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谁念》冰糖莲心

12、暴雨来袭

　　横穿整个国家规模最庞大的一道运河流经雁阳城，因此这里也是水上交通最重要的出口之一。当初按照墨茹的身份，本应驻府在京都，不过墨茹一向不爱热闹繁华，反而偏爱水乡景色，因此便在雁阳落了府邸。雁阳城本身自有治理的官员，在朝为官的时候便与墨茹私交甚好，是一位清正廉洁爱民如己的好官，所以整座雁阳城百姓安居乐业，邻里相亲友爱，几乎排得上最适宜居住城市的前几名。
　　可今年立夏后却有些不太平，暴雨连着下了将近两周，测量水位的水则碑早已超过了安全的界限，直逼历年来的最高水位，好不容易放晴了两日，官府赶忙找人劝说受灾的百姓搬离住所，并开始准备防灾的事宜。墨府与何家作为雁阳城的两户大族，但凡遇到天灾人祸，都会送出救援的物资，尤其是墨府，每年更是坚持着夏季送冰冬季施粥，尽全力帮助城中百姓度过难关，行事十分受百姓爱戴。
　　哪知天公不做美，水位还没怎么退又开始下起了暴雨，飞烟清晨起身见窗外瓢泼大雨，只怕下游的百姓要受灾了。今日容白出城办事不在府里，飞烟洗漱过后穿了件蓑衣便准备跟着送物资的车马去下游看看，哪知还没走出门口，便听到秦素的声音，”烟儿，等等！”
　　“爹，您怎么来了？”这时天色尚早，还未到秦素起身的时间，这会儿见他只着了一件单衣便出来，身旁的徐允小心替他撑着伞，看样子秦素是听到消息匆忙起身赶来，风雨极大，秦素半边衣裳都有些湿了。
　　“烟儿，爹有些不放心你，风雨那么大，那边不一定安全。”秦素眉头蹙着，心里的的确确是不愿她去的，“物资着人送去便好，要不你就别自己去了，而且容白今日也不在。”
　　“爹，孩儿没事的。”飞烟心中也有些愧疚，原本一声不吭的去就是怕秦素担心，可眼下还是让他冒着雨来劝。赶紧接过旁边侍仆的雨伞，替秦素撑着到屋檐下说话，虽说是夏季，暴雨天风还是微凉的。
　　“我知道爹担心我，可是涝灾发生有时候就可能导致家破人亡，下游的百姓现在需要我们的帮助，光是物资肯定是不够的，孩儿作为墨家少君，这个时候应该去帮忙的。爹，你瞧我每日早起练武，身子很好的，真的不要担心。”
　　秦素本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见眼前的飞烟目光坚定，知道她是真心想去做这件事了，更何况为民做事，又有多少反驳的理由呢。只得微微点头，替她整理好蓑衣，“烟儿，早些回来，爹准备好晚膳，在家等你。”
　　“好。”飞烟应了一声，对一旁得徐允叮嘱道，“徐叔，快陪爹回去换件衣裳，这天还有些凉，可别染了寒。”
　　“少君放心，您也一定注意些。”
　　两人立在屋檐下，目送飞烟跟着物资车马离开了墨府。
　　大约赶了两个时辰的路，总算到达了雁阳城城郊距离运河最近的村庄，情况要比想象中严重的多。由于之前放晴的日子很短，部分村民还没来得及搬迁，房子就已经被淹没了大半。正在当地抢救的人见墨家的少君居然来了这里，一个个倒是吃了一惊，纷纷愣在原地，原本以为她是来传达什么指示的，没想到飞烟麻利的卷了袖子裤脚，就趟进了水中帮村民搬东西，多余的话什么都没说，见状众人安下心来，不禁在心中称赞上一番。救援的工作在大雨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突然一声尖叫打破了安静，飞烟猝不及防被人抓住了袖子，不知从哪里跑来一个身着布衣的中年男子扑通一声在身边跪下。跟随飞烟前来的墨家侍仆正准备阻止男子的拉扯，飞烟摆手让他们退下，蹲下身将男子扶起，轻声问道，
　　“大叔，您冷静点，快起来，有什么话起来说！”
　　男子有些声嘶力竭，浑身颤抖着，一手拽着飞烟的袖子，一手指着远方已经被淹没大半房子，“少君，求你救救我的儿子！他！刚才他说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忘在屋子里，偷偷跑回去拿，就一直没回来！求求您行行好，我就只有这一个儿子相依为命，救救他！救救他吧！”
　　飞烟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糟糕！水位涨的很快，那间房子周围空地已经全部被淹没，恐怕不出一会儿就连屋顶都会被冲垮了，再不去救人只怕真的来不及了。点头答应男子的请求让他去一旁休息，快速把身上的蓑衣和鞋袜褪下，找来一条粗绳拴在自己的腰间，
　　“少君，您不能去！这太危险了！”侍从们忙上前阻止她，走之前秦素交代了好几遍，一定要保护好少君的安全。可飞烟眼下也想不了那么多，沉下脸来厉声道“让开！你们把绳子拉紧！”
　　推开眼前的侍从，便趟进河水一步步向那间房子靠近。此时河水十分湍急，风吹的人有些摇摇晃晃，几乎是举步维艰。飞烟拼命在水中稳住身子，脚下的碎石硌的生疼，只有在自然灾害面前，才会真正感受到，作为人的渺小。勉强靠近屋子的时候，浑身的雨水和汗水已经混杂在一起，隐约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正趴在屋顶上紧闭着双眼。
　　“云挽？你是云挽么？”飞烟被风雨吹的视线有些模糊，只好拼命呼喊屋顶的那人，
　　“我，我是，你是谁？”飞烟总算听到了微弱的回应，男子睁开眼睛望着飞烟，看上去年纪比她小上两三岁。
　　“你爹让我来救你的，你抓紧别动，我这就过来！”
　　“不，我不回去，我有个东西还在屋子里！”云挽不断往后退缩，眼看再往后滑就要掉进河中，
　　“你别动！”飞烟一声疾呼惊得云挽愣在原处，飞烟的声音软下来，好生哄着说道“你听我说，停下来，现在很危险，你先拉住我，然后我帮你拿那件东西，好不好？”
　　“好，那好吧。”云挽已经在屋顶呆了许久，体力的确有些不支，眼前的女子浑身湿透，目光却极是清澈，怯生生的向她伸出手，飞烟将他一把拉住，解下身上的绳子仔细帮他系好，让他在一块石头上站住扶稳。
　　眼前的屋子几乎全部沉在水中，飞烟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水中，寻找云挽要找的那个包裹，雨天光线很暗，摸索了不少时候才找到东西，从水中探出头来，手中高举着，对站着的人问道“可是这个？”
　　“是，是!就是这个！”云挽接过包裹紧紧抱在怀中，几乎要哭出声来。身后猛的被人紧紧搂住，原本衣裳湿透觉得十分寒冷，现在却在那个拥抱中慢慢温暖起来。
　　“抱歉，风雨太大，我们两个人需要这样拉着绳子回去，失礼了。”带着些歉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女子的呼吸点滴洒在颈处，云挽的耳根红了个透。
　　岸上等候的侍从见状，忙缓缓拉起绳子，两个刚刚踉跄着走到近岸，那处房屋就彭的一声被大水冲了个粉碎，如果刚才的动作再迟一步，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在场所有人都捏了一把冷汗。

作者有话说

　　初次发文，努力日更，不敢多求，希望不足之处各位看官多多评论，小莲子一定努力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