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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十年再见 ...

  •   春去秋来,寒暑交替,用了十年的时间,应长楼终于练得一手好字。

      宣纸上的黑字,刚劲独立又挺然奇伟,骨力遒劲而气势凛然,令人望之开怀。应长楼越看越满意,终日沉迷练字,不可自拔。

      即便现在又是寒冷的冬季,也阻挡不了他练字的热情。

      屋里放置了上十个炉火,如同开了暖气一样般,应长楼披着外衣端坐在桌前认真的抄着百家姓。

      这时屋外响起轻轻的扣门声,随即进来一个兔耳少年。他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妖君,您要的人已经带来了。”

      “带他进来。”应长楼放下笔,拢了拢肩上的衣服。

      山上的日子很无聊,每天和这些半兽型的妖怪生活,搞的他心理也越发像妖。所以每年都会要属下找些模样顺眼的人来陪他聊天,一是打发时间,二是他摆弄的这些墨水玩意也只有人类能懂,山上的小妖怪都是大字不识一个。

      狼妖他们有时抓的是女子,有时候则是男子,但是全都比不上今日这人。

      少年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身量却高出同龄人不少。长身玉立,挺拔如松。一身白衣干净整洁,墨发高束,露出光洁的额头。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带着一股傲然之气。

      不过终究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见到他时还是惊讶的张大了眼睛。

      应长楼已经习以为常,他别的不说,相貌可是一等一的好。微微上挑的墨色瞳仁带着致命的诱惑,阴柔妩媚中又不失英气。那些人看到他时都要惊艳的愣上许久,这个少年居然只是一瞬间然后就回过神,倒是有点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会哪种才艺?”应长楼来了兴趣,做了个请的手势。

      兔耳少年恭顺的退下,轻轻关了门。现在房里只剩下两人,少年白净的脸上沁出薄薄的汗珠,后背也是一阵发热。

      这房里犹如夏天一般。

      “大白,下棋。”少年回答的简单明了,然后快速扫视了一眼屋里的情况。这房里文房四宝,琴棋书画,样样俱全。他轻轻撩开后摆,盘腿坐在棋桌一边。腰板挺直,面容端正,无惧无畏,倒是颇有一番风骨。

      另一边的应长楼只手撑着脑袋,闲适的侧卧着。半阖着眸子,嘴角轻佻,一缕乌黑的发丝顺着妖媚的侧脸落下,如同盛开的玫瑰,诱惑着人靠近。

      “你对每个人都是这般吗?”少年清润的嗓音似乎带着怒气,两指夹着黑子重重落下,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赢了。”

      对面的人没有反应,似乎已经睡着。纤长的睫毛微微上翘,随着呼吸有规律的抖动,像把小扇子一样,好看极了。

      一如当初,还是那般风华绝代,令人惊艳。虽然换了身衣服,但是这张脸,这嗓音,他是不会认错的。

      尧白身子微微发抖,既有重遇的欣喜又和被欺骗的愤怒。在心里藏了十年的人竟然是一个男人,还是一条蛇妖!

      这个认知令他一时混乱,胡乱的抓了一把棋子,然后用力一握,手里只剩下一推粉末。

      房间里安静的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尧白就那么看着男人的双腿变成一条蛇尾,放肆的在空中挥舞。他内心顿时涌起一股暴动,狠狠咬住牙齿,极力忍住才没有拔出自己的剑。

      “这局下完了?”应长楼是被冷醒的,他打了个哈欠,瞟到桌上黑子已经赢了。然后伸了个懒腰,突然发觉自己尾巴露出来了。再看对面的少年,没有害怕,也没有惊讶,就是脸有点红。

      “来人,再加个炉子。”等了一会,也不见他的小厮过来,倒是听见门外疾步而去的声音。

      “你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应长楼用尾巴勾来一床绣着青龙的被子,然后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像吩咐小厮一般对少年说道。

      少年听话的走出去,环视了一圈,回头看着他,冷冷说道,“没人。”

      “先把门关上。”应长楼着急的大叫,冷风吹的他瑟瑟发抖。然而少年却把门拉的更开,还把窗户也全开了,气的应长楼想打人。

      “我觉得很凉爽。”少年立在门边,双手负于身后,白衣墨发随风舞动,如同一把锋利的剑刃。

      然后他打了个喷嚏。

      “凉爽是吧?”应长楼看人关门又关窗,阴测测的冷笑。尾巴一甩,直击少年面门,被人轻巧的躲过。然后他继续攻击,那少年也不弱,抽出背后的长剑,舞的如同旋转的雪花一般好看,叫人眼花缭乱。

      应长楼一个躲避不及,尾巴落到别人的剑下。他想变为双腿,结果却使不出力,依然是蛇尾。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发生过,当下令他有些慌乱,于是厉声质问少年。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刚说完,鼻尖闻到一股特殊的味道。

      是雄黄!

      他是蛇,最怕这玩意,整个山上都允许有这种东西存在,哪里来的这么浓烈的味道?

      “不用想了,你的属下要造反。”尧白以手掩鼻,一个旋身,灵巧的转到应长楼身后,手里的剑也横在人脖子上。

      雄黄的味道越来越重,原本寂静的外面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力道大的直接毁了结实的木门。

      那人看清屋内的景象之后,先是一愣,继而大笑,“应长楼,十年前被你侥幸逃过,今天你就没那么好运了。你现在弱的连个毛头小子都打不过,真是天助我也!”

      听到狼妖的话,应长楼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难怪他当初穿过来的时候闻到一股雄黄味,还以为是原主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原来是他手下在作妖。

      内有叛乱,外有强敌。应长楼现在腹背受敌,看这情况,狼妖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于是微微转头,和身后的少年打商量,“少侠,他们杀了我肯定也不会放过你。只有我们联手,你才有一线生机。”

      “我不会死在这里。”尧白清澈的眸子露出一丝不屑,说的十分肯定。手里的剑更稳,也更狠,已经将人的脖子划出一道红痕。感到身旁之人的瑟缩,他伸出左手,里面躺着一枚黑色的小药丸,轻松的说道,“吃下它,做我的仆人。或者,你死在这里。”

      “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应长楼咬牙切齿的嘶吼。他不想受人控制,忍着痛做最后的挣扎。然而少年完全不理会,锋利的剑刃又往他脖子移了一点。只是一点微小的距离,立刻叫应长楼认输,乖乖吞下药丸。

      “睁大眼睛看看,我会不会死在这里。”尧白把人往身后一推,长剑横立于身前,周身一股凛然之气。

      狼妖向众人使个眼色,一群小妖怪全化作了原形,看上去最柔弱的兔子也有一只藏獒那么大,凶狠的盯着白衣少年。

      应长楼看他们人多势众,不怎么相信单薄的少年能赢。虽然少年气势很足,但是终究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然后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一阵剑影闪过,地上已是一片血迹。小妖怪们倒在血泊中抽搐不已,凶狠的吼叫声都变成了微弱的呻/吟,眼里的光芒带着绝望和恐惧一点点暗淡下去。

      少年的实力超乎所有人的想象,既快又狠,干净利落,一气呵成。他收剑的动作英姿飒爽,好看到令人生寒。

      应长楼缩在角落里,想趁人不注意从窗口溜走。谁知才动身,一把剑再次横在他脖子上。而他,根本就没看清少年出剑的动作。

      “少侠,饶命!”

      “我的药丸是用特殊的毒炼制而成,而我的血就是解药。你若是不信,可以看看你右臂上,是不是有一个红点。”尧白蹲下身,和人平视,满意的看到那张妖媚又飞扬的脸带着恐惧和不信。

      应长楼急忙撩开袖子,果然就见手臂上有一点朱砂似的印记,看着特像女子的守宫砂。这个认知,让他大感不妙。果然就看到少年笑的春风得意的脸庞,薄唇轻启,给他判了死刑。

      “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少年学着他刚才的话,眼底一片笑意。明明是一副偏偏佳公子的相貌,却叫人望而生畏。

      “你究竟是谁?”应长楼知道,他不是眼前这个少年的对手。但是,输也要输的明白。

      “尧白。”少年说完,把剑随手一甩,就入了鞘。然后双手负于身后,眉眼带着笑,单纯而又温良。

      应长楼突然大笑起来,看向少年的目光不再充满害怕,而是一种了然。尧白果然按照剧情来了,但是没有杀死他。

      他也许应该庆幸,这个结果是不幸中的万幸。同时也更加确定,这小子绝对是捡到了那两枚内丹,否则以他年纪,怎会有如此惊人的力量。

      “阿嚏——”应长楼这会没有性命之忧,冷静下来顿时觉得从内到外一阵冰凉。而他脖子上面的血迹也凝聚成了血块,堵在喉管上令他很不舒服。

      “我带你下山,以后你要老实听我的命令,我不养不乖的宠物。”尧白冷酷的说道,扫了一眼黝黑的尾巴,眼里闪过一丝嫌弃,“以你的修为,这身妖气应该能够瞒过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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