了……”眼眶中的泪水止不住滑了下来，她的憔悴只会让我内疚，但是并不能打动我，想不到我的心竟然已经变得这样冷淡……我自嘲地笑了笑。

　　“行了，你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不久之后，这座城堡便会消失。”她的语气悲伤地说道，右手一下握住了王座的扶手，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

　　我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我还有事情请你帮忙，我希望你能让这条河流再次充满清澈的河水，而且我也想请你解开我朋友身上的咒语。”

　　“……不用再说了……你快离开这里吧，很快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的……众神太残忍，他们带给了我希望，又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它从我指尖溜走。我的尊严、我的耐心、甚至我对未来的希翼都已经被消磨得一干二净。我不愿意再等待下去了……孤独囚禁的宿命我已经无法再继续忍耐……”

　　我想要上前安慰她，替她抹去悲伤的泪水，但是，我看见她眼眶中的泪珠越流越多，最后竟像水流一样落了下来，女王的身体竟也慢慢变矮，慢慢化为一滩流水，四周的城墙渐渐也出现了软化，到处都是水流的滴答声，想不到我的拒绝居然会给这位女王造成了这样巨大的影响，我心里涌满了歉疚，但同时也很快意识到这座水做的宫殿就快坍塌了！我来不及救起其他的冰块，只能抱起卡莲佳迅速冲破水墙，飞出了城堡。

　　科尔见到我从城中飞了出来急忙向我挥舞着双手，这时候，手中的冰块也在慢慢融化，卡莲佳身上止不住一阵哆嗦，我急忙把她搂紧在了怀里，为她送上一丝热度。

　　我们站在石头上方，遥望着水晶城堡慢慢化为一滩流水注入到城下的凹地之中，寂静的夜色中我似乎还听见城里的女王在发出声声呢喃：“……你通过了我的两道考验，但最后一道对我有着真心真意的爱却没能做到，不过……我并不觉得不值……因为你是一个多么让人着迷的人啊……没有感情的魔鬼……你真的是吗？梦魇……请你帮我实现最后一个愿望吧，让我看看她的心……让我看看她那颗自诩为没有感情的心中还有些什么……嗯……呵呵……我看到了怎样的情景啊……一个有着棕色头发的女孩，为你编织着花环的女孩……你的心中果然还是有着感情的……我始终相信……但我却不是那个幸运的人……”

　　城堡已经全部化成了一滩湖水，高山上的冰块也渐渐融化，大水从山上滚滚而下往我们飞扑而来，我吓了一跳，急忙抱起科尔和卡莲佳飞到了山下。

　　那群小矮人仍然被我的咒语束缚着，我替他们解开了魔咒，科尔忍不住上前对他们鞠了一躬，诚恳地说道：“守护这片大地的精灵们，我代表城里的人向你们说声对不起，我们粗鲁野蛮的行为伤害了这块大地，也伤害了这里的生命，我向你们做出保证，所有的愚蠢行为都不会再发生，希望你们能原谅我们的过错。”

　　矮人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回答他，纷纷离开了乱石坡，科尔的眼中流出了豆大的泪水，我摸了摸他的头，安慰他说道：“不要难过，你已经尽到了自己的最大努力。”说完，我拉起他的手慢慢离开了山脚。

　　渐渐地，天色已经变得大亮，我们从新又回到了河床旁边，惊奇地发现四周竟出现了勃勃生机，丛林里长出了不少青翠的绿草和娇小的树苗，再没有了骄阳似火的熏烤。我们惊讶地看着四周的变化，一点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神宽恕了这块大地上的人们吗？

　　“你好！先生，我们又见面了。”皮克再次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微笑着对我说道：“感谢你又将莱姆河带回了原来的样子，我和我的伙伴已经决定用自己的魔法将这片大地恢复原样，当作是送给你和这位黄裙子小姐的礼物。”

　　“那你们……”我明白，使出这样的魔法这些精灵们也许会消耗掉自己毕生的生命力。

　　“放心，只要这片大地一直保持生机，我们便永远都会活下去的。”皮克对我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

　　“呜呜……”怀里的酒桶女人又不安分起来，软软地指着皮克喃喃地道：“那个……我的手绢……还有兔子。”我不知道她又在胡说些什么，我只知道她现在需要休息。

　　皮克听到她的话后急忙将腿上的手绢解下来，递到了我手上，委托我等卡莲佳清醒之后还给她，然后匆匆消失在了森林里。

　　我坐到了河边，让卡莲佳靠在我的怀里睡去，科尔和蛇魔已经跑到了远处洗澡去了，我静静地凝视着那弯河水，四周只有轻轻的流水声响，这河水应该就是那城里的女王幻化而成的吧，这样清冷而高贵，我似乎听见她在轻轻地唱着歌：“……我亲爱的金色骑士……我的爱会像这流水一样不断地为你唱着祝福的歌句……愿你的心保持着永远的圣洁……愿你的爱就如天空的星辰一样永恒……”

　　毕竟，美丽的故事只会出现在童话之中，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像那位睡美人一样幸运。虽然我不知道这位女王因为什么原因被神灵囚禁在了这座露珠幻化的水晶城中，又也许对爱情的执着才是真正囚禁她的“牢笼”，那一瞬间我似乎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这一百年来自己的生活……如果不是那个女人，也许我也已经像这位女王一样任随自己的身躯湮没在身下的土地中了吧……

　　我轻轻地站了起来，手中出现了一朵红得透明的玫瑰，我将这朵用自己的鲜血所种出的玫瑰放入了河流之中，轻轻地对河水作出祈祷：“愿真心的爱能永远陪伴在你身边，流淌在你的心里……”

　　玫瑰伴随着歌声，顺着河流轻轻飘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