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In Pardaise》夏日酸柠

5、第 5 章

　　月光下的夜色里，庭院里种植着蓝色的风信子，在和风的吹拂下，舒展着花瓣，夜露宛若晶莹。
　　汤文枷坐在秋千上，一双长腿随意摆着，夜风吹得他略微长的鬓发，一蓬一蓬，闪烁着的星星，在天际散发着冷冷的光芒，落在他的发际，也有种凉凉的艳丽。
　　突然，有一个少女，从门口奔出来，趴在扶手边，狂吐一阵。
　　接着她又向前歪歪斜斜的走了几步，眼看就要一头栽倒。
　　一双大手迅速抓住她银红的腰带，一提之下，又扶住她的肩膀。
　　“谁？”酒醉的少女，眯起眼睛打量他，“你是什么人。”
　　汤文枷用手将额前的头发向后掠去，松开手，“汤文枷。”
　　她哦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似乎根本没兴趣了解他是谁，而问他是什么人，也像必须要的对白一样，例行公式后就作罢。
　　这时候，从门里面又跟出一个人来，汤嘉怡向四周望了望，才发现这边有人，她一路小跑过来，按住圣灰烟的肩说，“你没事吧？”
　　圣灰烟两腮粉红，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汤嘉怡始终不放心，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人，道，“你是什么人。”与圣灰烟的问题如出一辙。
　　“二姐，这么快你就不记得我？”
　　二姐？她心思一转，眼前的大男孩，有几分似文枷，她恍然大悟，“文枷！好久不见，真的变了很多！连二姐我也几乎快认不得了。”
　　汤文枷只一个劲的笑，“二姐变得更美了，要不是你的声音，我以为是本市哪一位的名媛。”
　　汤嘉怡伸手想去摸一摸汤文枷那一根根竖起来的头发，却被他往旁边一躲，“要是碰到，我的发型就被糟蹋了。”
　　“二弟，你帮我把她送一下吧。我还要进去招呼张阿姨呢。”
　　“她家住哪里？”
　　“我也不清楚。”
　　“你有她的电话吗？”
　　“干吗？”
　　“给我。”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块Vertu的淡蓝色款特别版Azure手机。
　　他对着汤嘉怡手机上的号码，重复拨了一遍，对着电话说，“我要这个人的地址。哦，好，我知道了，挂了。”
　　“怎么说？”
　　“说是和别人同租一个房子。”
　　“那么地址查到了？”
　　“是啊。”
　　“那你就送她一程吧。”看着他驾驶着车离去，汤嘉怡忍不住笑起来，“想不到长这么大了。我们……总会再次相遇的。”
　　说罢，她蹬着高跟鞋，走进一室的衣香鬓影。
　　室内的灯光，亮彻天明，一直旖旎到繁华的尖沙咀弥敦道，美丽的维多利亚港湾，一一亮起无璀璨灯火，繁华得仿佛置身天堂。
　　来到一幢中高档公寓下，他试图打了几次电话去室内，都无人接听，直到他听到留言里说，“今晚我不回来了。”才放弃打电话，改成找她的钥匙。
　　问题是，在她的包里，竟然没有钥匙。
　　他推醒她，“你的钥匙呢？”
　　她不满的抬起头，迷糊的说，“钥匙……钥匙……没有……”侧过身，又睡去。
　　他只好放弃再叫醒她，驱车回到尖沙咀。
　　汽车经过娱乐、商业中心，比邻各大百货公司，国际名牌店，灯红酒绿，模糊成一块一块光怪陆离的片断向后飘去。
　　车子里是漂浮着静静的空气，如置身海底，海波拍击心脏，让人想挣脱这种无力的静默，他按下音乐，自动遥控歌曲。
　　他看见她蹩着眉头，双手圈着自己，心想可能冷气开得凉了，于是从后面拿一块白色羊毛毯轻轻给她盖上。
　　她正好转过头，向着他，咽了一口水，眼睛弯弯的，嘴巴有倔强的抿着。
　　鼻翼呼出来的气出到他的手指上，他敏感地一缩手，一抬眼，看见她还是睡得香甜。
　　室内，满是她的呼吸，毛茸茸的触觉，他不由一呆。
　　“该醒醒了！”他推醒她。
　　车停在君悦酒店门口，有接待员出来开门，见里面的一个小姐正熟睡，开门的手也怔在那里，也不知道下一步如何是好。
　　“叫两个女服务生来抬着她进房间。”
　　男性接待员先是感谢顾客解决了自己的为难，后又凉丝丝看向他，难道是要霸王硬上勾？正考虑要不要报警，还是前来的顾客一概不得罪，他又一次陷入窘境。
　　汤文枷扫了他一眼，跟着走进前台。
　　“麻烦先生，签一下名，拿出身份证。”
　　“护照可以吗？”他礼貌的问，从皮包里拿出护照，恐怕是在外酒店住久了缘故。
　　“可以。”小姐瞄了一眼护照，又看了一眼本人，再瞄一眼护照，在名字上注视了半刻，小声掩着嘴惊呼道，“是汤少！”
　　周围有几个人也被这一声惊呼给招来几位八卦女，“汤家三公子耶！能不能给我们签一下名？”虽说汤少在国内出现的频率低得比见汤姆克鲁斯还小，但是他的名字在这一生，永远是跟汤氏集团挂钩的，而在这里，深为社会名流青睐的君悦酒店的前台服务生，怎么可能会对汤家公子的名号陌生——简直如雷贯耳。
　　再签完名后，他笑着说，“我要一间高级标准间。”
　　“请问是登记谁的名字呢？”
　　“汤文枷。”
　　“房卡请拿好，左手转弯，这边走。”尽管HC这位公子的风采，但是五星级酒店的服务生也是见惯场面的人，立刻冷静而亲切的面对这位俊美的汤少。
　　看着汤少踏着一地的光离去，大家都HC得几乎不能自已。
　　不知道谁先起头，八卦的说，“你知道吗，刚刚汤少让阿蚊阿镜她们扶一位小姐上楼。”
　　“他只订了一间房！”
　　“天呀！那就是说，他们今天要共度春宵是不是？”HC姐妹们心里流着血。
　　“那个小姐什么样的？有没有我漂亮？”班上号称最美丽的公关小姐笑成一朵花状。
　　“长得还不错。”
　　“穿得很时尚的吗？能和汤少在一起的，是不是和《UPDATE》杂志上那些模特一样的美艳逼人？”
　　“我也不太清楚，只看到是穿着礼服。”
　　“刚从宴会上结识就可以共度春宵？我也想……”某女托着头道。
　　“青梅竹马也说不定，哎，做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就是幸福……”
　　这边讨论的热火朝天，另一边可是相对冷清许多。
　　房间内，圣灰烟躺在大大的床上。
　　汤文枷确定她已经安全，便转身要走开，正好有一个服务生小姐捧着番茄汁，撞到他的怀里，立刻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汤先生，我帮你擦干净。”
　　他面露愁容的看着自己一身白丝绸的衬衫被五花大抹了番茄汁，脸上有点挂不住，“你怎么回事？”
　　“汤先生真是对不起。”阿蚊深深鞠躬道歉，但是他没看见，她的脸上浮着贼笑。“不如这样吧，我拿一件新衬衫给您换。”她站在一尺开来，乘机放肆地看着他，“正好那件衬衫和您的体形十分合适。”
　　他想着了想，露出笑容，“好。那你把衣服放在门口。到时候我来取。”
　　他见她还站在那里，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你不走吗？”
　　“汤先生，那你换洗下来的衣物，我看是无法洗干净的，不如直接扔掉吧。”
　　他点了点头，走到里面去，她完全还沉浸在汤少那迷人的一笑，然后背过身，有奸计得逞的笑容。
　　顺利将哥哥那件新买的T-SHIRT换掉之后，她将衣服往身上蹭了两下，哇，有汤少身上迷人的香气，像薄荷一样的清香耶，混合着迷迭香，她真是越来越崇拜他了。
　　这件衣服成功得手后，她决定要好好保存，至于这个番茄汁，嘿，绝对有办法把它清洗干净！
　　她像一只猫咪一样蹑手蹑脚关上门，快速溜走，免得汤文枷后悔。

　　浴室传来哗啦哗啦的冲凉声，她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
　　莲蓬头的水声被关闭掉，他走出浴室，擦干头发。
　　她很自然闭上眼睛，想他洗完澡就会走掉的吧。
　　突然他看向床上的人，走向她。
　　脚步声越走越近，她开始有一点不安了，就在他俯身向她的时候，她突然猛地一起身，“啪”一声，一耳光打上去，抬起高洁的额头，挑起眉毛，严厉的喝道，“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被打萌的汤文枷也忍不住黑线了，“我能干什么！”
　　“所以……我问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早干什么了！”
　　“那你现在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他看着她那双犀利的眼睛，双手将她的手撑过头顶，在她耳鬓斯磨，“你说我在干什么！”
　　“你混蛋！”她用力顶他的胸部，双腿也乱瞪一气，他吃痛，收回手，“我对你才没兴趣，你少白日做梦了。”
　　他穿上衣服的同，忽然想起什么说，“你不是喝醉了吗？”
　　“装的。”她双手交叉，眼睛直视他。
　　“为什么？”
　　“我累了，不装醉，那些人不放人出来的。”
　　他说，“那你在车子上也装？”
　　“用得装吗？”
　　“什么意思？”
　　“你笨！”
　　“就像你刚刚明明惊慌，却装得好像什么也不怕的样子。”
　　“你以为你懂我？”
　　“难道不是？”
　　“我装不装都无所谓……”
　　“什么叫无所谓？”
　　“每个人都有面具，你何必要看清别人的真面目。就算你以为你看清了，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看清那个面目可能是另一张面具。”
　　他道，“女人不该如此世俗！”
　　“理应心思单纯？”
　　“难道不是？”
　　“心思单纯，还能在商场上活命？”
　　他突然不说话，披起衣服，说：“好好休息。”便怒气冲冲的离去。
　　走出酒店外，经凉风一吹，他立刻清醒不少，发现自己又何须跟一个女子较真，甩甩头发，立刻将她的话抛之脑后。
　　她赤足走下床，站在阳台上，瞰视这个紫陌红尘，有点恍然自己为什么会和茶子杨来到这个尘世？
　　他的汽车离开后，只留下轰隆的马达声，淹没在这个繁华喧嚣的万千世界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她觉得自己是爱这里的，爱这里的硝烟味，爱这里的世俗，爱这种温暖的尖锐，同时，也爱世界的冷酷无情。这些的这些，她都爱。
　　他的车，像冰凉利剑一般，消失在温柔的维多利亚的港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