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gl》冰与火

12、第 12 章

　　“这里离你们的城市还有多远？”我漫不经心地替蛇魔包扎好伤口，随口向那个黑头发的孩子问道。

　　“大概还要航行一天时间。”他理了理被我抓得有些褶皱的衣领，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了稚气的微笑：“请问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叫我华尔沙。”

　　“华尔沙姐姐，您是一个好人。”

　　我的心猛地一抽：“你怎么知道我是女人？”

　　“除了智神斯凯尔之外，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比我更加智慧，没有事情能瞒过我的眼睛，你相信我的话吗？”

　　“我只相信亲眼所见的东西。”

　　男孩笑了笑，继续问我道：“回城之后你是要把我献给警卫官吗？”

　　“如果那两个家伙说的都是实话的话——我会！”

　　他低下了头去，不再吭声。

　　我不再和他说话，回身迅速把水手分成了两拨，驾驶着两艘船朝太阳升起的地方航行过去，天边的红日好似一团火球，绚丽灿烂，我喜欢这样的颜色，热烈、张扬、奔放，呵呵……我喜欢代表着鲜血的颜色……

　　焦热似炭的港口上又迎来了新的船只，干瘦的人们躲在房屋树荫下双眼流露着企盼的眼神，一个老妇人跪在地上双手合十默默地念道：“但愿这艘船上带有更多的淡水……”

　　两艘大船缓缓地停靠在了港口边，人们睁大了眼睛，伸长了脖子，只见船上慢慢走下了一个金色头发的少年骑士，身后跟着一个男孩还有一个少女，船上的水手抛下重锚之后也纷纷走了下来，大家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们，这里应该是个富庶的地方，可是为什么面前的人们尽都这样面黄肌瘦？

　　男孩的神色变得心事重重，他擦了擦大眼，软软地朝骑士说道：“华尔沙姐姐，您已经看见了，我们这里已经三年没有下过雨，所有的土地都干崩龟裂，一点粮食都种不出来，人们就连做饭的水都没有，好多人都已经渴死、饿死，剩下的人也都快朝不保夕，我妈妈和四周的穷人也已经都快要死了，我不能不救他们……”他的声音渐渐哽咽起来，眼里流出了大滴的泪水，只可惜炎热的天气很快就已经把泪水蒸发得一干二净。

　　卡莲佳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抬头对我说道：“快想办法帮帮他们吧！”

　　我的嘴角有了丝软化的线条，吩咐身后的水手说：“每个人都去船上灌满自己的水壶，剩下的水全部分给城里的人。”

　　男孩高兴得差点要跳了起来，紧紧地捏住我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急忙将手抽了出来，不冷不热地说道：“我不习惯别人牵着我的手！”男孩的眼神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那酒桶女人插嘴说道：“不用介意，这世上她只习惯和一个特别的人牵手，其他的人在她眼里都只是一群会说话的动物。”

　　我没有理会她的嘲讽，吩咐众人略作收拾一下后走进了附近的一家旅馆，老板热情的上前招呼我道：“亲爱的骑士大人，感谢您对我们城市的帮助，请问你们要在这里住多久？”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给每位水手要了一个房间，由于城里严重缺水，大家连酒也没有喝上，我带上卡莲佳和小科尔一起来到了自己的房里。

　　进屋后我示意科尔坐在一张凳子上，我取下了身上的披风，倒出水壶里的水递到他面前说：“先喝一口水吧，喝完之后回答我的问题。”那酒桶女人此时已经倒在了床上，不一会儿便呼呼睡了过去。

　　男孩喝下了杯子里所有的水，睁圆了眼睛，定定的看着我。

　　“告诉我，这样的情形在你们城市是正常现象吗？”

　　男孩摇了摇头：“这里有一条河流从北方的山上流经我们城市，这么久以来城里人从来就不知道缺水是什么滋味。但是三年前因为城主不小心得罪了女神希菲索的原故，这条河流便突然开始断流，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源头出了什么事，去北方调查原因的人也都一直没有回来，这么多年来人们都已经感到了绝望，很多人都离开了这里，但是……也有许多人不愿意离开，妈妈曾经躺在病床上跟我说过：‘就算是死，也要死在祖先的土地上……’”眼里的泪水再次掉落下来，打湿了白色的桌布。

　　我们都不再说话，低头一阵沉默。

　　“……华尔沙姐姐，我想请求您帮帮我们……”男孩突然抬起头来，眼神明亮流露着阵阵希翼。

　　“你们怎么样不关我的事。”我将头别到了一边，看见了楼下花园中因为缺水而凋零枯萎的玫瑰。

　　“可是，在海上我已经见过了你的能力，这世上除了您之外已经再没有人能够帮助我们……”

　　“能够帮助你们的是女神希菲索，我是魔鬼华尔沙，不是救世主华尔沙。”我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感情，我看见那朵枯萎的玫瑰花瓣在风中摇摇欲坠，只剩下干巴巴的枝干插在裂开的土壤中。

　　男孩摩搓着双手，不知道该怎样说动我，他无助的眼神在我看来并不感到同情，我的心早就已经死在了一百年前的拜西斯城中，没有任何东西再能够打动我，就算我初次听到我的亲生父亲的名字时也没有感到过任何不同，我就像一具活死人一样在人世间穿梭，但是我的心里仍然留有一份空间，那份包含了我所爱的空间，除非能够看到她活过来，从新在我面前绽放笑容之外，我的存在对所有人来说包括我自己都毫无意义……

　　“好吧……我明白了……但是，我希望您能够再考虑一下。”科尔站起来向我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依然侧头望着窗外那朵枯萎的玫瑰，美丽的花朵居然遭到这样的待遇，我的心渐渐感到沉重……真是不可原谅！

　　“酒桶女人，你打算一直这样装睡下去吗？”我头也不回地问道，这家伙打算用这样的方式偷听我们的谈话，真是愚蠢之至！

　　“呜……呜，”我听见那女人坐了起来，嘴里发出难听的声音：“这个城市里的人都快要死了，救一救他们对你有什么损失吗？”

　　“我不需要再为人们做出任何的奉献，一百年前我已经尝到了教训，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那那些孩子们呢？他们是最无辜的群体，难道你希望眼看着科尔一直犯错下去，所有的孩子都一直这样被痛苦折磨着吗？”

　　“我说过，我是一个魔鬼，不是救世主！既然是他们的城主犯下了错误，那便由那个人去承担好了。”

　　那女人这时候已经走到了我的身后，顺着我的目光，她同样看到了那株虚弱无力的玫瑰。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任何事情你都只愿意为她而做，是吗？”

　　我呆呆地看着花瓣，没有回答。

　　她顿了一下，低头像是在思考对策。

　　“以代表圣洁爱情的玫瑰发誓，如果你还爱着那个人的话，你就应该立即想办法去解救这座城市的危机。”女人的双眼凝视着我，语气坚定不容否定。

　　“为什么？”

　　“曾经我看过你为她而种的玫瑰，芬芳鲜艳、饱含露汁，如果你是真心爱着她的话，你就应该让这代表着你爱情的花儿茁壮开放在世界每一个角落，而不是像在这座城市一样饱受肆虐摧残！我曾经以为你的感情真挚不带任何杂念，但是我现在失望了，你的爱太过自私，不是真正的爱情……”

　　我承认，这女人的激将法对我凑效了。我的眼睛狠狠地瞪视着她，这女人居然一点也不怕，也狠狠地回瞪着我。

　　“哼！”我用力背转过身，恼怒地将拳头砸在了窗台上，直直地看着地板好久，想不到这样一个小女人竟会让我如此头痛，我重重地叹了口气，终于开口说道：“好吧，你赢了，一会儿我就去通知科尔，明天我们先去见见这里的城主。”我转身坐在床上，脱下了厚重的长靴，这个死天气，热得要死，就当是为了让自己更舒服一些吧，我在心里这样想着，身后传来了那女人可恶的低笑声，总有一天我会好好整一整她的，这个恶毒的女人，我的脸上正在绽放着笑容，又是因为这个女人，让我再次感受到了好久都没有的轻松感觉……华尔沙，为什么你的小指在微微颤抖？你的心可千万不能为了另外的女人而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