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在天涯（给顾卿卿的点梗/天刀ol傅燕）》Shirley知雪

1、人就在天涯（给顾卿卿的点梗/天刀ol傅燕）

　　“花未凋，月未缺，人就在天涯。”
　　一切，都变了。

　　“燕大哥……”
　　“少侠你醒了？”
　　陌生的声音响起。我睁开眼睛，身旁站着的是一位从未见过的女弟子。单看装束，大概是唐门弟子吧。
　　“我这是在……唐门么？”我打量着周围。
　　“是。少侠先别急着起来，少爷吩咐过，如果少侠醒了就立刻告诉他。我这就让人去。”她说完便转身出了门。
　　唐门……
　　是了，这巴蜀之地，除了唐门，我还能在哪里呢。
　　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便是这些天在青龙会的所见所闻。孔雀先生的墓……百晓生与琴魔……龙首的真面目……明月心的不屑……蓝铮师兄的离开……
　　还有……燕大哥的过去……
　　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
　　原来燕大哥的过去……竟是那样……
　　原来……
　　“听说你醒了？我看你被送到唐门的时候不省人事，还以为路上出了什么变故，幸好没什么大事。哎，能去青龙会走一遭还活着回来，算你命大。”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透着这般的玩世不恭，除了水龙吟的唐盟主，还能是谁？
　　我睁开眼，微微一笑，撑着床板想坐起来，不想有些无力，手一滑又险些摔了回去。
　　“哎哎哎，没力气就别起来了，说你命大你还真不要命啊？”他“唰”地合上扇子，轻轻打在我的腕骨上。
　　“唐师兄，我没事。”我笑着摇了摇头，“是文师兄送我回来的吗？”
　　“当然是我！文秀山跟我说，刚刚摆脱了青龙会那群人你就突然晕过去了，要不是我带人去接应，你们能有命回来？”他这一番话真是自恋至极，我忍不住别过头去，暗暗翻了一个白眼。
　　“行了，也不知道你当初那执意入青龙会卧底的胆识都去哪儿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你没在信里说？我看你也不像是个暴露后一场追杀就能吓晕过去的人啊。”
　　“唐师兄你……”我气极反笑。
　　“好了好了，有什么事我还是去问文秀山算了。你要是没事了就随我来吧，有人找你。”他难得严肃起来。
　　“是谷中哪位师姐吗？”我首先想到的是天香的诸位师姐。
　　他用有些古怪的眼神看着我：“都不是，是傅红雪要见你。”
　　“傅大侠？”我很是惊讶。
　　“你总共也不过晕了两日，不知他是怎么这么快就得了消息赶来的，难道还对明月心旧情未了，想从你这儿问问消息？”他看着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你怎么能和他还有燕南飞交上朋友，也是怪事。不管怎样你还是去见见他吧。”
　　“唐师兄难道就不觉得，我能遇上师兄也是怪事？”我小心地下床，也不忘打趣他。
　　“哎，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少了朋友。”他打开扇子悠悠地扇着，“真羡慕你这样的人，不用应付那么多事。盟里还有会，我先走了，迟了红渠又有话说。”他一面说一面走出门去。
　　“真羡慕那些不用开会的人啊。”门外的声音依然幽幽地传了进来，我已忍不住笑出了声。
　　明月心……傅大侠怎么可能真的对她旧情未了。要说问消息……
　　想到那个名字，我的心里也添了几分注定无法排解的忧伤。
　　想来对傅大侠来说，更是如此吧。

　　“傅大侠，我来了。”唐师兄离开时并没有告诉我傅大侠在哪里，害得我在唐门附近转了许久，才终于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里找到了他。
　　“嗯。”傅大侠应了一声，看了一眼对面的长凳，又指了指面前的酒碗示意我自便。
　　我二话没说就坐下，端起酒碗一口闷掉，放下碗的时候才注意到桌上的不少酒坛子竟都是空的。
　　傅大侠他……居然喝了这么多？
　　“名字。”他突然开口，我有些愣怔。
　　“傅大侠，你是问……”
　　“你的名字。”他放下手中的碗，看了我一眼。
　　“……洛茗汐。”我有些不明所以地答道。
　　“哦。”他应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我突然想起之前唐师兄说我不用应付那么多事，可是现在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应付眼前的沉默了。难道就这样继续喝酒吗？
　　“你怎么不喝？”他又端起酒碗，并没有看我。
　　“我有点喝不下去。”我看着空空的碗，莫名有些难受。
　　“他说你很能喝。”他把空了的酒坛推到一边，又打开新的一坛给我满上。
　　我愣愣地看着碗里的酒，猛地喝了一口。
　　这些天被刻意隐藏的忧伤和愤怒一股脑地冲上心头，我强忍着恶心生生压制住了呕吐的冲动。
　　“不能就别喝。”他看了我一眼，皱了皱眉。
　　不是不快，更没有厌恶，我似乎明白了他神情中暗含的疑惑。
　　他说过你很能喝，为什么现在不能了呢？
　　“斯人已逝。”我脱口而出，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不该说出这句话。
　　酒馆中莫名地安静，除了傅大侠倒酒的声音，再没有别的声响。
　　“他给你留了信。”一声不大的“砰”，他放下酒坛，突然开了口，语气中没有疑问，而是肯定。
　　“是。”我又喝了一口，渐渐平复心情。
　　“你是朋友。”他又干了一碗，却没有再满上，“所以我要问你的名字。”
　　“为什么？”我下意识地问，话出口才发觉显得多余。
　　他刚刚已经说了……因为是……
　　“因为他没有问。”他盯住了手里的碗。
　　我愣了愣，明白了他的意思。
　　因为是朋友，所以应该问我的名字，而燕大哥一直没有问……
　　所以……他来问……
　　“傅大哥……我……”我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已经换了称呼。
　　“洛茗汐。”他给自己满上一碗，“他是谁？”
　　“……燕大哥。”我轻声说道。
　　我不知道燕大哥到底有多少面，公子羽的替身？铁剑门的大弟子？江湖人尽皆知的蔷薇剑？抑或是当年被遗于蔷薇丛中的贫寒少年？
　　这重要吗？
　　对傅大哥来说，他只是燕南飞，对我而言，也只是化清寺前初遇的燕大哥而已。
　　“告诉我……他的事。”他也替我满上一碗。
　　我沉默了一会儿，一饮而尽。
　　“燕大哥他……”
　　……
　　这一日，我说了很多话，也喝了很多酒，到最后又醉得不省人事。
　　就像那日与燕大哥喝了一夜的酒，却不知是最后一次开怀。
　　等我醒来时，已经身在唐门中了，唐师兄正在一旁一脸古怪地看着我。
　　不对，是更加古怪了。
　　“唐师兄？我怎么……”我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不知该从何问起。
　　“你昨天居然和傅红雪喝了一天的酒？”
　　“额……对……”
　　“居然还都喝得烂醉？”
　　“……大概？”
　　“你们喝酒居然不叫上我？”
　　“额……那个……唐师兄……我……傅大哥他……”我支支吾吾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比你醒的早，已经走了。”他一脸的不耐烦，“你要再碰上他记得替我带句话，下次要是不拿两坛好酒来，就别想进我唐家的门！”
　　“可是，唐师兄，你身为水龙吟的盟主……不是向来不管唐门的事吗？”我一脸认真地指出，“傅大哥要来，你也拦不住吧。”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
　　“唐，盟，主。”我微微一笑，“我好像看到李盟主在门外呢。”
　　“啊你说什么？哎红渠你别生气啊我这不是……”他连忙转身，看见了门外的身影，赶紧跑了出去，一边絮絮叨叨一边被黑着脸的李盟主拉走了。
　　我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又觉得有些好笑。转过头却看见灯下压着一封信，便随手拿了过来。
　　没有署名，字迹我也并不熟悉，但这惜字如金……
　　恍惚又想起昨日共醉时的对话了。

　　“傅大哥，你觉得燕大哥他……”
　　“嗯？”
　　“他认你是朋友吧。”
　　“嗯。”
　　“你也认他是朋友吧。”
　　“……”
　　“傅大哥？”
　　“不是。”
　　“那……是知己？”
　　“……”
　　“至少……是知己？”
　　“……嗯。”

　　“花未凋，月未缺，人就在天涯。”
　　“一切都很好。”
　　一切，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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