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丧尸末日》硕鼠菌

60、山海归途（2）

　　不再像是之前那样仅仅只是无害的打量，谁也不知道第一个蛙脸怪物是从什么地方爬上来的，可毋庸置疑的是，它们一爬上来就立刻对船上的人发动了攻击。

　　这些生活在水里的生物们在陆地上稍显迟钝，可这对于体力更加不济的学者们而言已经足够了，它们几个一组，抓住一个活人便用力往水下拽，等人掉到水里，那就基本等于凉透了。

　　储老爬上去后，后面的人再也等不及纷纷向软梯上挤去。燕昀凭借预判以及在山林里练出来的机灵劲率先爬了上去，程昱和唐冬冬紧跟在他身后，三个人相继爬上了游艇，但排在后面的却没那么幸运了。

　　房企新这个小胖子向来为人宽厚，严格遵循着尊老爱幼女士优先的良好美德，老老实实地排在后面，然后被爬上来的蛙脸怪物们撕扯着拽下了船。同样的故事还在救生艇的各处同时上演，全船只有燕曦一个人能面对十数只怪物仍旧不落下风，那一把寒气入骨的瑶冰剑在手，当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然而那些蛙脸怪物也十分狡猾，连续十来个同伴被燕曦斩于剑下后，它们便开始绕着姐姐刷起了走位。一会儿丢条死鱼吸引她的注意力，一会儿又趁着她回头之际偷偷拽个人下船，其行为之猥琐简直刷新了人类对于变异生物的刻板印象。

　　没办法，鉴于敌人数量实在太多又很没节操，燕曦只能咬着牙站在软梯旁边，护着弟弟先上船，接着眼睁睁看着怪物们围住稍远一点的人，嚎叫着将其残杀。

　　鲜血迸溅。

　　紧贴着燕曦的袁雪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尖叫，空气中的血腥味浓郁地令人作呕，可这对于怪物而言却无异于是美味至极的味道，它们甚至等不及跳下水里，便当着她们的面大啖人肉，丑陋的脸上甚至满是享受的表情。

　　燕曦绝眦欲裂，握着瑶冰剑的手凉的透骨，胸口的怒火却烧的滚热，待到燕昀跳入游艇后，她转身便将袁雪推上了软梯，提着剑便砍向了趴在救生艇内的两个蛙脸怪物。

　　这些怪物们也知道害怕，龇牙咧嘴的便往海里逃去，但它们哪里是燕曦的对手，转头的功夫便又有几只死于瑶冰剑下。

　　姐姐怒极，原本压在身体里的异能也不自觉的释放了出来。水面开始结冰，那些怪物们跳入水中后还蠢蠢欲动的准备一起推翻救生艇，可刚一露出头，竟像是见了鬼一样甩着尾巴逃走了。

　　而就在此时，身后的袁雪发出了一声尖叫。

　　这个救生船上配备的软梯，是标准的单人梯，虽说军方做工向来不错，可质量再好也没办法一次性称重四个人——就是一般的铁蹄都没这么结实——之前燕昀他们逃命时，可没想那么多，大家都是钻了劲的往上爬，根本来不及想梯子能用多久。

　　于是到了袁雪这里，软梯搭在游艇扶手上的环终于崩断了一个。

　　也是这姑娘倒霉。如果之前那群怪物被燕曦撵下船后直接溜走，她也不会完全暴露在海平面上，下面的救生艇至少能接住她。可问题是刚才救生艇被水下的那些怪物们一摇，已经偏离了之前停靠的位置，袁雪这要是一掉下去，接她的就是那群被血腥味吸引来的其他怪物了。

　　“不！我不想死！”

　　袁雪现在的位置十分尴尬，头上的人抓不到她，脚下也没什么实物可以踩着，整个人就这么空荡荡的吊着，紧靠着软梯仅存的一枚吊环撑着，眼见就要掉下去。

　　程昱和其他人研究员们手忙脚乱的抓着吊环往上拽，但不知道是大家都吓傻了没力气，还是游艇的地面实在是太滑不好站脚，被掉在空中的袁雪不上反下，哭喊声越发可怜刺耳。

　　燕曦见状，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下意识地便开始冻结海面，她认为这样至少袁雪掉下来时不会直接掉进怪物的嘴里。可是姐姐忘记了她的异能实在不好控制，只是稍稍露出了一丝念头，磅礴的寒气便从她的身体里喷涌而出，瞬间冻死了游艇周围一干蠢蠢欲动的怪物。

　　这样的寒气遇上本就已经手脚酸软的袁雪，结果可想而知。

　　她哀嚎一声，冻僵的手指再也无力抓住软梯，整个人顺着船体便掉了下去。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从上方探出，牢牢握住了她冰冷的手臂！

　　韩清君不知何时竟跳出了甲板，一手抓着护栏一手抓着袁雪，整个人近乎垂直的踩在游艇上。他黑色的羽绒服上还沾着丧尸未干的污血，阳光俊朗的脸在阳光下渗出了金色的汗珠，整个人便如同太阳神般散发着炙热的温度。

　　被人牢牢抓住，韩清君温热有力的手掌也让袁雪重新燃起的希望，她咬着牙死死抱住了他的胳膊，踩着船体一声不吭的往上爬。韩清君用身体代替了软梯，成为了将她重新引渡回人间的桥梁，直到爬到游艇里，看着那遍地的丧尸残骸以及众人狼狈却不失关切的脸庞，她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得救了。

　　尽管双脚仍在发软，可她还是毫不犹豫的转过了身，用力拥抱住了同样跳进游艇内的韩清君。

　　韩清君知道，这是一个不含任何男女私情的拥抱，袁雪因为聚类的情绪波动已然失语，她只能通过这样的肢体接触才能表达自己的谢意——但他还是悄咪咪的瞄了一眼燕昀，见某人微微挑起的眉头和眼底不太明显的不悦，求生欲很强的把妹子推开了。

　　当事人之一的袁雪压根什么都没发现，因为韩清君把她推开时，她的另外一个恩人，就在燕昀的接应下爬上了游艇。比起前者，姐姐抓着半挂在船上的软梯爬的不要太轻松，加上之前不少人都是在她的掩护下才得以逃生，成功逃到游艇上的燕曦女士一下子成为了三人组里最受欢迎的那个人。

　　然而姐姐却沮丧极了。

　　其实最开始她还是非常开心自己能有异能的，这意味着她可以有更强大的力量保护弟弟，可当她发现自己的异能因为太过强大而难以控制，甚至冻伤了燕昀时，这种兴奋就随着懊悔一扫而光。

　　接下来的一切对她而言简直就像是噩梦一样。她杀了人，杀了一群本质上只是一群被末□□到走投无路的普通人，那些人手上不曾真正沾染鲜血，可自己却夺走了他们的生命。

　　面对那一群冰块般的尸体，她甚至连补偿都无从谈起。

　　她开始厌恶自己的异能，尤其是知道燕昀不止一次被自己冻伤后，那种厌恨甚至超过了对于丧尸的惧怕。她开始刻意压制她的异能——尽管她知道压制可能会带来更加严重的反噬——但这总比无意识的泄露异能伤害到其他人要强。

　　于是这一次，面对这一群来自海里的怪物，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束手无策。

　　如果躺在她面前被怪物啃食的是燕昀该怎么办？

　　如果吊在空中孤立无援的那个是燕昀该怎么办？

　　如果自己能够再强大一点，是不是，是不是很多事情就不会那么糟糕？

　　燕曦的眼睛渐渐发红，一些尘封的记忆被重新翻了出来，她看着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燕昀，心脏里那从许久未曾燃烧过的怒火，再次跳跃了起来。

　　不，那种事情不可以再次发生！

　　哪怕自己身上沾满鲜血，哪怕下一步就即将踏入万劫不复，她也绝对不允许她的弟弟，她的半身再次受到伤害！

　　她看着站在不远处看向她燕昀，心里的疼爱与怜惜近乎将她的理智冲垮。她想要冲上去将弟弟抱怀里，就像小时候第一次在育婴舱里看见那个红红小小地婴儿时那样，坚定发誓要永远爱着他。

　　可还没等她迈出那一步，另一个比她矮了一个头的女孩就先撞进了她的怀里。

　　“谢谢你！”

　　燕曦呆了呆，看着挡在她面前的袁雪，刚才的豪气云天瞬间变成了无语外加手足无措——如果是个男的这么把脸埋在她胸口里，估计早就被她掐脖子捏死了。但如果是个妹子的话，这么推开她会不会显得很残忍？

　　没等姐姐想更多，其他研究员们也纷纷聚拢过来。

　　“谢谢你了啊燕曦！”

　　“小姑娘，没想到你身手这么厉害！”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等到了都城，我请你吃饭！”

　　燕曦看着像她聚拢过来的人，那一张张劫后余生的笑脸突然像是尖刺一样戳穿了她的心脏，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身体里那股力量有多么的庞大，如果能够运用好它，自己本可以救下更多的人。

　　“对不起……我本来应该可以救下更多人的。”

　　燕昀&韩清君：“……”姐姐突然多愁善感起来了！！好可怕！！

　　把脸埋在她胸口的袁雪抬起了头，满脸不可思议道：“燕曦，你说什么呢，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燕曦沮丧道：“可是我还能做的更好。”

　　看着她的样子，储老忍不住道：“在刚才那种情况下，每个人都自顾不暇，你却能一直保护我们，如果你真的能做的更好，还会让其他人死掉吗？”

　　如果你真的能做的更好，还会让其他人死掉吗？

　　燕曦眼睛微微一亮，似乎想通了什么，就在此时，韩清君却不动声色的溜了过来，把她和燕昀拽出了人群。

　　“那个，这边离祖灵鸟的岛屿太近了，不是久留之地。大家如果休息够了就去搬尸体吧，我带着燕昀和燕曦去研究一下回都城的路线，修船的工作就交给唐冬冬你们了，有事儿去驾驶台找我们。”

　　他说完便拽着一头雾水的姐弟俩跑到了游艇最顶端的驾驶台，不等二人提问，便敲着玻璃指向了海里，两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无语。

　　只见刚才燕曦站着的地方，不知何时竟然浮起了一大坨冰块——不，说是冰船更合适些。一大坨冰浮在水面上，体积甚至要比他们之前乘坐的救生艇还要夸张些，整个冰块应该都是从水下飘上来的，里面还冻着一排奇奇怪怪的变异生物。

　　有的还能勉强看出原型，有的则长相过分随意，还有位置比较尴尬的被冻在冰层边缘，只露出半截身子在水面上生无所恋的拍动着，看上去犹如一幅怪诞的海洋浮世绘。

　　“我当时只想冻住袁雪身下的那块冰的。”

　　结果一不小心冻出了一个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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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个人内心小剧场：
燕昀：我得先逃才不会连累我姐。
燕曦：对不起我太废柴了没能救下所有人！不过我弟真的超厉害他总是能让我没有后顾之忧的全力战斗啊我弟最棒了！
韩清君：……（您所思考的槽点已经超出文章字数上限，请修改后再上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