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生长计划[无限流]》扬琴

13、第一世界

　　第十三章（继续）

　　盛夏。
　　李昊应朋友之约来到乡乡市第一中学听一场音乐会，这是他出国留学之前最后一次和朋友碰面。
　　朋友也是这次校园音乐会的表演者，据说那一晚的音乐会会有知名音乐家前来旁听，或许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到了音乐会开场的点，李昊赶紧将朋友送进去，而后自己在朋友预留的位置上坐下了。
　　音乐会很快开场，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从幕布后出来，向众人说了一番开场白。
　　音乐声从舞台两边的音响里传向整个大厅。
　　往椅背上靠了靠，李昊抬眸看向舞台。

　　大约到中场的时候，背后传来骚动声。
　　是中学男生的声音，他回头看了眼，男生的年纪和自己相仿，也不过是十八、九岁的模样。
　　李昊只听到他们频频提到一个名字——
　　“你们都吹一中的华念念正到不行？我课都翘了，她怎么还不上场？”
　　“卧槽，大哥你能不能看看手上的节目单再说话，别急别急，下下个节目就是了，保证不亏。”
　　“你说的哦，老子这是灭绝师太的数学课都翘了。”
　　李昊低声制止道：“麻烦你们小声点。”
　　“切。”那两个说话的男生里，正讲话的白了李昊一眼，声音却也是下去了。
　　后面不再聒噪，李昊重新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音乐会。

　　主持人重新上场。
　　女主持：“下面要出场的这位，可谓是咱们一中的小仙女。”
　　男主持：“我今天还特地跟宿舍的人说，有空一定要来听华念念的小提琴独奏，当然有晚课的班级就不要来凑热闹了。”一中因为前一段时间的流感，好几节正课被迫延后，重新恢复上课以后，那些班级就把正课安排在了晚自习的时候。普通班老师比较‘人性化’，只占用了前两节，‘快班’老师把第三节也占了，无一例外全是数学课。
　　刚刚李昊听到那个翘课来的，估计是别校的学生，只不过他们学校也受到了之前流感的波及。现在是晚上第三节课的时间，听那学生的口吻，他怕是学神级别的——看起来不着调，却也是别校要上第三节课的尖子班学生。
　　李昊从来自视甚高，正是因为推测出来后头讨论华念念的人成绩不差，这才对‘同道中人’觉得正的女孩起了兴趣。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幕布拉开，舞台歘一下黑掉了。再能看见东西的时候，李昊就看到了舞台正中央那一束黄色灯光下的女孩。

　　女孩穿了一条粉色的裙子，拿着一把小提琴，她的下颌微微扬起，音乐自她那里传向四面八方。
　　一曲终了，女孩将小提琴拿到胸前，一手按住领口，向台下的观众深深鞠了一躬。
　　她仿若一朵小花，清新而有着自己的力量。
　　那一下子，李昊就离不开目光。

　　这时，他身后又传来了之前人的声音：“你不是说华念念是那种又正又活泼的姑娘吗？以前她上台的时候不是说怎么拉风怎么来吗？今天这么内敛咋回事？”
　　“这……”被问话的男生搔搔脑袋，嘀咕了句：“她今天咋跟她姐姐一样……害，反正，你就说漂不漂亮吧？”
　　“漂亮是挺……”
　　“她叫华念念对吧？”前方突然传来声音，是刚才那个制止他们讲话的男生。
　　说话的两个男生盯着问话的人看了半晌，然后还是脾气较好的那个应了声：“对。”

　　具体细节何芳芳不得而知，她靠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几人：“总之，我表哥说他第一次见到嫂子是在音乐会上。”

　　秦野沉默了下，大胆猜测：“他认错了？那天表演的其实是华思思？”
　　何芳芳用很震惊的眼神看了秦野几秒，然后无可奈点了个头：“是的。后来真正的华念念跟我搭上线的时候，她跟我讲过那天的情况，她那天身体不舒服，所以偷偷让姐姐帮她上场了。”

　　那今云桥不明白了：“是音乐会上认识的话，李昊是让朋友引荐才见到当天的表演者的吧，哦……”她沉吟一声，自己领会了：“为了不穿帮，所以引荐的时候，华思思也声称自己是华念念。”
　　“也只有这个可能了，只有这样，在李昊看来，他一见钟情的才始终是华念念。”桑桑接腔。
　　顿了下，桑桑继续：“因为李昊结过两次婚，第二次才是所爱之人。那么我们可以认为，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真正的华思思实则对李昊也有了好感，只是碍于当时的情况，所以没有明说……那后来呢？后来李昊和真正的华思思看样子没有真正联系上，反倒是华念念钻了空子，后来华念念是怎么钻空子的，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小姑娘思维清晰，何芳芳不禁刮目相看：“你说得没错，那次音乐会以后，我表哥和真正的华思思并没有再联系。华思思只是与我表哥他们当晚吃了一顿饭，至于联系方式并没有互相交换。六月底的时候，我表哥出国留学了。他和这两姐妹的孽缘，是在他回国后开始的。”

　　“回国后发生了什么？”

　　“三年后，我表哥回国，彼时华家两姐妹都已经是大学三年级了。表哥费了一番周折去到了她们所在的学校，想要了解自己喜欢的人的状况。也真是巧了，那时候华思思刚刚考过音乐教师资格证，在本市的一所中学实习，因为忙于实习与学业，加上性格本身佛系，所以这些年也一直单着。约着见面那晚，也是朋友出面。就像是一个轮回，重蹈覆辙，朋友约的自然是华念念，但当晚华念念对这个李昊并不感冒，加之自己也有男朋友……”
　　“所以又让姐姐顶包了？”
　　“嗯。”

　　“这个华念念真的是……”
　　“华思思也有问题啊，太包容妹妹了吧……”
　　桑桑叹口气，每一对姐妹都有自己的相处之道。秦野吐槽了华念念，今云桥吐槽了华思思。

　　“结果为了圆这个谎言，真正的华思思又顶着妹妹的身份去见了李昊，她到达现场以后，发现这个人似曾相识，在谈吐之间，再一次一见钟情。可是由于这一次她也是带着谎言来的，所以当晚没有什么机会告诉对方自己的真实身份。那……这次，他们交换联系方式了吗？”
　　“加了微信。”

　　秦野：“恐怕，在之后的微信聊天里，华思思一直在找机会坦白，可惜在要坦白之前出了事。”沉默半晌，秦野看向一直坐着的何芳芳：“那个事，是你？对么？”

　　何芳芳点了点头。
　　何芳芳说：“我和华氏姐妹在一个学校里，但是我也只认识华念念，对华思思没有什么印象。知道我表哥和华念念谈恋爱以后，我还挺搞不明白，他一个高材生，又是校草的，怎么眼睛是瞎的，华念念男朋友一个换一个，怎么可能是他口中那个文静的女孩子。我想看表哥笑话，于是去接触了华念念。”

　　桑桑在心里给了何芳芳一个白眼，人家的感情私事，你去看啥笑话。

　　“那然后呢？”

　　“然后我特地约好了华念念以后，也把我哥哥叫来了，我想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如同我表哥说的那样，在一起时十分自在，我表哥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给我不少不痛快，我自然想戳破他的谎言。”
　　“结果我没有想到，那天晚上的华念念出乎意料的温柔娴静。”

　　今云桥：“他遇见的又是华思思？”
　　桑桑摇头。
　　秦野嘴角浮起一抹无奈的笑：“看来你这表哥入了华念念的眼，她当晚才一反常态。”
　　“对。饭局结束以后，她自己听出来了李昊话里话外的意思，也猜到了她姐姐和李昊是怎么一回事。”
　　秦野虽说用的问句，语气里却没什么疑问的感觉：“她不打算说说清楚？”
　　何芳芳笑笑：“她要是想说清楚，又哪里有后来的事？——她给了我一笔不少的钱，也辞掉了当时的经纪人，让我来当。”
　　“哇。”桑桑没什么感情经验，直接脱口而出：“你表哥得帅成什么样？华念念这是见一面就泥足深陷了吗？喜欢到可以给你这么多封口费。”
　　谁知，何芳芳苦笑：“不是。喜欢是喜欢，但没有那么多，主要是因为李昊喜欢她姐姐。”
　　？？？
　　何芳芳：“即使华思思不说，但华念念无论是在技法还是别的方面都比她强，只不过前者不争不抢。但是华念念看在眼里，她喜欢赢，样样都要赢。只要是华思思的，她都要。她交往的所有男朋友，在那一晚，在她看来都没有我表哥好。”
　　桑桑也是醉了。
　　直接拿起桌上的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

　　她不再说话，后来的话都是秦野说。

　　秦野沉默了会儿：“华思思不反抗吗？”

　　这时深谙人际交往的今云桥开腔：“不是不反抗，而是被不确定和自卑压倒了。恋爱的两人需要很多的安全感以及对自己的自信，她还没开始和李昊恋爱，对于华思思来说，即使她样样做得扎实，但外界确实对妹妹赞誉过多，她只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存在，李昊那样光彩夺目的人，怎么会爱上她，她自己不确定也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将对方的好当做是‘华念念’这个名头带来的。在这一段关系中，她极度不自信，缺乏安全感。所以她才始终没有勇气告诉对方自己的身份。”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这声音低了一点，今云桥继续：“爱情是自尊和喜欢的博弈，她内心深处太自卑了……以致于后来想要勇敢一点的时候，看到华念念和李昊在一起，她就会想——看吧，他爱的果然是那个华念念。”

　　“会……这样吗？”桑桑不懂，看着今云桥。
　　今云桥给了桑桑一个更苦涩的笑容。
　　她又看向何芳芳，何芳芳将脸庞偏向了别处……
　　这一番话仿佛戳中了大家的什么。

　　秦野却皱着眉——终于有一个与她同样不理解这种恋爱心境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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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疯狂赶稿子琴的七夕真言：我家桑桑和野哥都是爱情白痴。
难怪他们的亲妈在七夕只能疯狂码字。
等下还有四章，如果我写的完的话，我继续去码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