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刀与剑 ·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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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最快解决一件烦心事的方法，大多数时候不是因为找到了解决的方法，而是另一件更令人头疼的事情发生了。
这个心得来自于此刻面无表情的千手扉间。
什么时候他才能过上不用日叹一口气的生活呢？
宇智波泉奈悠哉地站在了千手扉间的身侧，他的神情与他一副概不配合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说了，我没多大问题。”
宇智波泉奈的口吻自然而平稳，语气像极了在平述事实。
如果是不熟悉他的人的话，或许还真的信了他的说辞。如果是日常状态，扉间觉得他多半也不会对泉奈这番说辞产生其他的想法。
不过，显然现在不是这种情况。
千叶告诉扉间的每一种实情都令他感到真实头大。千手扉间甚至都没什么空余去教训千叶私下里竟然再开了被他明令禁止的木遁研究。千叶显然顾及宇智波一方，很多关于写轮眼的话语都是点到为止。不过，对于千手扉间，这也足够了。
简而言之，就是过度使用写轮眼会对双眼造成巨大损耗。宇智波斑的情况迫在眉睫需要处理，那宇智波泉奈呢？这个问题，千叶交给了扉间。
千手扉间对此刻宇智波泉奈所有的话语都保持了怀疑的态度，并不是因为不信任他，反而是建立在了解的基础上。宇智波斑的问题被暴露在他们面前，宇智波一族的大部分担子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宇智波泉奈的身上。而且，捕捉尾兽的事情又接踵而至。这个情况换给他，他给出的回答也只会有这一种。
没有问题，也必须是没有问题。
千手扉间将宇智波泉奈的安然模样一点一点收进了眼底，意欲脱口的话最后还是淹埋在了唇齿间，改换成另一番话语。
“封印尾兽的时候，没有必要的话，就由我来处理，你配合我。”
泉奈只是淡淡地看了眼态度坚决的千手扉间，难得地没有因为千手扉间命令式的口吻呛声回去。他眼眸微眯，目光中各种情绪闪现浮动，晦暗不明。他微微垂首，略长的碎发掩住了目光，低声回复了等待他的扉间。
“可以。”
忍村之间的谈判很快就要到来，一开始计划中的尾兽抓捕任务也已经提上日程很久了。
土之国一行，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泉奈虽然负着会见之名，但并不是真的只是来和这里的贵族大名打个招呼客套着虚与委蛇的。伺机将栖息在土之国边境森林中的六尾带回才是他们最主要的目的。
弥散在空气的查克拉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进也愈发凝重，他们更加接近六尾栖息的地方了。
尾兽的实力是需要打个问号的，主要表现在它们可怖的破坏力。但这不代表，他们会畏惧。说到底，像他们这种在战场上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一次又一次搏命相斗的忍者，原始而纯粹的拼斗，都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
他和宇智波泉奈本来就都不是那种喜欢直接凭借力量硬碰硬的选手，战斗中分出部分余力观察洞悉敌方动向，再最后用上一击致命才是他们两个的风格。
千手扉间的眉头无声皱起。
他是感知型的忍者，比别人更容易感受到尾兽所蕴含的力量。
他们拥有的关于尾兽的信息很有限，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可控的。就像是一次完全创新的实验，任何细小的因素变动都会产生各种各样的结果。他不喜欢做冒险的事，但将一切具有冒险因素的事情变成最后可以能够掌握的事，他并不讨厌反而很乐忠于此。
让他此刻皱眉的并不是因为即将面对尾兽，而是他来源于身侧的搭档，也就是对宇智波泉奈的担忧。
他要更加的谨慎，最好避免掉可能的失误，尽量减少宇智波泉奈的出手。宇智波泉奈不愿说，不代表他真的就一无所知。他们曾是最熟悉彼此出招的宿敌，现在仍是熟悉彼此想法的另类“搭档”。
说不上到底什么心情和想法，千手扉间此刻单纯的不想让宇智波泉奈再过度消耗他的双眼，不想让他承担那些可能的伤害。
俗话说得好，计划赶不上变化。何况，这场和尾兽的战斗压根就没什么具体的计划。六尾的战斗力很高，但算不上多难处理。他们是突袭，该有的连锁陷阱设计在攻击前都一一排布妥当，比较麻烦的是六尾使用的具有强烈腐蚀性的液体。
大片的森林树木因沾染上六尾分泌出的液体而腐蚀从中折断，导致一些陷阱也随之损坏，让捕捉更费力上了一些。当然这无伤大雅，激怒六尾的同时一步步引诱它走到封印阵术内，才是千手扉间的主要目标。
唯一没有料到的是几经折腾后的六尾在发现自己被人类愚弄，在它封印即将完成之刻，它猛然爆发，喷吐出的大量强腐蚀性液体。
一直没有参与动手的宇智波泉奈终于动了。
他没有参与战斗，但他的目光就没有从千手扉间身上挪开过。扉间处于完成封印阵术的阵眼处，封印阵不成，他绝不会离开。
以损伤与牺牲换取更好结果的实现，倒真是那个家伙敢做的。
宇智波泉奈撇头轻嗤。
千手扉间，这是你自己没有处理好，我可只是在“配合”你啊。
酸性的腐蚀性液体灼沸了空气，蒸腾出巨量的白雾，弥散在宽阔的森林中与折下的枝干一同将视野变得更为模糊。
千手扉间的眸孔不由自主地张大。
六尾最后之刻爆发的反击，是他没有预料的。但他在这场战斗中就早做下了即使负上重伤，也一定会把这个任务完成的决定。
宇智波泉奈突然在最后那刻爆发的查克拉，也是扉间没有想到的。须佐能乎弯身挡在他的身前，为他抗下了一切可能的伤害。熟悉的气息落在了身后，很淡很淡却绝不容忽视。
宇智波泉奈是笑着的，那种意味不明、嘲讽又加上一些调戏感觉的笑意。
隔着朦朦白雾，千手扉间看不清身后宇智波泉奈的神色。冥冥之中，扉间觉得泉奈就是用着那样的神色看着他。
随着须佐的消失，宇智波泉奈的身形微晃，掩着单目屈身蹲下，千手扉间一个快步就闪身到了他的身侧。
千手扉间眉间紧锁，眉宇中的担忧不言而喻，“泉奈，你……”
“蠢货。”六尾封印完成，警戒的状态自然也随之解除。泉奈调整过自身气息，双目的灼烧痛感缓缓褪去，他眸光低敛轻声道，“我没有兴趣照顾伤员，尤其那个伤员还是你。”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有心情……”扉间一时失语，屏息片刻，抬手就想去检查身前宇智波泉奈的情况。
然而，他的行动就被宇智波泉奈制止了。
“说你是蠢货，你就是蠢货。”宇智波泉奈扣住了千手扉间探出的单手，目光上移落在了那张太过熟悉的的面孔之上。他收拢了扣在他腕间的手，毫不留情地施加上力气，理所当然的看到了对方隐忍吃痛的神色。
然后，他没好气地甩下了千手扉间的手，“比起我，你还是先处理一下自己吧。”
扉间只是粗略地看过他的腕侧，那里的皮肤在交战过程中波及，灼伤至通红。不仅在腕侧，他的身上大大小小这样的伤痕其实不少。他摇了摇头说道，“皮肉伤罢了，这不要紧。更重要的是……”
扉间停顿了片刻，“泉奈你必须告诉我，你的双眼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隐约的记得，这不是第一次了，他看到宇智波泉奈这副使用完写轮眼过后的吃力模样。宇智波泉奈到底从是什么时候开始，使用双眼也变得这么费劲了？
泉奈没有立刻回答扉间，只是沉静着深深地看着他的双眼。
那是相当透彻干净的绯色，漂亮夺目的不像是千手扉间这个家伙拥有的一样。里面没有深沉的算计和揣测，只有单纯的以了解为基础的关心还有担忧。
说起来，半年多之前，他们分明还是刀刃想接，赌命相搏的宿敌对手。
真是……
“千手扉间，知道么，关心则乱。”宇智波泉奈久违的再次用他的全名称呼了他，“还有，你在用什么立场问我这个问题？”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不如说是冷静的过分。
扉间沉默了。
各式的情绪飞快的在他的眸中涌动，突如其来的认真发问，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至亲？朋友？还是对手？都不是，都不是，都不是了。这样的关系都不足以形容他们。
“我只是，作为同……”
“闭嘴。”
宇智波泉奈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千手扉间未完的话，“你应该明白的，扉间，那不是我要的答案。”
话说的再多也是没什么意义的，尤其是对于他们两个。
泉奈的下颔微微扬起，眸光中闪动着危险的攻击意味。他抬手攥住了扉间的衣领将他拽下，在扉间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以吻相封。
他们之间相隔的距离被彻底的拉进，他们之间的某种隔阂也由这个吻彻底打破。
宇智波泉奈的容貌在千手扉间眼前无限放大，他的双眸黑沉，紧紧地锁在了他的身上，浓郁而强烈的情感匿藏其中，仿佛是一场要吞噬一切的风暴。
拉回扉间所有神智的是唇上的触感。那不是个带着温柔情意的轻吻，唇瓣相触只是一瞬的事情，覆辙而上的却是尖锐齿关带有明显恶劣意味的刮磨。
痛感还有腥甜的血腥味一同夹在了这个吻中。完全失控，糟糕透顶，所有复杂混乱的情绪都在这个吻中沉淀。他无法拒绝这个吻，更无法拒绝宇智波泉奈。
扉间另手轻搭上了他的后背，逐渐滑落至他腰间圈力收紧。绯色眸光深暗下些许，放任着泉奈颇带恶意的动作，只是在启唇间隙舌尖轻舐过他的唇线安抚。
宇智波泉奈半仰着头，以错开的方式结束了这次接触。他眉眼弯弯，斜睨着千手扉间，“哟，我还真的差点就以为你是个胆小鬼了。”
扉间勾舌舐去唇珠上的血腥红色，撇头避开了泉奈的目光，“……麻烦。”
“嗤。”泉奈轻笑出声，不置可否，“哦？那你要怎么处理这个麻烦？”
“不处理，麻烦着吧。”扉间将视线转回与泉奈目光想接，这次的回答认真而郑重。
宇智波泉奈唇角难得地扬起真实而自然的幅度。
“不过，一码归一码，话还得说清楚。现在能说了么，你的状态？”
“真够较真的，边回去边说吧。”
宇智波泉奈一开始也没有打算将这件事长久的隐瞒下去，只是单纯的不想在这个节骨眼说出来罢了。
他的情况的确远远好于宇智波斑。但使用万花筒写轮眼的能力后，不可避免地必须承受双眼的伤害，他的眼睛现在也只是稍稍出现了视力下降，远不至于对正常生活造成负面的影响。
千手扉间一一记下，但也不打算真的放任。如果像千叶说那样，木遁细胞有一定治愈万花筒写轮眼带来的伤害的可能，那等到村子的事情告一段落，他或许可以把千叶做过的实验全部调出来再次进行实验与尝试。
他们最后带着六尾回到村子，尾兽的抓捕也差不多完成了大半。
他和宇智波泉奈的关系由那一吻捅破，但现实除了他们两个自己知道，少有人发现他们之间的暧昧变化。本来，他们两人的工作重复之处就很多，日常中的争锋相对也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私下独处时才会偶尔多出几分不同的味道。
一边和泉奈踩扯着处理的各国的谈判以及村子独立的各种问题，一边在分出时间投入实验之中，千手扉间过着一段相对稳定的生活。
有些事情就是来的就是那么猝不及防。
宇智波有的时候真的就是麻烦的代名词，千手扉间发誓这句话，他真的没有夹杂任何私心，出于完全公正的心态。宇智波泉奈暂且不说，他已经注定丢不掉那个麻烦。
但是，从宇智波斑满脸冷凝地闯入火影楼，用命令式的让他和他大哥快点跟上的时候。虽然不清楚原委，那种“不妙”的感觉就挥之不去。
结果也是如此，那岂止是不妙能形容的。
被临时触发张开的巨大结界，诡异到极致的查克拉异形体，全身充斥着活性细胞的白色人形物。以及，负伤累累的千手千叶和宇智波泉奈。也幸好，他们来的都不算晚。
也是这一役，所有的事情真正的完全的摆到了他们的面前。
六道仙人的故事，木遁和写轮眼的根源，荒诞却真实的历史过往。宇智波和千手这两脉争斗不休的族落，最初竟是源于一支。
显然这个故事揭露的不是时候，聊是千手柱间这样的一根筋都没有时间去对这个故事去发生感慨。
为了牵制黑绝，千叶擅自改动封印术式，因反噬造成的昏迷让他们每个人的心都提了起来。水户马不停蹄地查阅各种卷轴施以医治，虽然确定了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昏迷，但是宇智波斑等待不语间的低气压简直可怖至极。
他略带冷意的审视目光，最终落到了帮宇智波泉奈治疗的千手扉间身上。
如果要用什么来形容扉间的心情，那大概真的只有四个字了。
欲哭无泪。
特殊情况下，人的某些迟钝感官是会变得敏锐起来的。就比如，现在的宇智波斑。
千叶的昏迷是一个导火索，让他对周遭重要人事的变动变得极为敏感。扉间在到来之刻，和泉奈无意识流露出的过分担忧和亲密，他显然注意到了。
千手扉间：六道仙人，您能不能对我公平些。
宇智波泉奈没有多言，只是在宇智波斑用杀人的目光审视千手扉间的时候，无声地在他可敬的大哥背身冷漠离开后，偷偷地与无辜承担了怒火的千手扉间五指交缠。
“放心吧，千叶一定会醒过来的。”
“还有，我最后会求斑哥留你一条命的。”
千手扉间面无表情地低头和宇智波泉奈对视，认命地轻叹一口气，垂首间与泉奈额首相抵，“不用了，我有别的办法处理。”
“万幸，你们都还好……”
他们的额首相抵，宇智波泉奈清晰地就能捕捉到千手扉间眸中的情绪波动，他稍稍握紧了扉间的手，将暖意传至化去了他掌心冒出的冷汗。
“不会有下次了，一定。”
“对了，你有什么办法去和我斑哥交代？”
“保密。”
扉间脑海中飞快地掠过充斥着巨大活性细胞的白色异形，面色不改地回复了宇智波泉奈。
泉奈一副不屑知道模样般侧过了脸，熟悉的神色和状态，千手扉间释然地缓缓放下了心中的巨石。
他突然就想起了，在他听闻泉奈讲述完万花筒写轮眼以后他和他的一段对话。
『“泉奈，你愿意相信我么？”
“你再废话一句试试？”』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刀与剑 ·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