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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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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阳光看似温暖,却无法抚慰被湿气侵蚀的寒冷。特别是,耳边那潺潺水流之声,让那丝凉意沿着浸没在池塘之中的双腿一路漫上心头。而樱庭,却仍是闭着眼,在黑暗之中细细地品味着。
她所体会到的,却不是那令寒毛卓竖的冷。而是,心间残存着的,那微弱却不灭的温度。
什么时候,心里的温度才能散去——什么时候,心脏的跳动才能静止。
“纱良。”
屋里的人缓缓开了口,优雅的语调却如流水一般,带着凉意袭向跪坐在庭院池中,那凹凸不平的石面上的樱庭。
“是的,母亲大人。”樱庭终于睁开了眼,她微微抬起下颚,用那双融不进阳光的深邃眼眸仰望着。
“你最近又做了惹人注目的事吗?”貌似询问的口吻,却夹带着早已心知肚明般的戏谑。于是,并没有给予樱庭回答的时间,被称为“母亲大人”的人再度开了口,“你该记得,让你退出弓道部的理由吧……”
待训话者那悠扬而清冷的尾音在空气中完全散尽之后,樱庭垂下了眼,散落在她那如眸色般黑亮的长发上的点点绯红,也随着她那轻缓的举动落了下来。
又是……樱花啊——她的眼神鲜少地露出了哀伤之情,却只是诉之于满地的落樱。
“你该知道,你只是伊织的影子吧。所以作为影子,并不应该张扬。让你继续留在学生会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照看他。”
“是的,母亲大人。”樱庭的声音平缓而温驯,“现在我被安排负责文化系的工作,所以今后一定能够更好地帮助哥哥大人。”
“帮助?”屋里的人却笑了起来,是一种难以抑制,从心底里发出的讥笑,“你以为你能够帮助伊织什么?你只要好好的做好‘影子’的工作。”
“是的,母亲大人。”大概只有这句话是能够被接受的吧。樱庭如此想着。
“那么跪到你抬眼能够见月之时,便回去吧。”屋里的人留下了这样的话。
然而,跪在池中的樱庭,抬眼所能见到的不过是高高的屋脊罢了……
“樱庭同学,今天看上去很累呢。”
翌日的学生会中,橘端着刚煮好的咖啡走到了樱庭的身边。那股夹带着热气的醇香,让樱庭回了神。
“谢谢。”对于橘递过来的咖啡,樱庭礼貌性地回应着。她一直都很困惑,为什么橘总是和自己一样,喜欢早早的来到学校,然后倚在学生会室窗边的桌椅上,感受旭日初升时透过明亮的玻璃窗而照射进来的,甚至有些刺眼的光芒。
当然,并不讨厌。也很感激一直以来的咖啡。
“为什么要将□□的工作扔给我呢?!”一下子将室内本是静谧安逸的画风打破的,是还夹带着严重起床气的望月。
学生会的成员都知道,橘和樱庭喜欢一大清早边喝咖啡边迎接太阳初升的怪癖。然而,若不是望月有非问不可,又不能惊动上级的疑思在,任谁也不会吃饱饭没事干的在这个时间点跑来学校。
“虽然是很抱歉啦。但是响也觉得,毕竟之前夏实和轻音部的成员比较熟嘛。”
橘转过身来,逆光之下的脸庞叫人看不出说话时的表情。而望月,在听到“响也”这两个字的时候,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这个腹黑王子!假笑王子!”望月握着拳,本能地踹了几下门,“那既然这样的话,不如还是让我回到文化系这边吧!”
“拒绝。”一直保持着缄默的樱庭,在被金色的薄雾笼罩之下,却仍能发出犹如银月般清冷的话音。
而望月,那张本是气鼓鼓的脸庞,在对上樱庭的视线后怒意更深了。然而,由于在上学年末提出更换系别的本来就是自己,所以在自觉理亏以及……一种原始的动物面对强者本能般地屈服之下,望月只好硬生生将情绪继续发泄到已经有些破损的木门上。
“嘛~嘛~不管怎么样,起码夏实你先去接触一下那位叫做新堂的新生吧。”学生会中和事老般存在的橘,赶忙做了安抚。
他想,总不见得告诉望月,指派任务的响也认为,新堂那火爆的脾性与望月的本性很是相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