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In Pardaise》夏日酸柠

2、第 2 章

　　长长的桌子，有十米长，两米宽，大理石的光泽在水晶吊灯的照耀下，发出破碎如水纹的光泽，餐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餐点。香喷喷的葡萄牙火鸡，白汁红肉配1950年的红酒，烤玉米涂上厚厚一层黄油，无论是中式，韩式，美式，日式，法式，样式多得数不过来。
　　茶子扬睁着一双如玻璃样澄清的眼睛，笑得温和，“昨天还睡得好吗？”
　　“你说呢。”圣灰烟顶着两个黑眼圈。
　　她笑得贼贼的，果然啊，她猜得不错，灰烟没有人陪着睡觉，就无法安稳的睡去。
　　回答也如茶子扬料想得一摸一样，“下次，要找一个人陪我睡。”
　　“找谁哦？”
　　“反正不是你。”她不抬眼皮的说，眼睛还是看着手中的肉卷，“哎，美美，在Latte里加点肉桂和巧克力，否则我喝不进去。”
　　美美穿着中世纪侍女的制服，在一旁伺候着，立刻从手中端出一个亮如白昼的银盘，“灰烟小姐，您的肉桂和巧克力。”
　　茶子扬继续发挥笑眯眯的姿态，“香草冰激凌今天怎么没加薄荷还有焦糖呢？”
　　“子杨小姐，您的血糖已经很高了，再吃这样的甜点，身体会撑不住的。”
　　“这样子啊，美美，你好细心哦，明天是星期日吧？”
　　“是啊，子杨小姐，您明天在伦敦有一场同学聚会。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的穿着以及饰品。至于灰烟小姐，明天则要去香港铜锣湾shopping。”
　　茶子扬show扁嘴的经典动作，“伦敦！不就是一场幼儿园同学会嘛，干吗非要去吗？”接着又想到什么，“啊，美美，我可不可以，明天和子杨一起去香港啦！我想shopping，shopping啦！”
　　美美的招牌笑容，嘴角上扬45度，说，“子杨小姐这样任性，让我很为难的，这样吧，让我看看您的行程表，再做决定。”手里厚厚一叠笔记，“在下下个星期三，小姐有下午半天三个钟头的休息时间，到时候我可以派喷射机去接小姐到维多利亚港湾，小姐觉得如何？”
　　茶子杨一听，“算了，我还是不去香港了。这样吧，请在下周之前，务必安排一天，我想去新加坡。”
　　“好，没问题。”
　　“要去新加坡？干什么？又是去捉贼吗？”
　　“NONONONO！是小丑告诉我，去那里，可以找到好玩的事情做。”
　　“小丑？他现在在哪里？”
　　“在我房里啊。”茶子杨对着烤得金黄的玉米，口水流个不停。
　　“什么？昨天，你和它睡在一起了？”
　　“没有啦，我做出了一个摇篮，给它睡。”
　　“你手艺这么巧，会做摇篮？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的。”这白汁红肉真鲜软，有肉的日子就是舒服！
　　“干吗非抓着我的话尾巴不放，虽然我并非什么贤妻良母，但好歹还会烧几道菜，自个儿小酒眯眯，也能过得快活……”
　　“是变出来的摇篮吧？”
　　“呃……其实呢……其实……事情是这样的……”茶子杨开始编造理由，脑袋里搜索枯竭的词汇。
　　“可以了。早餐真丰盛。明天我只要吃鱼片粥和拿铁咖啡就可以了。”说罢，拿餐巾轻轻擦拭完嘴，意思一下，就离开，完全不顾，后面还有一个子杨，正在编织着理由。
　　“好啦，是我变出来的……”她绞着餐巾，对美美说，“我也回房去了，在午饭前别打扰我。”

　　伦敦希斯罗机场，有一个美丽高挑的少女蹬着一双足有7尺高的漆皮珠灰channel高跟鞋，身穿Miu Miu的新款春装，左手是Gucci的黑色竹手挽袋，右手拖着Louis Vuitton的行李箱，对着巧克力手机里说，“美美，这款monogram经典行李箱太土了，现在这年代什么人都用，太没时尚意识了，我早说过要换掉，下次别再让我看见这个款式。”
　　“子杨小姐，这款是奥特伯爵送来的，LV绝版的行李箱啊，你怎么说，都得用上三次再扔吧。”想到只要是小姐不爱的，不管有多贵有多美，下场，一概扔掉。
　　“哎呀，是奥特啊。”想到上次在LV的show场上看到奥特那个变态老男人，她就一身鸡皮疙瘩，“不管啦，我不喜欢，你知道该怎么处理的。”
　　美美在电话另一边，用无奈的口味道，“我知道怎么办了，子杨小姐。”还是捐献给慈善机构吧。
　　“那就这样吧。”少女推了推鼻梁上镶钻的紫红墨镜后，单手扣上手机翻盖。
　　“那么，一路顺风。”
　　茶子杨拿着护照通过一道道安检。
　　安检人员对着她笑道，“欢迎您来到浦东机场，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她只礼节性的回应，安检人员道，“小姐，请往这边的特殊通道口。”
　　浦东机场的落地大玻璃，透过玻璃，她看见一个姣美的身躯，再向上，是疲倦的脸旁，即使是用再大的再昂贵的墨镜，也无法遮挡的疲倦。
　　坐到喷射机内，她靠着软垫，缓缓躺下，小丑魔术般的出现。
　　“咦，不是让你在家，乖乖呆着吗？怎么跑出来了？”
　　小丑想逗她开心，却没有意识到，它笑起来的时候，嘴巴咧得太开，眼睛也眯得几乎看不见，颇有阴险的感觉。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笑起来很阴险啊？”
　　“有吗？有吗？”小丑又开始上演它的戏码，别怀疑，就是哭！“呜，呜，呜，子杨不要我了。”
　　这下搞得她也坐立难安了。“我没说不要你啊，我没这个意思，其实……我只是开玩笑的。”有时候，善意的谎言还是需要的，她安慰的想道，看来，她的心地也是无比的善良啊，哪里像圣灰烟这般巫婆。
　　“子杨，给你提一个好玩的建议。”
　　“什么？”她百无廖懒的问，这种提议，要是圣灰烟听看到了，肯定会激动，不过呢，平心而论，她虽然不是像灰烟一样急于找乐子，不过能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她也绝不放过。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叫：角色转换。”
　　“那是什么？”
　　“我可以给你半年的时间，让你体验不同的生活。”小丑傻乎乎的继续解释，“也就是说，这半年，你将可以选择另一个身份生活。”
　　“这样啊，我打一下电话给灰烟，问问她觉得如何。”
　　小丑露出早已料到，用手在屁股后面摸一摸，又摸一摸，“怎么不见了。”它恼怒的再摸了一下，才吐了一口气，“找到了，就是这个。”
　　那是索尼公司出的DV录像机，十分轻巧。她问，“你从哪儿弄来的？”
　　“圣灰烟的房间里。”它边说边打开录象，对着子杨说，“你看了就知道啦。”

　　镜头开始摇摇晃晃走到一扇红木门前面停下，咚咚咚，三声敲门声后，一个身影出现在镜头里，被特写的少女露出睡意的脸，头发像稻草蜂窝，真丝睡衣在大腿的一半处，她无意识的呆滞在镜头前，三秒后，她开始发出一阵叫声，PENG！门被狠狠用力的关上了，再三秒后，那张脸再次出现在DV上，不过此刻，她是面容清醒，头发也不再乱蓬蓬，甚至目光里带着犀利。“你要干吗？举着这个鬼镜头对着我。”
　　“做采访嘛。”
　　“我命令你立刻关掉它！”圣灰烟对这个小丑仍不半点好感。家里突然出现的陌生人，现在又出现在自己的房门口，谁的警觉心此刻都会被放大几倍吧！
　　“抱歉，灰烟小姐。”镜头终于放下来，但是却照着灰烟的大腿，真丝睡衣里是怎么样柔媚的双腿。
　　圣灰烟也注意到了，她冷冷开口道，“照够了没有。”
　　小丑这才又将镜头调整到上方略带怒意的脸，赶紧说抱歉，“咳，其实，我过来是为了一件事情。”为了能吸引她的注意，又补充一句，“一件好玩的事情。”
　　“你说。”
　　“难道公主陛下想让我站在寒冷的门口，吹着嗖嗖的冷气，说着有趣的，恒长的，不能立时半刻说完的故事？”
　　圣灰烟长长的睫毛下，眼睛不曾转动半分，口里只道，“那就长话短说。”
　　呃……难道这个公主的良心是喂狗吃了？难道世界上的童话里公主其实都是用来骗小孩子的？难道是编写童话的作者老掉牙了还是瞎了眼，把公主都描写得很善良？
　　小丑还怔仲在自我意识里，圣灰烟又发话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啊。”虽然这个小丑怎么看都不顺眼，但是如果它能讲出什么好玩的点子，她可能还会接纳它。
　　“情况是这样的……”一向能言善辩的小丑只好把原本三十分钟的话，连忙压缩成两分钟的话，否则这个很没耐心，又没同情心的公主，很有可能把它撵出去。
　　“我呢，有一种本事，就是让人可以选择任何一个职业，去经历经历，上至：总统皇帝，下至推车妇女，比如说：教师，富豪，学生，炒股人，飞机师，空姐，大堂经理，等等等等，我都可以实现你的梦想，但时间很短，只有半年。”
　　“那我之前的人生纪录呢？”
　　“依然会保留。”
　　“周围人不会介意？”
　　“以公主殿下这样独来独往，周围人不会发现。”通过茶子杨才知道，她们是没父母的，他们在一场无名的事故中死亡，留给她们两个一座巨大的城堡，以及会魔术的天分。
　　“那么，我的背景资料可以保留？”
　　“可以。”
　　“哦，那么，你的条件是什么？”她瞥了小丑一眼。
　　小丑，“嘎？”了一声，红着脸，不过即使是脸红，也不会看得出来，谁叫它脸上的粉抹得那么多，“没有条件。”
　　她低下头去，身上华丽艳美的彩缎，一举一动间，在水晶吊灯的照耀下，都散发出绚丽的光泽，可惜，这光泽，也是如此寂寞暗淡，她仿佛想好什么，低声道，“好，没问题。茶子杨也可以一起参加吧？”
　　“那是当然。小丑，决定有这个能力送两位公主，去品位一下，不同的人生。”
　　“不同的人生，听上去很刺激呀！”若另一扇大门在光线沉暗里，缓缓启开，只要再走一步，那里就是新的人生。
　　小丑看见公主笑了，它也开心得笑起来，只是，它要是能意识到就好了，那个笑，怎么看，都带着一点阴谋的味道。

　　——“我可爱的小宠物，你刚刚拍圣灰烟裸露的大腿的样子，还真是色眯眯，很有色狼的派头。”子杨摸一摸小丑的脸蛋，搞怪道。
　　——“那是……误会。”小丑红着脸说道，“尊敬的公主殿下，我哪里敢冒犯。”
　　——“那你为什么还要拍？”
　　——“顺手……”
　　——“这不成理由。”
　　——“可……”
　　——“不用解释了。你没听过一句，解释就是掩饰吗？”
　　——为什么它的清白，就这样被随意的抹杀了。小丑伤心的掩面，蹲在喷射机的角落里画圈圈。

　　话说，自从茶子杨从伦敦回来后，心情处于发飚边缘，而圣灰烟身边带着无数从铜锣湾的结晶品正揉着穴，一直不断的翻白眼。
　　“咳……”圣灰烟看了一眼茶子杨，又低下头，喝一口Vanilla Latte，“你怎么了？从伦敦回来，感觉就怪怪的。”
　　“那个白痴Louis竟然说我是空有脸蛋的女人，他触碰到我的底线了！”
　　“然后呢。”她漫不经心道，“有没有被你咔嚓了？”
　　茶子杨捧着百花茶，转动着白瓷玫瑰花的手柄，“灰烟，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很不爽别人说我，空有其表。我很努力的想改变他们对我的观念。”
　　圣灰烟抬了一下头，又迅速低头看鲁迅翻译的《枕草子》，说，“哦，我挺喜欢这本书的作者，清少纳言，是个自得其乐的女人，我喜欢的类型。”
　　茶子杨的长发垂着，遮住半边的脸，此刻她可没心情把头发的颜色变来变去。“我真的……很讨厌……哦，不，是很害怕……被别人说成，没有内涵的女人……”
　　“这里面介绍到日本古代女子对花，在日常生活中，发现美好的事物。”
　　那头发长到腰部，而此刻，它正遮起那个悲伤少女的脸，她的软弱，仿佛在头发后面，就会得到心安，“难道，我在别人眼里，只是漂亮而已？”
　　这两个人继续着鸡同鸭讲，牛头不对马嘴式的聊天。在叽里呱啦一堆之后，圣灰烟用平缓的语调说，“长得漂亮没有罪，有句话怎么说的，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好了。”
　　茶子杨扑到圣灰烟的怀里，懒懒的说，“其实呢，我才不担心咧。活活活活……”
　　“浪费我感情。”圣灰转过，让她躺得更舒服一些。
　　“两位小姐，明天，你们还得去北美的皇家游泳馆学习游泳。”美美送上晚点。
　　“咦，美美，你真是好。”子杨夸赞道，水晶盘碟上，盈盈放着千层巧克力，糖果姜饼，草莓鸡蛋布丁。
　　美美说，“小姐们，请8点以后勿用甜食餐饮，血糖容易过高，对骨质的成长不好，身体抵抗力容易下降，胃也会来不及做充足的蠕动吸收。重点是，容易发胖哦！”
　　“知道啦。”两个少女同时回答，心不满，意不足的吃着糕点。
　　“那么两位小姐，请早点洗澡，水都在浴室里放好了，需要我，随时摇铃。”美美牌微笑，终于退场了。
　　啪嗒，一个声音紧接着跳出来。熟悉的迷你彩装，大大的肚皮，白得跟僵尸一样的脸，不是小丑是谁呢。
　　“两位公主殿下，你们有准备好离开了吗？”
　　“哦，打发无聊时光的事啊。”
　　“忘记问了，到时候我们怎么回来？”
　　“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来接你们离开，走的前一天，我会提前告诉你们。”
　　“那，怎么可以和你随时保持联络。”
　　“自然的，我亲爱的公主殿下，只要你夜晚随声一呼喊，我就可以来带你们身边。”
　　“如果我们同时一起叫你呢？”圣灰烟挑眉看它。
　　小丑跳了一下，稳稳落在地上，恭敬的回答道，“这……我一一到来”
　　“坏宠物，你别跳了。我的地毯要被你弄坏了。这可是我从印度带回来的。”看着美丽的地毯，又被它摧残了一下，再联想到第一次它也是弄皱了她心爱的地毯，茶子杨几乎咬牙切齿道，“让我走之前，先修理你一顿！”
　　小丑见一个满面扭曲，怒火中烧的女人，伸出尖尖的红指甲，朝它扑来，它只好提起脚步，拼命的跑。
　　接着又是一阵玎玲桄榔的声响，圣灰烟则无聊的，有一搭没一塔的看向窗外落进来的月光，古怪的钩起唇边，“好戏就要开场了。看来，至少可以一段时间，不必觉得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