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
吃过面，时候已经不早，王珩还有事要办，起身向江牧云和大牛告辞。
“等你安顿下来，我再来找你。”王珩看着江牧云，笑得温柔诚恳。
“王兄慢走。”江牧云起身相送，没有接茬。
萍水相逢，一期一会，能否再见也并不是很重要了。
……
“王公子看上去是有钱公子，竟也会来这里吃面，真是稀奇。”大牛看着王珩离去消失在人群之中，有些不解地喃喃自语。
“高档酒楼精细的大鱼大肉能品，山野市井的粗食也能大快朵颐，这才是真正的老饕。”江牧云吃饱喝足，感觉身心都熨贴了，他伸了个懒腰，“一夜未睡，我要回去补眠了，走吧。”
对于江牧云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睡觉，什么天大的事情都等他睡醒再说。
身体的疲乏已经到了极致，之前觉得硬得硌骨头的床板躺上去都觉得那么舒服，还没跟上线的小柒说上几句话，江牧云就陷入了睡眠。
这一觉黑甜无梦，江牧云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洗漱完，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刚打开门，江牧云就闻到从大牛的铺子里传出一阵阵的蒸饼香味，其中还混杂着粮食粥的清新味道。
大牛今天起得格外早，铺子已经开张了，寥寥烟气从蒸锅里散出，在微亮的天色中竟有种别样的平淡温馨之感。
“牧云，我蒸了一锅饼，还煮了粥，再等一下就好了。”还没等江牧云挪动步子，对面的大牛便站在自家铺子里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你收拾完过来吃早饭。”
“马上就过来。”
明明只认识了两天，相处起来却像多年的老友，江牧云心中泛起一阵暖意，果然交朋友不在时间长短，而是看投不投缘。
……
伴随着寥寥烟气与微弱的烛光，江牧云与大牛迅速吃着早饭。
“牧云，你今天就开始开门做生意了？”大牛见江牧云一碗稀粥见了底，又给他添了一碗。
“是啊。”江牧云笑道：“我也得自己赚钱开伙，总不能老是在你这里蹭吃蹭喝。”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大牛激动得把筷子都放下了，“就冲你是我大牛的救命恩人，有我一口饭，必定分你一半；何况我这铺子也是靠你才有了起色，你就是天天住我家里那都是天经地义的！是朋友就别说这样的话。”
“莫激动，我说笑的。”江牧云没想到他只是开个玩笑，大牛这个耿直汉子反应如此之大，只好正经解释道：“你是靠做蒸饼谋生，而我要靠自己的画谋生，我是个男人，要有自己的事业。”
听了这话，大牛的表情才缓和下来，他摸了摸脑袋，叹道：“刚才我太急了，你别介意。你们写字卖画的这行不好做，这我都知道。以前江大伯主要也是靠香烛纸钱生意撑着，要是光靠替人写字念信，维持生计都难。”
“你说的有理。”江牧云也知道大牛其实很细心，看多了穷书生饿肚子的事情，在担心他，所以他一点也不怪大牛刚才的激动，“书画不能吃喝，住在这里的都是平民百姓，他们对欣赏书画也没那么多的需求。”
大牛斩钉截铁道：“所以啊，在你没有赚到钱之前，就跟着我吃喝。”
“行。”江牧云想了想，大牛把他当朋友，他也不想再矫情地推辞，又问：“我昨天拜托你做的东西，做好了吗？”
“妥了。”大牛的手往墙角一指，“昨晚上我就用锯子锯好了木板，四四方方的，还照着你的吩咐做了个木架子，你看看合不合适。”
江牧云一瞅，因为时间关系做得稍微有些粗糙，但跟他要求的一致，乐道：“完全合适，兄弟你手真巧，连木工活都会。”
大牛被夸了有些不好意思，“在乡下除了种田，也得会些木工皮毛才行。”
江牧云逗他，“会木工好，以后娶媳妇儿还可以自己打桌椅床柜。”
大牛笑了笑，没有说话，低下头继续喝粥。
……
吃过早饭，蒸饼正好出锅，第一位买蒸饼的客人也来了。
有时候口碑的发酵是很迅速的，昨天第一批吃过大牛蒸饼的人已经把味道不错的讯息扩散出去了。
大牛忙着做生意，江牧云则把自家铺子门打开，搬出一个板凳，一张小桌。
接着他把大牛做的古代版简易的画板画架支好，将笔墨纸砚放在小桌上，自己坐到了小凳子上，仔细观察着对面的大牛和客人。
他看得很认真，围观了好几波买蒸饼的客人之后，他这才不慌不忙地下笔。
江牧云开始是画了一张大牛比较写实的肖像画，浓眉大眼的大牛卷起袖子，表情非常认真。
第二张则是有些夸张的漫画风，大牛左手托着一盘蒸饼，蒸饼有常规的圆形，也有兔子狗子等形状的，看上去惟妙惟肖；他的另一只手作出“请品尝”的手势，在他面前还站着几个客人，有老有少，妇人带着小孩子，小孩手中捧着个兔子蒸饼正在吃。
等到江牧云画完两张画抬起头的时候，被旁边凑着的脑袋吓一跳。
“瑾娘？”
瑾娘挎着个篮子，站在旁边不知道看了多久，只是江牧云画画的时候太过投入，竟毫无察觉。
“江公子，您这是画的大牛吗？”瑾娘充满了好奇，指着大牛的肖像画感叹道：“画得真好，眉毛眼睛，还有那神态，都跟大牛一模一样。”
见瑾娘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江牧云道：“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给你画一幅。”
“真的可以吗？”瑾娘摸了摸头发，又扯了扯衣服，似是有些局促。
她知道东市有间著名画坊，里面的字画都卖得很贵，要是想求画师给自己画一幅画，得半贯银钱；西市里的画坊倒是不贵，可都说画的不好，她也不大想去。
江公子画得这么好，不知道价格贵不贵。
江牧云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了她的纠结，给她吃下定心丸，“我不收你的钱，放心吧。到时候你把画拿给绣坊的小姐妹看看，要是他们有需要，让他们来找我，价格定然公道。”
昨天他听大牛说过，在龙元国有个习俗，媒人给某家说媒的时候一般会带上对方姑娘或者公子的八字与画像。
因此东市西市都有画坊，里头有这项业务，还有些像他一样的“个体户”，绘画技术参差不齐，收费也高低不同。
而绣坊几乎大半都是像瑾娘一样未婚的妙龄女子，说不定真能凭着这幅画像捞着几个客户，江牧云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谢谢江公子，我一定给他们说说，推荐他们来你这里画像。”瑾娘福了福身，开心道：“您真是个大好人。”
江牧云：……
好人卡就不必发了姑娘。
“不过瑾娘，你是不是要出门啊？”江牧云问：“我画画需要你在这站一会儿，会不会耽误你？”
瑾娘道：“我过了晌午才会去如意坊上工，原本想去西市逛逛，但江公子要为我作画，晚些再去便是，不碍事。”
“那好，瑾娘，你就挎着篮子站在那里罢。”江牧云拿起笔，“我这就给你画画，但是我让你别动的时候你就别动。”
“好的，江公子。”瑾娘乖巧答应。
随即江牧云开始认真画画，没有意识到周围围观的人慢慢变得多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