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L*十七

9、回忆•曾经只因一诺千金

　　期末比我想象的来的更快。
　　楚动人终还是因为继的坚定不移动摇了。她一定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她答应做继的女朋友。
　　那一天徐卓像个孩子一样在我怀里哭泣，我只觉得这个世界就是一个用来盛装泪水的容器，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溢出来。
　　假期，我以徐卓的女友身份出现在程家的晚宴上。
　　晚宴盛大而沉静。
　　徐卓不停地夹菜到我碗里，他知道我喜欢吃什么。我看看坐在对面的楚动人，和她旁边一直沉默的程继飞，我的思绪被拉回到楚动人答应做继女朋友的那一天。

　　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空气从未有过的清新，树林里飘着泥土的味道，我和继相对而立，全然不是习惯了的姿势。我们之间只隔了半米的距离，可我却觉得这半米像南极与北极那样遥远。
　　“继，你不忍心离开她是不是？”
　　“赌约一直到我们毕业都还有效，不是吗？”他没有回答我。
　　“是。“我沉默良久，终还是没有问他那句话：真的值得吗？
　　“我们以后还来这里吗？”我问，他仍不回答，我说：“我们以后还是不要来了吧。”
　　“好。”我望着他没有表情的脸，狠狠地扇去一掌，我不知道在自己脸上滑落的究竟是雨还是泪。我不停地跑，即使这个地球不再转动，我仍希望能永远地跑下去，永远都不要停。
　　我终于见到了那个叫千金的女孩。
　　一直以来纠缠着我的困惑也自此解除了。我的确是见过她的，而且永远也忘不掉。
　　千金是最后一个出席晚宴的。但是没有人去责怪她的姗姗来迟。我望着她的眼神，发呆，回忆……

　　……——……
　　爸爸生意失败后整天与酒为伴。我只好在校住寝。
　　那天我第一次偷偷溜出寝室，就在我翻爬校门时，不小心把一只鞋甩了出去，不幸的是那只鞋直奔向正靠在门边的千金，毫不客气地撞进了她怀中。
　　我看见她那时正和一群看起来不三不四的大男生抽烟打闹。
　　他的穿着另类，吊带，过膝的短裙，整齐清爽的短发在月光下透着诡异的蓝光。我的第一感觉便是我完了。他们一定会把我修理得很惨。
　　事情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没多久，我被按倒在地，一双眼睛直瞪着千金。她把那只鞋狠狠地摔到我胸口上。我感到自己的眼珠似乎都瞪出来了。
　　我看见一个穿黑衣服的男生拽着有些冲动的千金说了些什么，我想如果不是这个男生的及时阻拦，恐怕我已被千金打得面目全非了。
　　只听千金说道：“不想受人欺负吗？那就像我一样。”她说得很轻松，眼神空洞却闪着孤傲。
　　她就这样带着一群人离开了。而我永远记住了她的这句话，记住了她那充满忧郁的眼神。
　　我决定要做一个像她那样的女孩，不再受人的欺负。
　　我就这样敲开了坏孩子世界的大门，毫不犹豫地迈了进去。
　　……——……

　　此时千金穿着华丽的衣服向我走来，我望着她那双眼睛，和盛夏一样忧郁深邃的目光。
　　她说：“你比我所想的要好。我以为你会和我一样，但你却不一样。”
　　千金说她看到我那样倔强不肯屈服的眼神，就有一种很想保护我的冲动。她说我是一个容易让别人受伤更容易让自己受伤的孩子。
　　她一直都在关注着我。当她知道我进古华的时候，便请继保护我，就像保护她一样。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幸福，被一个只见过一次的人保护的感觉真的就是幸福。
　　可是继对我只是因为千金的承诺吗？一股忧伤将幸福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