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女子天团》叶以秋

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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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电光火石之间，仿若瞬移一般，安珀突然出现在恶魔的面前，按着他的脸，将他压在了卫生间尽头的墙上，墙上绘着光屁股小天使的瓷砖碎裂，正好碎裂出了恶魔的轮廓身形。
　　恶魔惊声尖叫，发出一声只有邪恶的生灵才能发出的呐喊。这声音，比安珀的死嗓歌声还要深入灵魂。

　　隔间里好不容易站起来的亚七又捂着耳朵蹲了下来。
　　今天真是太衰了，听了RB的音乐，又要听恶魔的叫喊，横竖都是鬼哭狼嚎，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安珀却仿若没听到恶魔的叫喊似的，或许实质上，她觉得恶魔痛苦到求饶的叫喊声简直美妙得不得了。
　　安珀一只手掐着恶魔的脸，另一只手在胸前划了个十字，然后对着恶魔念念叨叨：“你本是尘土，仍要归于尘土……”
　　“……”恶魔叫嚣着，整张脸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露出了尖利的獠牙。

　　安珀继续重复地念着：“你本是尘土，仍要归于尘土……”
　　安珀嘴里的烟未熄灭，被她夹了下来，直接烫到了恶魔的脑门上，在其上用烟作画，画了个六芒星。

　　恶魔挣扎着，继续叫喊。
　　在隔间的亚七听着这样的声音，快要疯了。

　　亚七又想吐了，捂着嘴，却吐出来了一口血。
　　看着手上沾染着自己的血，亚七的眼瞳逐渐变得赤红，被纱织称赞的小虎牙也逐渐变长，最后，亚七猛地拍向隔间的门，整个门连带着插销，飞了出去，弹到了墙面上，整面墙的瓷砖顷刻间碎成了渣。

　　安珀是真未注意到卫生间内除了她和这只恶魔外还有他人，或许根本也不是人。
　　她诧异地回头，也未见从隔间里走出什么人。但她冥冥之中只在一秒钟就感觉到了，如果有人从隔间里走人，那这人肯定不一般。

　　被亚七打断，安珀的六芒星还差最后一笔，烟也快要烧到手指的时候，恶魔又发出了一声叫喊，如世间的风暴在此聚集，狠狠地将安珀弹了出去。

　　腾在空中的这一瞬间，安珀后悔万分，时刻在实践中立马吸取教训——早知道就画五角星了，画什么六芒星？如果不是因为多出来的那一笔，她早就neng死这只恶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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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珀这下比她刚才对付这只恶魔还要狼狈。
　　那只恶魔也就是被她壁咚到了墙上，碎了一个人影的瓷砖罢了，可她这下被恶魔一弹，整个人撞击在一面墙上，整面墙都塌了。

　　酒吧里此时正在暖场，漂亮的小姐姐们组成一个仙女与妖女混杂的队伍，皆是举着燃烧的仙女棒环绕着整个酒吧，众人也皆处于微醺之中，吹口哨的吹口哨，往人家胸衣或短裤里塞钱的塞钱。

　　气氛如此之好，一面墙就当着众人的面塌了。
　　瞬间，众人不欢呼了、不调情了，DJ也不打碟了。

　　舞台上，Rock Blood的成员皆是深深地望了一眼倒塌的墙壁，又皆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皆重新挂起了自己的家伙，似是准备好在这个时候再次弹奏。
　　显然这样的场面不是她们第一次见了，那就淡然地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吧，反正把责任都推给安珀这个队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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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一愣，却又见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魔从阴影之中踏着碎砖碎石走出，脑门上的六芒星还差一笔画成，却滴着融化了一般的脓水。
　　众人诧异万圣节还早的了，这些人是要为何的时候。从废墟之中立刻站出来了一个人，给了那恶魔一脚。

　　同时，RB弹开了曲子，抓耳的前奏又开始叫嚣。
　　众人欢呼雀跃，以为这是酒吧独特的演出。连酒保这样的工作人员都兴奋不已。
　　只有酒吧经理风中凌乱，看着废墟又惊又懵，愁得不得了，貌似整个酒吧只有他知道这并不是什么独特的演出，这根本就是事故！

　　亚七趁着没有人再注意这里，从隔间走出，腹诽着这乐队主唱真是风骚至极，驱个魔还自带一个乐队给她配BGM！

　　【Skin to bone, steel to rust 肌肤成白骨，钢铁变腐锈】
　　【Ash to ashes dust to dust 尘归尘，土归土】
　　……
　　亚七突然有些钦佩安珀了，安珀与恶魔缠斗，却依旧不忘唱歌，而且每一招每一式都对应着RB的音乐，带感至极。
　　但她所经之处犹如拆迁，用事实告诉酒吧经理：墙塌了，但这事儿还没完！

　　亚七看着，觉得安珀本身应是那种吊儿郎当的性子，但她面对恶魔的时候，还是那个人，还是吊儿郎当的感觉，却令人觉得无比可靠，甚至，还有点帅气。这样的感觉太奇怪了，无比复杂，但或许安珀的的确确就是这样复杂的一个人。
　　亚七都觉得帅气了，那其他人更是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了。整个酒吧的气氛热烈到比刚才RB演唱歌曲还要夸张！更有甚者觉得安珀简直帅到令人无法呼吸，想要给她排卵！

　　只有安珀一个人郁闷无比，完全体会不到受人追捧的快感。
　　她本想悄咪咪地解决掉这个恶魔，没想到阴差阳错地致使吃瓜群众围观。而现在酒吧里人这么多，她又不能施展魔法，以免伤及到无辜，于是本来是驱魔师的她，居然跟一只恶魔直接肉搏开了。
　　她一直以来都是个魔法系，怎么今天突然变成物理系了？
　　这都怪隔间里的那个人！等到安珀收拾掉眼前的这只恶魔，也把隔间里的那个家伙扔回地狱去！

　　安珀这么想着，下手更狠，拉着恶魔头上的犄角，把恶魔拖到了舞池里。
　　恶魔痛苦万分，感觉自己的犄角快要被安珀拽下来了。
　　【Right to left, left to right 从右至左，从左至右】
　　【Night to day and day to night 黑夜辗转成白日，白日幻化为黑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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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珀的咒语，夹杂着音乐，两者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亚七听得又想吐了，没有东西继续能给她吐，她就只能吐血了。
　　亚七此刻也终于知道为什么RB的音乐难听是难听，却能难听到让她呕吐，甚至吐出来血了。

　　RB这样的音乐，夹杂着驱魔的咒语，其实也算是驱魔圣歌的一种。
　　宗教音乐不需要有人能听懂唱的是什么，因为真的完全没有这个听懂的必要。光是听到这宏大，震撼心灵的歌声，就已经令人觉得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了。似是这样，才能威震世人，巴不得听到这歌声的人都跪下来。
　　宗教音乐之中的技术流，驱魔祛邪那一类的音乐，更是得威震八方了。

　　RB的音乐，貌似剑走偏锋，震撼心灵，实际上是用着吓人的方式，以暴制暴。

　　而亚七是血族，血族在这世间貌似不是什么好东西，正是RB所要驱逐的那一类。亚七跟安珀正在暴打的那只恶魔，其实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所以在场的人类越听越激动，越听越上瘾，因为实质上是真的在接受心灵的洗礼。
　　而亚七却越听越恨不得自己直接死过去。

　　——可这是你唱歌难听的理由吗？
　　——你是驱魔人你就有脸唱歌难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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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围在一旁，却好似有结界一般无法进入其中。
　　这里的确是有结界的，亚七清楚地看到安珀脚下踏着金色怪圈，是一个复杂的魔法阵。密密麻麻的金色条纹像是树叶的纹理，叫亚七看得愈加窒息。

　　安珀将那只恶魔扔到了怪圈中央，接着又踩着人家血肉模糊，夹杂着脓汁的脸，继续神神道道地吟诵：
　　“你本是尘土，仍要归于尘土……”
　　“……”
　　“我，安珀，以光之名义，命令你——回归深渊！滚回地狱！”
　　“……”

　　恶魔嘶吼着，发出最后一声叫喊，在众人的眼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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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七迷迷糊糊地从酒吧里跑了出来，耳边却仿若还回响着安珀驱魔时说出的话语。

　　她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满月，发现月亮红得好似滴血。
　　继而低垂着脑袋，摇摇晃晃地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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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吧里，所有人都像疯了一般激动万分，觉得RB乐队真是神奇，不但会唱歌，还会“大变活人”！
　　也有少数脑子正常或者没有喝醉酒的人觉得——这不是演出，这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超脱于原本认知的事情！

　　乐队的贝斯手泽熙诺拉出面，吟诵起了清浅的咒语，她的语调低低浅浅，好像是天使一般的絮语。
　　不消片刻，所有人都像睡着了一般，直接倒地。
　　洗脑成功。

　　可这一片废墟——要收拾到何年何月？
　　泽熙诺拉嫌弃的目光看向了安珀。

　　安珀习惯了自己每次驱魔都是大排场，不理会泽熙诺拉，直接走向了卫生间的隔间，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

　　安珀握紧拳头，气极打扰她驱魔的那人居然跑了，却在隔间的地面上发现了奇怪的血迹。
　　安珀半跪在地上，摸了一手的血迹，顿时皱起了眉。

　　泽熙诺拉跟着她过来，也摸了把血。
　　安珀：“诺诺，我觉得这血非同一般，不是人类的。”但她一时也无法断定这是什么物种的。
　　泽熙诺拉关注的点却很偏，她诧异道：“这血咋闻起来这么辣？”
　　安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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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你必汗流满面才得糊口，直到你归了土；因为你是从土而出的。你本是尘土，仍要归于尘土。（创世纪3：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