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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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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各门派早早便熙熙攘攘的聚集在了赵府的议事厅门外,至少有上百人,但真正能走进大厅的,也只能是各门派的翘楚掌门。所以,大门一关,在屋内坐定的也不过区区十几人。识君虽不是任何门派,但因着与秋儿和祁蒙的关系,自是不会被排除在外。
“各位!今日我赵府可谓是蓬荜生辉,请来各位英雄豪杰在此相聚,参加三年一度的武期会。武期会三年一次,旨在选出武林的统帅之辈,三年前赵某不才,谢各位英雄抬爱,有幸得到期主之位,今日也该是让出来,让真正的贤才为武林谋福的时候了。此乃武期会大事之一。”
“赵期主严重了,赵期主三年来为武林尽心尽力,我等看在眼里都是心服口服的。”
“不错,期主之位赵期主当之无愧啊!”
识君其实也是希望赵天继续担任期主之职的,虽说此人为人死板,但三年来他也的确是处处为武林着想,为武林做了不少好事。
“此事另提,”赵天轻咳一声,继续道:“另外还有一事,此事因着本就有种种传闻,众人之中难免没有奸佞之徒,所以才请各位单独到此内室详谈。日前在下得到一物,传为前代丞相曹平挚友、一代箫笛宗师颜业宇的一管玉笛。”
赵天说到这里,众人均发出惊叹,赵天接着道:
“想必各位也听过关于醉花阴曲谱的一些传闻,这管玉笛也是在下无意之中得到,幸而没有落入奸人之手,在下今天就是想来问问各位英雄的意见,关于这管玉笛的归属。”
“赵期主能确定这玉笛的真伪?”问的是白马寺的一博大师。
“一博大师请放心,我已经请京城制笛第一人白盛师傅前来看过,已经得到他证实,此为真品。”赵天端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了一口。
“此物牵扯甚多,相传乃是前朝镇国神器埋藏之处的钥匙,如果和醉花阴的曲谱同时使用,便可寻出这镇国神器啊!”叶睿这时适时的上前解说。
“不错。不过在下向来不相信如此夸张的传闻,定是以讹传讹。只是此物的确甚为名贵,总放在在下手中难免有私吞宝物之嫌。”赵天面有难色的站起来说道,随即缓缓将一早就放在手边桌上的一个小木盒打开,露出里面的一管润白。
“这就是那管玉笛?!”叶睿惊叹道。“果然是上品!”
识君定睛看去,也觉是宝物,通体润白的玉笛散发着微微的荧光,只是一瞥,便已销魂。玉笛存世百年尚且如此,不难想象这玉笛主人,当年也是何等立于浊世、笑谈红尘的翩然人物。
一时之间,屋内众人均像是被点穴一般,深深被此宝物折服,定睛瞩目。直到……
“啊!!!”忽的,刚还站在宝物边,微微露出得意之色的赵天痛吟一声,身子不稳的往后一退,跌坐在椅子上。
“啊!”“啊!这茶有毒!”“该死的!”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的腹中也开始绞痛,一时之间在原地呻吟之人不绝于耳。
识君微眯了眼,幸好在来之前就嘱咐了祁蒙和秋儿不能吃喝任何东西。思索间识君一个眼神扫过,示意秋儿和祁蒙一同装作中毒倒下。秋儿和祁蒙看见识君的眼神,立刻会意,学着众人的样子倒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识君环视周围,有些惊异的发现,叶睿的眼中竟也是一片慌张。难道……?
就在识君思考之时,一人从倒下的众人中站起,面上扯过一丝冷笑,缓缓地往赵天所在的主座走去。识君回忆,半晌才记起莫休曾经和自己说前来参加武期会的众门派中底细之时,提到过这个规模甚小的门派掌门叫做田顺,那门派叫顺武堂。这门派虽小,但在武林中也算是异军突起,一个才开堂半年的小门派,时至今日便能在武期会的邀请之列确属不易。识君忽然想起自己之前是见过这人的,在第一次到赵府寻祁蒙时,这人是大厅内的众人之一。他有些疑惑的再次看向那人,此人身穿的是再普通不过的棉衣,脸上也是再普通不过的面容,但举手投足间却有说不出的优雅从容,偏又带着一抹威严冷酷,与之前大厅所见之人大相径庭。
“赵期主。”那叫田顺的男子,优雅的捻起木盒里的玉笛,笑道,“在下倾慕此宝物已久,想来赵期主也希望玉笛能到爱宝之人手中,在下保证定会好好爱惜此物,不会辜负赵期主赠物之情的!”
“遥……田掌门!这……这是怎么回事?”叶睿一脸痛苦,不可思议的看着拿着玉笛观赏的田顺。
“叶门主,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场景么?”田顺闻言将玉笛再次放在木盒中,走到叶睿面前,答道。“啊……我来说说你都做了些什么。其实你已经觊觎期主之位已久,早就想把赵天那厮给杀了。你的徒弟知道你的阴谋,想要劝你不要行恶,但你已经丧心病狂,不仅将你徒弟苏书怀杀了,还将其伪装成润旻的幽冥掌,以为这样就没人敢追究了。今天的毒就是你下的,接下来你就会把这些案板上的鱼肉一个个的杀掉,然后嫁祸给玉润殿,说自己则拼尽全力勉强躲过一劫,到那时武林中你这一资辈的可就只剩下你一个了,期主不是你还有谁?”
“你!!你!!你……”叶睿已经被气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偏又越急越说不出,脸憋得通红,最后只得在原地直喘气。
“阿弥陀佛……”一博大师忍着腹痛,缓缓念出,似是希望可以化解些许的冤孽。
“啊……但是很不巧的是,玉润殿竟然也来参加武期会了……哎呀,这可怎么办?真要是打起来,自己怎么可能是润旻的对手?!”田顺装作有些苦恼的样子,但瞬间兴奋起来,继续笑道,“不过能得到玉笛也是很好的事情啊,能有一大笔宝藏呢!所以……你就打算放过玉润殿的人,然后放弃期主之位,拿着玉笛远走他飞,寻找宝藏。不过……天不遂人愿,原本被你收买端茶的侍女就那么一个不小心把茶弄错了,于是你就很不小心的中了毒,而我,阴错阳差的很幸运的喝到了那杯没有毒的茶,虽然你中毒而我没有但是我武功弱啊……还是阻止不了你行凶,被你打到重伤后眼睁睁的看着你把除了玉润殿之外的武林中人一个个的铲除,最后我瞅准你放松警惕,奋力一击,将你击杀,但在击杀的过程中玉笛也同时被毁。于是,有史以来武林第一惨案就这么发生了,有幸生还的只会是我一个人。”
“那也不尽然吧!”识君刚想要站起来说话,没想到却被人占了先,他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却见楚狂和陵岚歌双双站了起来,陵岚歌甚至整了整衣角,往识君身边秋儿的方向瞥了一眼。
“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竟想出如此歹毒的计划来。纸醉金迷可是大内秘药,你竟然一次使用这么多,可见来头不小啊!”楚狂冷笑了一声。
“呵呵……纸醉金迷都知道,那也应该知道此毒可溶于空气,即使不喝,闻上一闻也可使人失去内力几个时辰。”田顺见楚狂和陵岚歌站起,面上并无惊慌之色,相反更显从容。
楚狂和陵岚歌闻言大惊,忙调整体内内力,发现的确如田顺所言后,紧皱眉头看向田顺。楚狂大喝道:“你到底想怎样?”
“想怎样刚才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既然你们两个这个不怕死,那就从你们开始好了,叶睿这厮可是心狠手辣的很呢!”田顺一脸的笃定,缓缓向二人的方向走去。
就在田顺森然伸出手准备向楚狂打出一击的时候,却被人紧紧抓住了胳膊。田顺瞬间大惊,连带着准备闪躲的楚狂和陵岚歌也是一惊。祁蒙抓着田顺的胳膊,随手轻轻一挥,那人已被震出了几米,勉强撑住才停止了后退。
“遥王……你的这张脸我真看不习惯,撕了吧!”识君拉着秋儿一道站起,然后几步踱到田顺的面前笑道。
“你……”田顺看了看识君,又看了看祁蒙,一脸的不思议。
“遥王殿下想问我们怎么没有中毒?”识君也顺着田顺的目光回头瞥了眼祁蒙,“你把面具撕下来我就告诉你。”
田顺紧紧盯着识君看了半晌,这才缓缓将脸上的一层薄皮撕下,露出原本面如冠玉的面容来。
“这样看着才舒服些!”识君笑着将遥王手中的面具接过来,拿在手中不住的研究,轻叹道,“真是个好东西,你要是不说话,我还真认不出你来。”
“你……”遥王只念了这么一句,便不再说话,好似知道识君会接着他的话往下说一般。
“我们事先服了符浩翔老先生秘制的清花玉露,那可是百毒不侵的圣药。”识君把面具还给遥王,继续道,“我知道你可不是那么狠的人,不然也不会给我那可调令三千兵马的玉佩了。你只不过想在这么说了之后再放了包括我在内的玉润殿的人,那么我定会带着玉佩去找官府之人,到时朝廷将会名正言顺插手江湖事,江湖中人还会觉得是被官兵所救,慢慢的再在江湖中安插能人,武林就此被朝廷所控,你也就达到了你的目的。”
“叶睿和朝廷有联系我来此之前便知,苏书怀也的确死于我大哥之手,起初我不能理解大哥为何要杀他,经过查探后才得知,原来这个苏书怀明面上是叶睿的徒弟,实则同为朝廷做事,二人又都心狠手辣,于是一拍即合。原本他俩计划杀了秋儿之后嫁祸给武林中人,从此武林又是一番血雨腥风,等到恩怨罢了也是元气大伤,自然无法与朝廷抗衡。不过打起秋儿的主意,苏书怀他是自己找死!”识君眼神一凛,瞥了叶睿一眼,竟让叶睿这老狐狸浑身一震。
“遥王你虽是朝廷中人,但也不忍武林遭此大难,毕竟都是你皇家的子民。所以你在知道苏书怀和叶睿打算不听命令执意执行这个计划的时候,来找了我给了我那块玉佩,也暗中和端木晨排出这么一出大戏来,顺便把这不听话的狗给踢了。是吧,王爷?”
识君说完,看着那一室静谧,不经意间瞥到一脸苦痛却仍坚持着往自己方向看来的肖棱,心口一阵绞痛,皱着眉别过眼去看向遥王,却见遥王也正紧盯着自己,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向他道:“现在事已至此,我看遥王还是放弃吧。我朝毕竟也掌权百年,根基稳定,百姓安居乐业,武林中人也全无颠覆朝廷的想法,倒是遥王殿下如此做法,有些寒了武林人士的心了。是吧,赵期主?”
赵天有些不屑的瞥了眼遥王,骄傲的点了下头,接着道:“若是遥王爷真是这般好心,速速把解药拿来给众位弟兄。”。
遥王根本没有去看赵天的表情,仍旧紧盯识君不说话。半晌之后他终于还是轻点了一下头,然后微不可见的轻笑一下,道:“识君公子果然了得,小王果然没有看错人。看来这笔生意识君公子很完满的完成了,余下的两千两,烦请识君公子和小王一同到王府别院去取。”
“好啊!”识君想都没想立刻答道,却看见祁蒙和秋儿立刻换上一副担忧的表情,笑着对二人道:“无妨,他只是想让我护送他安全回去罢了。有众人见到我和他一同离去,他不敢对我做什么的。”
“各位英雄,小王向各位道不是了。纸醉金迷无需解药,两个时辰之后便会自行解除。各位,后会无期啊!”遥王恢复了笑容,抱了抱拳,转身看向识君。
识君笑着上前,大剌剌的把门一把打开,门外的阳光明媚,让识君舒服的伸了一把懒腰。然后不顾往前扑过来的院内众人,一把抓起已经走到自己身边的遥王一个腾身上了屋顶,然后沿着各屋的屋顶往远处飞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