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公平交易，秘密换秘密 ...
-
当多尔再次看到一个有谢顶趋势的脑壳出现在酒吧时，是三明治店爆炸后的第二个晚上。
“晚上好，图姆斯先生。”
她迎上去，领他来到一个不错的位置：“喝点什么？”
“和上次一样，”男人坐下，双手十指交叉，搁在桌面上，“给你自己也来一杯。我请客。”
多尔愣了一下：“我很乐意，但恐怕不行，图姆斯先生。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
图姆斯笑笑，神情认定了她不会拒绝：“帮我一个忙，成功的话你会发现自己不再需要这份工作。”
该死，这个男人比她想的更有钱！
多尔短促地喔了一声，瞪大了眼睛，用手掩住嘴巴：“你想让我帮忙卖‘药品’吗，先生？”扮演某种故作聪明但没什么社会经验的鲁莽小妞，渴望金钱，远不知道会是怎样的陷阱在等着。某种程度上她曾经的确是这样，以毒驴的身份去墨西哥“观光”的经历可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
“我相信你有这么做的胆量，但可惜不是。”图姆斯翘起嘴角，“是正经的工作。”
这是多尔没有想到的。
“请问是怎样的……？”
“家庭教师，不需要授课。我的一个客户，他需要一位女性来照顾自己9岁的女儿。”图姆斯耸肩，“你知道，离婚，工作忙，没时间陪家人。”
“很常见。”多尔点头，“但为什么是我？”
“他想要年轻漂亮的女孩，有时间有精力，不需要很高的学历，但要性格开朗。严格来说，是去陪伴，而不是照顾他的女儿。”
多尔挑起一边的眉毛：“没有冒犯的意思，但，如果把‘女儿’一词从这句话里删去，我会觉得可信度更高。”
图姆斯笑起来，这让他的眼角堆起鱼尾纹：“我猜你对自己很有自信？不过你大可以放心，他不缺床伴。你需要做的就是每天花五个小时，陪在那个小女孩身边，满足她的要求。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你会有卡。”
多尔沉默了一会儿，期间图姆斯一直盯着她，看她权衡，表情有点让人捉摸不透。最后她开口：“我想这大概不是一个新职位？”看到图姆斯颔首，她继续道，“我想知道之前的家庭教师为什么辞职。”
“她们不是辞职，是被辞退。”图姆斯笑着摇头，“他的女儿很挑剔。所以我才说，‘成功的话’。我只是在说一个机会，女孩。”
多尔深吸一口气：“非常感谢你，图姆斯先生。但为什么是帮‘你’一个忙？”
“如果你被录用，你会有不少钱，我和那位客户的生意也会更好做。”图姆斯挥手，“现在去把我的酒水拿来，我会给你联系方式和地址。我猜你不打算再让我等二十分钟？”
多尔笑起来：“抱歉，先生，那是个意外，以后不会了。”
多尔回家后，躺在床上翻看图姆斯给她的名片。上面写着：迈克尔·霍普先生，xxx与xxx联合制药公司，办公邮箱等等等等。她打算明天上午给对方发一封邮件，在工作时间联系对方，应该能够留下不错的初印象。
幸亏这是一份照顾小孩的工作，她可没有适合面试的衣服——她的小西装们也留在了布加勒斯特，那间她和（前）男友同居的小公寓里。
不过很有可能已经被炸掉了，毕竟当时追着她（前）男友来的人非常不友好，枪战后的公寓里用一片狼藉来形容都太过轻描淡写。她损失了不少衣服和鞋包，更不用说公寓里她花费心思摆的各种小玩意儿。当然她损失最大的不是这个——大概没什么能比搞丢自己的男朋友更能称得上是“惨重并令人火冒三丈”的损失了。
但至少她的毛绒小熊“活”下来了。
它被多尔发现时，正可怜巴巴地躺在地板上的一个大洞里——某种直觉告诉她那是她的“残疾”爱人用钢铁左臂捶出的杰作，她知道他在地板下藏有武器、文件之类的——小熊的右胳膊消失了，只有填充的棉絮在接口处爆开了花。
她的理智终于断弦，忍不住大喊了一句骂街的话，这也是现在的她，想在见面后，首先对他说的话——
“咚！”
打断多尔回忆的是什么重物砸在阳台上的声音。
她立刻从枕头下抽出PPK上膛，翻身跃起，蹲在远离窗户一侧的床沿后，举枪瞄准，一气呵成。
十秒过去了。
三十秒过去了。
一分钟过去了。
毫无声息。
多尔皱起眉。有什么不对劲。
她压低身体，一步一步，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靠近窗户。隔着厚重的窗帘，她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能期望一击即中。
她缓缓举起枪，手指搭在扳机上，深吸一口气。
下一秒，她将猛然将窗帘掀开！
在即将扣动扳机的前一刻，她看清了阳台上的不速之客：
一只破破烂烂、血迹斑斑、不省人事的蜘蛛侠。
他从胸口到腹部，有着长长的、三道极深而狰狞的血口子。
多尔愣了一会儿，终于放松了肩膀，垂下枪。不是前上司们找上门来实在是再令人安心不过了，虽然眼下也不是能坐下来喝杯浓茶压惊的时候。
她盯着蒙面小英雄身下正慢慢形成的血泊，咬住了嘴唇。
她需要赌一把。
她也愿意赌一把。
彼得感到胸膛一阵尖锐的疼痛，这可比蜥蜴人的爪子还要痛上百倍！这种尖厉的感觉直接把他拽出包裹住自己的那种温暖的黑暗。
他睁开眼睛，大口喘气，满脸冷汗。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在沉睡……好吧，昏迷。意识清醒后的第一秒，他就发现，这不是自家的天花板！
“早上好，睡美人。”
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彼得猛地扭头——多尔抱臂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挑了一下眉毛，“哦！这句话我曾经说过，对我的男友…前，男友。总之，很高兴你醒了，帕克先生。或者我该叫你蜘蛛侠？你休息得如何？我的床舒服吗？”
“很软，呃，不，我……”彼得突然弹坐起来，瞪着多尔，一脸惊恐，“我…我不是…你…呃…为什么……”
多尔按住他光|裸的肩膀：“是的，我知道你是蜘蛛侠了；不，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毕竟是你先摔在我家阳台上的，小虫子。”
彼得目瞪口呆。他坐在床上，盯着多尔坦然的面孔，昏迷前的记忆逐渐回笼：
他在追查秃鹫的外星武器时，意外发现了一群蜥蜴人，一群！在大街上跑，而不是下水道！他惊呆了，于是试图尾随它们，但显然这群怪物比以前进化了，很快发现了他，它们甚至追着他爬上了楼顶，在楼与楼之间跳跃！彼得觉得这很不蜥蜴，他决定以后叫它们袋鼠蜥蜴人，但总之一些小失误让他被对方狠狠击中，可那没能击垮他，真正让他失去意识的是狠狠坠地的撞击。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他的着陆点是多尔的阳台。他奇怪于袋鼠蜥蜴人竟然没有恋战，不过也感到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命……说到这个。
彼得低下头，那一爪子简直开膛破肚，换作别的什么普通人，一定早就当场暴毙了；但是他现在胸膛光滑完整，毫发无伤。他看向多尔。
多尔耸肩：“不用谢。”
彼得张大嘴巴。
“我能让伤口愈合，或者说加速细胞再生，自我修复…你想怎么叫都可以。代价是同等翻倍的疼痛。”
彼得明白那阵让他清醒的剧痛是怎么回事了。老天，那何止是翻倍？他觉得比被一百只蜥蜴人掏心还痛。说真的，如果不是他，正常人也挺不过这种程度的疼痛吧？！但他明智地选择了闭嘴，他相信对方有办法让他更痛。
彼得换了一个话题。
“为什么突然告诉我一切？我以为你不想暴露身份。”彼得眨巴眨巴榛子色的眼睛，有点迷茫，脑袋微微一动，头发垂下来一点，落在额前的发尾弯成一个甜蜜的小圈。多尔发现他的头发是温暖的可可色。
她觉得，作为自己某种程度上的敌人，突然变得可爱起来是犯规的。尤其是这种毫无自觉的、高中小男孩的可爱。
“不是‘一切’。另外，我不救你，你可能会死。”看到彼得吃惊的表情，多尔才意识到他对自己的生命力有怎样的自信。她翻了个白眼，“当然，我乐意试试蜘蛛治愈力的极限，但我也不想被迫处理一位超级英雄的尸体。更何况我也拿到了报酬。”
彼得歪头。什么报酬？他出门行侠仗义从不带钱。
……虽然最主要是因为他穷，没钱。
“我扒了你的衣服。”多尔吹了一声口哨，上下打量彼得，让他紧张地按住腰部的被子，“很养眼，男孩，不需要付医疗费了。”
彼得怀疑自己的脸要炸掉，但他故作镇定，清了清嗓子：“呃，谢谢你的夸奖，沃森小姐。”目光定在被单的花纹上，仿佛想在那里灼出一个洞来。
“叫我多尔，帕克先生。”多尔看着他红透了的耳尖，硬是把一声笑变成咳嗽。
“你也可以叫我彼得。”彼得别扭地继续注视着被单回答。
原来他叫彼得，多尔想。拜托，他在没有戴着头套时，简直害羞得要命，和嘴炮小痞子蜘蛛侠判若两人，在店里彼得根本就不去找她点单，她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名字？
“我记得你还有个外号叫小蛛*？”
彼得耸肩表示默认。
“你现在是复仇者的一员？”多尔交叉双腿，换一个舒服的姿势，“小斯塔克招纳你这样未成年的孩子，他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现在只是斯塔克公司的实习生。但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彼得突然反应过来，他眯起眼睛，“等等，你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某位把星条旗穿在身上的老冰棍和他的老友铁臂睡美人的近况。
多尔模糊地笑了一声，听上去更像是轻哼：“只是好奇而已。”
胡扯八道。
两个人同时在脑内这样想，但都选择接受这个谎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公平交易，秘密换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