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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


  •   段纯宵手指摩挲着书页,不自觉地发了会儿愣,然后翻开有折痕的那一页,拿起那张画捏在了手里,看了会儿,却一脸的若有所思和迷茫。

      桌案上那株千日红已经失去了最初鲜嫩的色泽,叶片倦倦地垂着,一点生机都没有。

      段纯宵思索了一会儿,拿起手边的茶水顺着根茎浇了一些,那干涸坚硬的泥土洗了水顿时变得松软潮湿起来。

      是这样的吧?

      段纯宵看着那暗淡的花朵,终于叹了口气皱眉想到,师兄若是知道自己把他送的花全都养死了,应该会很难过的吧。

      说起师兄,倒不知他现在在做些什么?

      正想着,忽然就从窗户里探出一张脸,在桌案上遮出了一方阴影,他师兄站在那里,额上点点晶莹的汗珠,手中拿了一本书笑道,“师弟,我有一些题目看不明白,可以来问你吗?”

      段纯宵愣愣点头,将桌上的书放回到了一旁的书架,然后趁着他师兄走进来的功夫,将那株千日红藏到了屏风后面。

      这也不是薛晚沉第一次进段纯宵的房间,但仍然还是被他房间的整洁程度给惊讶到了,被褥叠得平整,靠西墙一面大大的木书架,上面的每一本书都码得整整齐齐,桌椅茶壶,屏风香炉全都在它该在的地方。

      段纯宵掩唇咳了咳,指了指椅子,“师兄,你坐吧。”

      薛晚沉便依言坐下,不由地又看向了段纯宵,终于找到为什么他一直觉得段纯宵穿弟子服比别人好看的原因了。

      段纯宵的弟子服褶皱都很少,颜色也比别人的亮一些,看起来就像是新的一样。

      薛晚沉这么想的时候,眼睛一直都是看着段纯宵的,都没怎么转过,段纯宵被他一直这么看着不由地疑惑道,“师兄,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薛晚沉收回了视线,咳了两声道,“我发现师弟穿这弟子服似乎要比别人好看一些,在想究竟是衣服的原因还是人的原因……”

      饶是段纯宵再少年老成,也被他这如此直白的话说得十分不好意思,连忙低头倒了杯茶以做掩饰。

      “师兄,你试试这茶。”段纯宵将刚倒好的那杯茶直接推到了薛晚沉的面前。

      薛晚沉接过喝了一口,却忽然“哎哟”了一声,捂着嘴不说话了。

      段纯宵吓了一跳,连忙放下茶杯急急问道,“师兄你怎么了?”

      薛晚沉被烫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一边吸气一边大着舌头说道,“烫死我啦。”

      段纯宵这才想起来这茶是他刚泡的,没多久,还没放冷呢。

      “师兄,给我看看。”段纯宵皱着眉头,仿佛一副疼的是他的表情,站起来要去扒薛晚沉的手。

      薛晚沉舌头喉咙都被烫的火辣辣的疼,额上也疼出了冷汗,说话都不利索了,却仍然放手乖乖地张了口。

      段纯宵一看,舌面果然烫红了一片,周围一圈起了好几个小泡泡,看起来的确很严重。

      段纯宵急忙从柜子翻出了了药膏,额上也急出了汗,手忙脚乱地打开了药瓶,却不知道怎么给他擦。

      薛晚沉内心绝望,难道骚话说多了真的会闪着舌头吗?

      薛晚沉看段纯宵很是自责的样子连忙摇头,笑了笑但说话却有些含糊,“师弟我没事,就不用擦药了。”开玩笑,万一他不小心把那药膏吃了怎么办,他宁愿好的慢一点也不愿意常这玩意儿啊。

      段纯宵看他师兄疼得脸色发白,仍然笑着安慰自己。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

      戒律堂内一片肃静,大家都在奋笔疾书,监考的教习老师似乎对他们的诚信程度都极其放心,自己搬了个藤椅在门口大堂处坐着,只不时地抬眼看一眼,又自顾着低头看书去了。

      薛晚沉再次不死心地看了眼试卷,真不是他不努力,实际上这几天他真的在很努力备考了,可胖子不是一天吃成的……还是不会做有什么办法。

      就连平时上课爱睡觉的黄姓二兄弟和爱吃零食的小胖子都运笔如飞,薛晚沉再一次受到了暴击。

      眼看着倒扣在桌案上的沙漏一点一点漏着,薛晚沉咬了咬牙,踢了一脚段纯宵的椅脚。

      然而这一脚没控制好力度,段纯宵身子一歪,执笔的手一抖在纸上带出了一道长长的墨迹,整个大堂都能听到一声刺耳的响声,不少人都从试卷中抬起了头。

      薛晚沉连忙低头拿笔,眼观鼻鼻观心,装作这一切与自己无关。

      段纯宵无奈笑了笑,只好又换了张纸继续写。

      考场又重新安静下来,薛晚沉盯着段纯宵的后脑勺,生出了一种天要亡我的绝望之感。

      薛晚沉憋着一股劲,终于决定放弃自己的节操,从试卷底下抽出一张答题纸,在上面飞快地写了几行字。

      他粗略算了下,只要选择题填空题做的好,即使他最后的主观大题空着,及格应该也不是问题!

      薛晚沉又回头看了一眼在教习老师,发现他头一点一点的,似乎是在打瞌睡。

      于是将那纸揉成了一团,偷偷抛给了段纯宵,然后立马收回手低头拿笔,做答题思考状。

      段纯宵已经答到了最后主观大题,这时却突然从身后飞来了一个纸团,他愣了一下,然后放下笔拿起拆开了,入目就是四个大字。

      师弟,救我!

      后面就是试卷的题号,最后右下角还画了一个圆圆的小脑袋,看起来像是一个哭泣的表情。

      段纯宵略微思索一会儿,大概明白了他师兄的意思,于是翻开前面的试卷,将答案都写在了他标的题号后面。

      天知道薛晚沉得到答案之后有多激动,他将那张纸压在袖子下,一个一个对着抄,生怕把答案抄岔了。

      段纯宵的答案相信应该大部分都是对的,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自己改了几道分值小的,却也不敢该多,怕真的不及格那就悲剧了。

      等沙漏全部漏玩,钟声也响了三下,教习老师便从椅子上站起来,一个一个将试卷收了。

      薛晚沉心想,从此他高冷的人设就崩了吧。

      [不对,你什么时候立了高冷人设吗?]

      薛晚沉趴在桌子上,根本不想接他的话,恨不得刨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其他人交了试卷都十分兴奋,几个几个聚在一起对答案,段纯宵收笔转过身却看到他师兄又趴在桌子上一动都不动,于是低声道,“师兄,你怎么了?”

      薛晚沉抬头看段纯宵神色如常,似乎完全没有因为他作弊就鄙视他的样子,立马就释然了。说不定师弟以前经常帮别人作弊呢,这完全也是师兄弟和谐友爱的另一种体现啊。

      薛晚沉不知想起了什么,从桌上抬头,眼睛亮晶晶的,朝着段纯宵道,“师弟,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

      段纯宵怎么也没想到,薛晚沉说的去个地方,竟然是直接将他带到了山下。

      寿春临近栎阳城,不过十来里的距离,已经是近黄昏的时候,商家送往迎来,大街上人潮涌动。

      “师弟,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折花会吗?”薛晚沉手中摇了一把折扇,偏头对段纯宵说道。

      段纯宵点头,“记得。”

      “就是今晚了。”薛晚沉将折扇十分倜傥的一收,唇角压了一点笑意。

      面前这栋楼,玉砖朱瓦,琉璃为顶,天还未黑,门口雕檐四角处就都挂了玉纱彩灯,朱廊结着彩绸,以鲜花着锦。

      石阶上堆满了各色的鲜花,香气馥郁扑鼻。

      段纯宵还愣着,薛晚沉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师弟,我们进去看看吧。”

      段纯宵怔怔地跟着薛晚沉,踏入了这“烟雨楼”,时辰还未到,楼里人已经快满了,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脂粉味。

      几个银冠花钿,身上只裹了轻纱的女子在台上坐着,素手轻拨,弹唱着南方小调,隐约可见纤瘦窈窕的身姿。

      段纯宵这才明白过来,所谓的“折花会”,折的是什么“花”。

      “师弟,你看……”薛晚沉话还没说完却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

      段纯宵步子迈得大,几步就走出了“烟雨楼”。十里长街,灯笼沿着挂了一路,段纯宵走到门口处略微停了一会儿,果然没多久就听到他师兄在后面急急喊着,“师弟。”

      薛晚沉看他还是抬脚要走,连忙拽住了他,“师弟,你怎么了,不喜欢这里吗?”

      “师兄,难道你喜欢?”段纯宵咬牙反问道。。

      薛晚沉点头疑惑,“当然了,师弟你不是也喜欢花吗?”

      段纯宵甩了手,看着薛晚沉生硬道,“我不喜欢,谁说我喜欢了。”

      似乎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太好,段纯宵抿了抿唇软了口气道,“师兄,我们去别处吧。”

      薛晚沉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又不想看了,但仍然点头,“既然师弟你不喜欢,那我们不看便是了。”

      段纯宵听了他的话,刚才心里那点郁气一下子全都消散了,这才弯了唇露出点笑意。

      虽说没看成花会有点遗憾,但薛晚沉也没亏待自己,转头就拉着段纯宵去了一家酒楼,叫了好酒好菜,九华山的伙食实在素淡,好不容易下山怎么能不好好吃一顿?

      只是两人都没想到,那酒楼的招牌果子酒明明味道是甜的,后劲却那么大,两人从酒楼里出来的时候,被风一吹都有些醺醺然了。

      段纯宵还好一点,喝得没那么多,意识比薛晚沉要清醒一点。

      但好在薛晚沉喝醉了不闹腾,段纯宵扶着他找了家客栈,全程薛晚沉都十分安静,这样倒是省了许多力。

      段纯宵将他师兄扶到床上躺下,又将他鞋子给脱了。

      伸手将盖在他脸上的头发拨开了,低头去看,他师兄正睡得正熟,脸颊通红裹在被褥之中,许是喝醉了酒难受的缘故,眉头还皱着,浓密乌黑的睫毛压下来,看起来十分乖巧。

      又看了一会儿,段纯宵捏了捏发胀的太阳穴便起身要走,却不想他师兄却突然抬手,手指微曲勾住了他的衣带。

      段纯宵无奈摇头,正欲将他的手拂开,却不想他师兄手上却用了点力,往怀里一带,这一下让段纯宵猝不及防,整个人就往薛晚沉的身上的砸去。

      段纯宵惊了一下,手肘立马撑住,贴在了薛晚沉的脸侧,两人靠得极近,呼吸相闻。

      段纯宵原本还不算红的脸刷的就红了,手忙脚乱地要起身,却不想他师兄这个时候却睁开了眼睛,眸子又亮又沉,睫毛既卷又翘,温柔地看着段纯宵笑了一下,“段师弟。”

      随即手轻轻一抬,扣住了段纯宵的后脑勺,段纯宵只感到烛影一晃,一个天旋地转,整个人就被他师兄压在了身下。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恩 的营养液*20
    么么啾~作者君会加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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