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科研者没有国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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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半夜把我吵醒，就是要问我这么一个白痴问题？”文森特坐在办公室内间的床上，黑发凌乱，一只手按揉着太阳穴，语气十分不善，“多洛莉丝，你知道我一个小时前刚睡下吗？”
文森特只有在生气时才会称呼多尔全名，但多尔此时顾不上那么多：“告诉我，文斯，我们到底属于哪一边？”
文森特拂开肩膀上多尔的手，就是这只手粗暴地把他摇醒。换作基地里其他任何一个人，他都会把对方送去洗脑千八百遍，但谁让这只手的主人是多洛莉丝呢？他只能长出一口气，重重躺倒，翻了个身，背对多尔：“我的小女孩，从我们被派来意大利，你不就知道真相了吗。”
多尔强硬地把他掰回来，面朝自己：“可我不想叛国。”
文森特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被吵醒的焦躁都消了不少：“谁说我们叛国了？”
“我们拿自己的人做实验，难道还不算叛国？”
文森特闻言重新坐起身，和多尔面对面：“如果你一定要一个答案的话，”他轻轻拍了拍妹妹的头，“那就是，科研者没有国籍。”
多尔陷入沉默。
“所以，你突然发什么神经？”文森特开始算账，“你真的很不对劲。我想想，今天有什么大事件——是从阿扎诺来的那五十二个战俘？”
“果然。”他观察着多尔的表情，分析道，“他们和以往的美国兵有什么不同吗？”
多尔顿了一秒，回避了他的问题：“没什么，被一只疯狗骂了，做了噩梦。”
“是吗？”文森特半信半疑，但他此刻困意上涌，也懒得管那么多：“好，既然这样，那么咨询时间结束，该付报酬了，我的妹妹。”
多尔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计划撤退：“我明天还有工作，先去睡了，晚安文斯。”
她迅速起身溜向门口，文森特也不拦，只在她背后轻飘飘道：“明天来我们组。”
“可我也有自己的工作？”多尔试图挣扎一下。
文森特微笑：“和我有关吗？”
“你这个恶魔！”多尔抱怨，清楚这是又要给文森特做额外的苦力，“真不懂你这幅丑恶的嘴脸为什么能吸引了所里那么多小姑娘。”
“哦我亲爱的妹妹，照一照镜子，你会发现我的嘴脸并不是最丑恶的。”
回应他的是自己办公室门被多尔摔上的巨响。
***
“你没有睡好。”被绑在床上的男人打量了一下多尔的脸色，道。
正从试管中抽取液体的多尔闻言扫了他一眼，轻嗤一声：“你还有心情和我搭讪？”
有着一双灰蓝色眼睛的男人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毕竟就算我问了，你也不会告诉我你要给我注射什么，还不如聊点别的。”
“很聪明，大兵。”多尔将空试管递给身后的两名助手，为男人做好消毒，将针头插入他的静脉，把透明的液体推进去，“你的从容太让人感动了，我舍不得要你去死了。”
男人的下巴绷紧一瞬，又放松下来：“但你依然这么做了，不是吗。”
多尔翻了个白眼：“如果这一针镇静剂就能要你的命，那你也不配去打仗了。”
不待他回话，她转向另一侧同样被绑在床上的男人，按上他的脸——那里有一张胶布，十分钟前被粗暴地粘上他的嘴：“想好了吗，疯狗狗，还骂人吗？”
名为道格拉斯的男人狠狠地瞪着她，最后摇了摇头。
多尔耸肩，垂首给他撕下封条，笑着说：“你早决定不就——”
话没说完就被截断，多尔感到什么利器在她颈间一划，鲜红热流立刻喷涌而出！
多尔顺着惯性摔倒在地，随着助手的惊呼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串枪声。
牙叼刀片、满面鲜血、弓腰暴起的男人就这么软了身体，脸上定格的是手刃敌人的快意表情。
守卫的枪转向灰蓝眼睛的男人时，被一只血淋淋的手拦住了。
多尔摸了摸脖子，从地上爬起来，清了清嗓子，斥道：“怎么，瞎了？看不到这个已经注射过了？擅自射杀实验体的后果，我想你不会不知道。”
守卫犹豫，却没把枪放下。枪毙反抗者及同伙是规定，另一人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不知情，完全可以视为同伙。
多尔见状，表情极冷：“你没发现26号口中私藏刀片试图杀害我，已经是失职，现在还想违令？”
守卫这才放下了枪，老老实实退回门口岗位。
助手小心翼翼地递来纸巾，被多尔挥退：“谢谢，我不需要。你的名字是？”
“安、安妮。”
“安妮，谢谢你。现在，你去找帕特莫医生，向他汇报经过，”她想了想，补充，“让他去打安全科的脸。”
语毕，她拍了拍助手的肩，留下一个狰狞的血手印，和善道：“去吧。”
另一位助手目送伙伴离开，独留自己一人在多尔身边，本来目睹刚才惊险一幕就差点当场跪下，现在更是腿软。看到多尔询问的目光转向自己，立刻抖了一下：“我，我叫托比，沃森医生。”
看来自己的助手很聪明，知道自己不记得他们的名字。多尔满意地点头：“好的，托比，你去找人来把26号的尸体处理一下。还有地面的保洁。”
助手看了看她血染的白大褂，比地上的鲜血触目惊心百倍。斗胆问：“您......您不需要一件新的外套吗？”
“不用了，谢谢你。”
等多尔重新转向另一名实验体时，现场只剩下他们两人。
“没有什么想说的吗，27号？”
安静旁观了全程的男人深吸一口气，答：“我劝过他了。没成功。”
“和我猜的一样。”多尔挑眉，伸手去解他的束缚带。聪明的实验体很危险，但相对的，他不会做无用的挣扎，也不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那么，你不怕我？”
“我怕。”他十分坦诚，“但我也很庆幸不是在战场上遇到你。”
“是的，没人会想见到一个杀不死的怪物。”
“不。”男人更正她，“没人会想见到一个杀不死的对手。”
多尔顿住了。她从未想到有一天，自己能从最不被尊重的实验体身上，得到最不可能得到的尊重。多么滑稽啊。
“你真的很有趣。”多尔在今天第一次真心笑出来，她轻轻摸上他的眼眶，留下一点血迹，“我希望你能活到最后。”
“别让我失望，巴基·巴恩斯。”
***
多尔没想到自己的预言会在三天后应验。
文森特开出一张药品清单，让多尔带着助手一起去附近的撒茨伯格据点置办。多尔只离开了一天，回来时，灰蓝眼睛的男人就不见了。
“你的三十个新实验体为什么少了，文斯？”
多尔站在文森特面前，大衣还带着室外的寒气，头发带着冷风吹后的凌乱。
“是二十九个，宝贝，别忘了你玩死一个。”文斯喝了口热茶，“我发现你最近很嚣张，先是打扰我睡觉，后是打断我的工作，嗯？”
多尔按了按鼻梁，不想和他打太极：“有个我很中意的家伙。他去哪儿了？”
“哦？”文森特兴味盎然，“是你本人保下来的27号？你玩死的疯狗的室友？”他又喝一口茶，才慢悠悠道，“佐拉博士研制出了新的血清配方，把人从我这里要走了。”
“佐拉博士。”多尔重复一遍，“他要了几人？”
“五人。”
“为什么你选了27号？”
“因为，”文森特看进多尔的眼睛，“我想杜绝一切你犯错的可能。”
多尔愣了一秒才明白，差点气笑：“我的天啊文森特！你以为我会把他放走？为了我对他的喜爱？甚至这喜爱都是你误解的？”
“至少你想让他活下来。”文森特看着发火的妹妹，目光同多年前看叛逆期的她并无二致。他语气温和：“而我连这一点点的风险也不能承担。”
听了这样的话，多尔再大的气也该消了。
她的表情放缓，看着文森特向她笑着张开手：“老规矩？”
多尔回头确认门已经关好，绕过办公桌，扑进哥哥的怀里：“我回来了，文斯。”
“欢迎回来，我的小女孩。”文森特摸摸她的头，“你不认为他在佐拉博士的手里存活概率更大？那可是让我的实验有重大进展的人。”
“闭嘴，我还没有原谅你。”多尔挣出文森特的怀抱，踢了他的椅子一脚，“下次不许擅自替我做决定。”
文森特只是笑笑，低头看了一眼：“别趁机把你鞋底的泥刮在我的椅子腿上，妹妹。还是说你想要更多的工作？”
“去死吧，文森特。”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科研者没有国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