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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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奕好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能够依据人的神情动作语言分析一个人的性格为人和心中所想。
在刚在的擂台上他完全失去了攻击和自保的能力，以及她提起打拳时他的阴暗神情。
她看得出，乐少锋心里住着一个心魔，足以吞噬他理智和意志的心魔。
林奕好将冰袋按在他脸上的淤肿处，放轻力度替他揉揉散血化瘀，她目光往下移，落在乐少锋脖子上那条银色的项链上，链子上有一个小牌子，上面刻着一串英文，但是已经看不清，许是他总是习惯摩挲牌子的缘故。
再慢慢往上移，嘴唇紧抿，双目轻微向下看有些呆滞，眼睛泛着点点水光，睫毛轻颤，思想还沉浸在刚才的错觉里。
“看够了没？”他并未抬眸，只是淡淡说了句，疏远又冷淡。
他感受到异样的目光打量着自己，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林奕好收回打量的目光，继续替他揉淤青，只是她忍不住去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心魔，足以能够让一个天不怕地不怕走江湖的古惑仔毫无还手之力，任它在自己神经里肆虐。
“我打的这么狠你都不还手，活该。”林奕好不痛不痒地说道了一句，将药油倒在创可贴上往他嘴角的伤口贴上去，还使劲摁了摁。
乐少锋忍痛闷哼了一声，侧头横了她一眼，双手相握不再乱动，手肘折起撑在膝盖上半倾着身子，他合上眼睛休憩，不再理林奕好。
“本来想让你陪我打拳，没想到你比Mandy还弱。”
Mandy没学过打拳都知道要把拳头架起来，知道对着对手胡乱一通反击，乐少锋倒好，完全不还手，任她一顿打。
“既然是过去的事就别再想了。”她启唇，无端端说了这么一句，“放过你自己。”
乐少锋缓缓睁开眼，呼吸变得沉重缓慢起来，他抬手捂脸揉揉脸蛋，深深呼了口气后坐直了起来。
“你拳打的不错。”他拆着手上的绷带，语气变得轻松起来，完全没有刚才的冰冷。
林奕好点点头笑了笑，在别人夸她的这方面从来不会谦虚，因为她觉得别人说的就是事实，也没必要因为客气而拒绝别人的夸赞，“那是当然的，我在美国呆过警队，虽然不是刑警不能跟任务，但是体能考试我可是全优的。”
一个高高瘦瘦柔柔弱弱，看似弱不禁风，长得还好看的女人，估计谁也猜不出会是身手了得的汉子。
“放在以前我还可以陪你打几盘。”他轻笑几声，摇头，“现在不行了。”
林奕好没再追问，点到为止，将敷药的东西收拾好，让手下的人再拿些冰块过来。
她把冰块倒在袋子里，塞到他手里，指了指他脸上的伤口，“赶紧敷，否则覃欢喜看到你脸上挂了彩估计会找我麻烦的。”
乐少锋点点头，听话地敷冰。
“放心，我不会跟欢喜哥说的。”
“那我就信你。”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的相信。
林奕好安排Mandy送乐少锋回去，一个人去赴约。
头顶日光直射在落地窗上折射成刺眼强光，筛在桌子上光影斑驳。
一个穿着警察制服长发高束的女任坐到桌前，将外套脱下搭在椅背上，桌面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袅袅白烟生疼，模糊了旁边镜框的玻璃。
她拉开第二个抽屉将文件夹拿了出来，抽屉最底层放着一把黑色小型便携枪，女人纤长手指抚摸着冰凉枪壳，紧抿薄唇，将抽屉关上。
她开始翻阅文件，打开笔盖的东西顿了顿，目光投向了门。
门被打开，一束光落在门框上，窈窕身影落在地面上，慢慢靠近变大。
砰！门被没大没小地重重关上。
“林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林奕好换上了白衬衫黑长裤的职业装，领口系一个蝴蝶领带，依旧妆容精致整理得体出现在外人面前。她拉开椅子坐下将手包拍在桌子上，完全没有理会她的问好，手指卷着发尾目光疏淡盯着眼前的女人。
“Madam张工作繁忙，我又怎么敢随便打扰。”
张雪晴听着她的冷嘲热讽并没有生气，往椅背靠了靠，扬颚看着林奕好，敛去笑意。
“我听说你破获了美国一个跨州诈骗集团，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跟长兴混在一起。”
“美国的牛扒汉堡吃腻了就怀念香港的鱼丸粗面奶茶西多士，魏德信给我的钱是我工资的几百倍，我没理由嫌钱多。”林奕好耸了耸肩，言语轻挑打趣着，捻指将嘴里的口香糖沾在包装纸上。
张雪晴并没有这么多耐心陪林奕好周旋，指尖笃笃敲着桌面，神情严肃，“林小姐这么有空光临CIB办公室，有什么事儿？”
林奕好掏出手机填出那天收到的那条短信，将手机放在张雪晴面前，她倾过身体滑动屏幕查看内容，几秒后，嘴角勾起一抹释怀的笑。
“不打算解释？”
张雪晴冷哼几声，端起咖啡抿了口，“你想调查五年前的事本来就有难度，何况这是一桩证据不足而被检察官驳回的案子，我要插手帮你需要时间，就凭这条短信能够证明我没有帮你？”
“呵，一个活生生的人横尸马路，没有证据？”林奕好厉声质问，抬了抬下巴，深沉地看了她一眼，“也是啊，你有靠山，谅定我不敢动你是吧？就算哪天我不爽你把你的勾当曝光了你也不会怎么样。”
林奕好眼神刹那间变得冰冷，直直盯着张雪晴。
“你不帮我无所谓，不为难你，但你也别想再利用我的身份做你的那些龌龊事。”
“你查的可是五年前被香港警察处处忌惮的社团永隆坐馆，我赔上我的前途帮你，难道还不够有诚意？”
林奕好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冷笑，“是啊，你赔上你的前途帮我查，我何尝不是？”她将口香糖随手粘在桌子上，拿上手包起身，“上点儿心吧Madam张，你要想玩小把戏，我奉陪啊。”
她不喜欢被人利用和威胁，但是她迫切地想要知道五年前的一单旧案，所以不得不出卖自己的底线。
林奕好狠狠摔门离开，Mandy的车在楼下等她，见她从警局大楼出来，离座给她开门。
“林小姐怎么样了？Madam张查的怎么样了？”Mandy回头望着林奕好，好奇。
“她不能再信。”林奕好戴上墨镜，抱臂看着车窗外，心里思虑着什么。
Mandy蹙眉：“她不是答应帮忙查五年前的案子么？怎么会反悔？”
“她一个CIB总警司又怎么会为了一个被驳回的案子赌她的前途呢？”林奕好示意她开车离开，“既然她不配合，我也就不用替她鞍前马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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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乐少锋脸上的伤好了大半，却突然病了一场。
夜里高烧不退，持续昏迷，卓凯同郑淑梅一整天没有联系到乐少锋，担心他出了事，风风火火跑上他家才发现，他在病倒家里，送他进了医院治疗，昏睡了三天。
第三天夜里，乐少锋勉强恢复了神智，半夜发觉在人在床边，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就看见林奕好趴在他手边，微张着小嘴，呼吸轻轻吹起脸前碎发，正呼呼睡着。
门外白炽灯依旧亮着，似有人影闪过。
乐少锋昏睡了这三天里，覃欢喜跟魏德信才结束一场恶战，魏德信报复覃欢喜，将覃欢喜藏匿蓝冰的地方告诉黑警，让警察顺势摸到□□地点，谁知蓝冰没有搜查到，只搜到了一批粗造滥制的跳跳糖，让魏德信吃了一顿瘪。
第五天，乐少锋才真正退了烧开始吃点东西，能够下床走走恢复了精气神，脸色也逐渐变好，更甚以前。
覃欢喜让挞Q给乐少锋送了一煲母鸡汤给他补补身子，还让他暂时别回福和干活，放了他一周的假，休息好了再继续干活。
“大哥，我病的时候有没有一个女人来过？”
挞Q装了一碗鸡汤递给他，摇头，“不会吧？你病到做春.梦咩？”
乐少锋摆摆手，接过鸡汤，不语。
天气逐渐变暖了点，下了几天阴天细雨，空气夹着淡淡春泥青草香气。
乐少锋坐在水泥管上，长腿自然垂落微微晃着，手里握着一罐啤酒，仰头感受着温暖日光。
“乐少！”郑淑梅一路小跑跑进野战游乐场，抬手在乐少锋脑袋来了一记狠狠的爆栗，“病才刚好又喝酒，又想住医院啊？”
乐少锋蹙眉揉揉脑袋，偏头朝郑淑梅笑了笑，“再打我真的估计会旧伤复发啊。”
卓凯跟在后头慢慢走来，男人嘴角噙着温暖笑意，目光柔和看着两个年轻人，“乐少你还没告诉我们呢，你脸上的伤怎么弄的？”
“哦，之前林奕好在Baal救我一次，然后我打算谢谢她，她让我去陪她打拳，然后...”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怯怯笑了笑，大家心照了。
郑淑梅插着腰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捏捏乐少锋手臂的肌肉，厚实有力的，拧眉打量着他啧啧道：“一个女人都打不过，亏你还是古惑仔。”
“我找人查过，林奕好在美国警队呆过，虽然不是出任务的刑警，但她的体能测试分数很高。”卓凯也不仅惊叹林奕好的表现，“”除了这些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乐少锋摇了摇头，脑子里实在一片空白，自从打拳挂彩之后他一直情绪不好，容易晃神注意力也容易分散，心很难平定下来，总觉得整个人燥的慌，情绪都整理不好，更别说是打探情报了。
卓凯并没有为难，“身体重要，先好好休息，我现在准备向警局辞职来帮你们分担一点，所以不用太着急。”
“□□的水很深，我们都要注意。”乐少锋提了一句，叹气，“林奕好那边我会继续跟进的，听福和的人讲林奕好手里有一批价值亿元的蓝冰，我看看能套出多少消息吧。”
“好，散会吧。”卓凯点点头，宣布散会。
乐少锋抱起头盔准备离开，郑淑梅三两步赶上拉住了他的衣袖，他回头看着她，“有事？”
郑淑梅手攥着袖子，抿了抿唇，目光游离内心挣扎着要不要跟乐少锋说，她迟疑几秒后启唇道：“你昏睡的时候，我见到林奕好坐在你床边给你擦身擦脸的，还趴在你床边给你守夜，等到早上挞Q来了才离开的。”
乐少锋静静听着她的话，将头盔架在摩托车上，低头垂眸单手插着裤兜，他虽然表面上装作不在意，但是别人对他的好都记在心里了。
“那个林小姐，对你还挺好？”郑淑梅尴尬笑了笑，耸耸肩，眨眨眼，似乎在期待着他的答案。
“是么？可能是她打了我一顿心里过意不去吧。”乐少锋不冷不热地回了句，把另一副头盔递给了她，“顺风车，走吧。”
郑淑梅没再追问，戴上头盔，跨上车座，手轻搭在乐少锋的肩膀上。
乐少锋很喜欢骑摩托车，因为骑车加速逆风而行的感觉很爽，仿佛能够有治愈的力量，能够让人的烦恼随着速度全部抛开，不开心的时候我会骑车一路开着，沿着路开一圈以后，一切就都想开了。
人生在世，能有多少事不能释怀呢，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乐少锋把郑淑梅送回家后，直接去了跑马地的墓园。
今日，是她的生日。
事情过去了五年，那个女孩的死成为了他心里永远拔不掉的一根刺，虽然仇报了命抵了但他一点都不开心，再多的人命都还不回女孩的笑容了。
“我来看你了。”
乐少锋将一束白色桔梗花放在墓碑旁，用袖口擦拭着石碑上的泥土污渍，黑色袖口沾着易碎的泥土粒，他顺势跑腿坐下，偏头看着碑上女孩甜美动人的笑容，他冲着黑白照片笑了笑，想说的话卡在喉咙不知该如何说起。
“五年了，你离开我已经五年了，不单你走了，Pak key哥也走了...”
他低着头，眼泪顺着眼眶滴在了手背上，仰起头将眼泪忍回去，失声笑笑。
“我会给Pak key哥报仇的，一定会。”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