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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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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电声坚持不懈地响，郑予修就坚持不懈地等他响。
一遍，两遍，三遍……久到郑予修都怀疑对面是不是雇了个佣人专门打电话了，滴滴滴滴的声音才终于消停。
“……”郑予修长舒了口气，和方管大眼瞪小眼，“看我干嘛？”
“没有，就是感叹一下，你好受欢迎哦。”方管模拟机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好好说话。”郑予修起身走走走走到书桌前坐下，从抽屉里扒出纸笔，边拼命回忆见过的舞会场景边做笔记，“你不会明白的，一名母胎单身二十年的快乐肥宅，被掌握着宇宙经济命脉的男人穷追不舍，第一反应是恐惧，而不是荣幸。”
方管沉默了一下，问：“那你的□□在掌握着宇宙经济命脉还是在男人上？”
郑予修乱涂乱画的笔尖一顿，回头盯着他：“我发现你真的很会抓重点——比起男人，这么贵重的身份更让我承受不起。”
“哦，所以说，你可以接受男人？”方管合理推断道。
“……”郑予修怀疑地看他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方管晃着腿悬坐在他旁边的书柜上：“我只是在顺延话题，避免冷场。”
“谢谢您嘞。”这回答挑不出什么毛病，符合某系统缺心眼儿的人设，郑予修收回视线，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笔记上，“不如说我只能接受男人。”
方管又沉默两秒：“那你有没有希望被接受的对象？”
“……”郑予修脑子里瞬间闪过某个穿制服的身影，以及将手机存储塞得满满当当的不可描述的照片。死掉的时间确实久了，久到连对方的面容都有些模糊不清。
郑予修笔下不停，头也不抬冷淡地说：“没有。”
“哦——”方管不置可否地拉长声音，没再追问，而是飘到他身边来探头看，“你在写什么？”
“写怎么做呗，啊——”郑予修烦躁地往脑袋上一阵胡撸，“这么一算好多事情啊……策划真不是人干的事儿。”
笔记本上是个长长长长的清单，第一项舞会的大致流程，第二项需要准备的物品道具，第三项邀请的嘉宾，旁边还零零散散地记了些其他的，诸如主题、场景风格、可能还得开现场直播之类。
郑予修一想到接下来的一个月事无巨细都得他亲自奔走，就觉得人生顿时没有了希望。
“加油。”方管毫无诚意地安抚道，“不过说真的，你的巨塔同学在这方面相当靠谱，也许你可以试着……”
“我不想欠太多人人情，特别是这种……敏感时期，就算虚拟人物也一样。”郑予修皱着眉挠挠头，长吁一口气，“我自己试试吧，不行……不行再想办法。”
“嗯。”方管应了一声。
“对了，这儿能上网吗？”郑予修一手揪着头发一手拿笔瞎写，实在是写不出什么了，不抱希望地随口一问。
方管手一挥，半空中出现一本翻开的辞典影像：“准确地说，在这儿不叫网，叫电子资料库。进入资料库需要权限认证，你应该是没问题的，想查找的内容关键字用语音录入就行。”
“权限认证？”郑予修试探性地伸手碰了一下，辞典瞬间爆出一圈儿淡金色的光，然后缓缓降到他面前的桌上。
“咦？”方管小声地发出疑问，“你什么时候开了最高权限……”
郑予修抬眼：“啊？什么最高权限？”
“这个世界，需要权限的项目都是按土火水木金划分的，越往后权限等级越高，相应的权限人数也越少。”方管捏着下巴沉吟，脸上的马赛克似乎淡了一点儿，“照理说，金色等级只有最古老的贵族才能享用，在这个学院里应该只有……难道……”
“什么？”方管的声音越压越低，郑予修没听清，简直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方管摇摇头，“你继续。”
自家系统说没什么就没什么，目前显然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郑予修很快将这茬放置一边。专心做一件事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等到他终于能停下，居然一时恍惚到不知今夕是何年。
“……”郑予修闭上眼揉了会儿太阳穴，视线终于恢复清明。他随手收拾散落在桌上的笔记和稿纸，才发现电子资料库有搜索记录，一长串儿下来全安排得明明白白——
“策划书”
“策划书格式”
“策划书范文”
“活动策划怎么做”
“高级舞会该用哪种灯光”
“校级舞会该邀请什么嘉宾”
“哪个直播软件最好用”
“预算和报销流程”
……
诸如此类，林林总总数不胜数，就差连矿泉水多少钱哪儿买都查上一轮了。
郑予修忍不住捂着眼睛笑出声。
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郑予修再次对自己知识的狭隘有了体会。虽然在短时间内熟悉所未知的领域是件相当困难的事，但活儿揽都揽了，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他将列出来的详细清单折好收起，起身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心里多少算是有了些底气。
方管见他往外走，隐起身形跟上：“你去哪儿？”
“联系我的队友们……”郑予修眯起眼笑了下，“嘿，我现在可是总策划。”
说起队友，郑予修其实也只知道上次部长带他见过的乔治和丹妮。嗯……还有某位现在正避之不及的大佛。
没办法，只能先从认识的人身上下手。事实上，按人数比例算他已经有很大突破了，毕竟上辈子因为过于特立独行，到死连同班同学的名字都记不全。
郑予修叹了口气：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丹妮和乔治一个班，在另一栋楼，幸好之前合作的时候顺嘴打听了，没想到能派上用场。郑予修吭哧吭哧终于找到了地儿，正遇上他们要出来。
“拉菲？”丹妮先发现了他。
“唔……你，你好。”被安排和安排人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之前同在部长手下领分工，现在却由同等关系变成了某种意义上的上下关系，郑予修不知怎的就紧张起来——不，更多的应该是心虚。他在心里默念了三遍“不要紧好好说”，才重新斟酌了措辞，“是这样的，这次舞会部长刚好外出交流，就让我担任总策划。不过，有些细节上的事我还不太清楚，需要麻烦你们帮忙……”
“你？总策划？”丹妮眨眨眼，郑予修敏锐地察觉了到她微妙的情绪，“为什么是你？”
“呃……”郑予修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能实话实说，“部长说是点小公鸡定的……”
“哈哈。”丹妮笑了笑，“那现在的新人还真是运气好呢。”
“新人”俩字咬得有点重。一联想之前部长说的换届，郑予修就彻底明白她的敌意从何而来了：“那个，我也是突然接到通知……”
“嗯，毕竟部长把大权交到你手上了嘛，说明他信任你，那我们也只能服从了不是？”丹妮笑着打断他，紧接着传了条简讯过来，“这是我和乔治的联系方式，有什么任务直接吩咐就好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等一……”郑予修碰了个硬钉子，本来还想沟通沟通，结果对方转身就走，想问的东西仍旧一无所知。他焦虑地踹了一下墙，自暴自弃地想自己扛就自己扛，不成功便成仁罢了。
祸不单行说的正是如此。郑予修搓搓脸转身往回走，想着再找老师打听试试，实在不行顶着被骂秃的压力去骚扰部长也行。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他琢磨得专注，然后迎面撞上了一堵相当有弹性的墙。
巨塔同学反手就是一个壁咚：“小妖精，终于找到你了——你是不是在躲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