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米爱情》星玖

5、第五章

　　从D大回到S省，这里的天气自己居然不适应了。才九月底，气温就突然低下来。霍思关上窗户，冲了杯热咖啡。看着窗外湿漉漉的建筑，今年竟这么多雨。
　　这一个月，霍思光是报告就写不完的写。原来当老师这么辛苦，霍思自嘲地笑笑。也难怪老师们有事没事就惩罚学生写检讨，想来，对他们来说，写报告也是件极度痛苦的事。
　　电脑桌面上突然跳出一则新闻。这样的花边新闻，霍思向来不理会。他身体前倾，移动鼠标刚要删除，却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虽然戴着口罩，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当红小鲜肉郑晓语酒店约会女友，对方已确认为模特界翘楚尹夕茗。”
　　尹夕茗……
　　鼠标的箭头停在红叉上不动了，霍思手里的咖啡泼湿了衬衫。

　　李琪今天特地早早地从考研自习室回到宿舍，但楚安安已经睡了。李琪根本不知道楚安安生的什么气。自己所做的还不都是为她好，像她那么被动，猴年马月才能交到男朋友。
　　李琪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但楚安安依旧侧卧在床上一动不动。每次她们闹别扭，楚安安都采取这种“冷冻”的方式。李琪知道这也是自己给她惯出来的毛病，但这次她也觉得很憋屈。
　　李琪在宿舍里转悠了半天，最后还是敲敲楚安安的床。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
　　床上的身体纹丝不动，但有微弱的声音发出：“我没装。我也没说我睡了。”
　　李琪坐到对面的床上，她决心和楚安安好好沟通沟通。没什么矛盾是沟通解决不了的。
　　“你这样挺没劲的。想说什么就直接说，想得到什么就去争取。有什么事就喜欢闷在心里让别人猜，了解你的人有几个？除了我谁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还是那种不咸不淡的冷漠声调。
　　这句话很显然惹火了李琪。居然还说自己不了解她。三年同吃同住，她一个动作一个眼神表达什么意思李琪心里都清清楚楚。但她还是尽量遏制住自己心里的火。
　　“难道你不喜欢霍思吗？”
　　不提这茬还好，李琪话音刚落，楚安安就从床上坐起来。
　　“谁说我喜欢他了！总是你以为你以为，你以为该怎样我就要怎样吗？”
　　“大小姐，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能不能别这么保守。喜欢一个人……”
　　“我保守？不然呢，像你那样吗？！”
　　李琪身体一僵，瞬间就变了表情。“我哪样？”
　　楚安安也意识到自己话说得有些过分。但还是觉得自己没有说错，李琪本来在那方面就很不矜持。
　　“用那种方法得到一个人，我不屑。”
　　李琪自嘲地笑笑：“你高尚。”
　　“有种你做到一次给我看看！我真是抽风了跟你在这废话！”
　　李琪提起包摔门而出。

　　最先发现楚安安情绪不对的是许朔。
　　“因为什么闹别扭？”
　　楚安安张了张嘴，有些话她实在觉得说不出口。
　　“那她……不回宿舍，住哪啊。”
　　还能住哪，还不是和钉子住一起。
　　“如果……”楚安安低下头，“你要是喜欢一个女生，会不会……”
　　许朔不自觉的嘴角上扬，一米八的他此时微微放低身体，只想离楚安安近一些，好听清她下面要说的话。
　　“会不会和她做……那样的事……”
　　许朔没听明白，问了句：“哪样的事？”
　　楚安安突然脸红：“就是……那样的事……”
　　许朔一下反应过来，有些不知所措。谈论这些方面，男生之间是没什么避讳的，只是像楚安安这样内向的女生问这个，而且是和自己这样并不是很熟的男生，实在是奇怪。“怎么突然问这个？”
　　楚安安没说话。头又低了一些。
　　气氛突然尴尬起来，许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我是不是挺讨厌的……”
　　“怎么会。”许朔看着，楚安安好像要哭出来，“你这么好的女孩。”许朔的话并不只是为了安慰楚安安，他真的这么想。每次楚安安出现在他眼前，他都有一种想要保护的冲动。
　　“呦，这干什么呢？”肖杰突然出现，打破了气氛。
　　楚安安忙转身去了窗户边，抹干潮湿的眼角。
　　“哭了？”
　　肖杰看着许朔，许朔回过一个眼神让他闭嘴。
　　肖杰胳膊搭在许朔肩膀，两个人一同走出房间。
　　“我还以为会哭的人是你呢，哈哈。”
　　“胡说八道什么呢！”
　　“不过我可提醒你，像楚安安这样的女生，最好还是离远点。”
　　“为什么？”
　　“性子太闷，难伺候，不知道怎么就得罪她了。”
　　“你不闷，也没见你多好伺候。”

　　楚安安以为霍思不会来国粹小区了，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霍思撑着伞到了。
　　楚安安看见霍思时，刻意避开他的视线。
　　霍思解释了一下这几天太忙的事情，看见楚安安，冲她轻轻笑了笑。

　　六点的时候，雨还在下，这样的雨天在S省并不常见。楚安安没带伞，霍思把伞遮到她上方。
　　“那天那位是你同学？”
　　楚安安尽量跟上霍思的脚步。点头回答：“嗯。”
　　“哦。记得提醒她来上课，那门课重修很难过的。”
　　楚安安心里松了一松，原来他只是以为她是重修生。“她没有重修，她成绩很好。”
　　“那她怎么突然要我手机号？”
　　楚安安迟疑了一秒，但很快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可能是帮那个重修的同学要的……”
　　霍思点了点头。楚安安抬头看了眼他，看起来没有怀疑。霍思的神情不是太好，两只眼睛周围黑眼圈很重，可想而知，这些天确实很忙。
　　霍思一直把楚安安送到宿舍楼下。楚安安上了台阶，转身时，铺满鹅卵石的路上已经不见霍思人影了。楚安安有些失落，但这才正常啊。霍思有什么理由目送她离开呢。他又不是她男朋友。
　　宿舍里只有楚安安一个人，安静得不像平常。以前她总觉得李琪太吵，但现在，她也觉得少了点什么。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霍思，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呢？

　　霍思打了辆出租车回家。父母都在等着他吃饭。
　　霍母见儿子回来，忙帮儿子收起雨伞，递给他一条毛巾。
　　“你喜欢吃的松鼠鱼。”霍母端上菜。
　　松鼠鱼本是尹夕茗喜欢的菜，因为她霍思才喜欢上这道菜。如今尹夕茗早已成为了过去，而母亲却为自己做着。霍思眼睛有些潮湿：“谢谢妈。”
　　霍母笑：“越长大越客气了还。”
　　霍母刚坐下就问：“你们学校就没有年纪相当的女老师吗？也不小了，该谈个对象了。”
　　霍思摇头，从他上学开始，就比同年级的小两三岁。现在在大学当老师，新老师也都二十八九三十了，有的早就结婚生子了。像他这样年纪的，还真没有第二个。
　　霍母冲霍父抱怨起来：“我就说，当初别让他那么早上学，你偏不听。”
　　霍父疾言厉色：“妇人之见！上学是为了谈恋爱不成！”
　　“那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找不到女朋友……”
　　霍父放缓语气道：“霍思啊，这个年龄不是问题。比你大也没关系。诶，对了，你们学校不是也有研究生博士生么，遇到合适的你也可以考虑考虑……”
　　霍思放下饭碗：“虽然和他们年龄差不多，但毕竟我为人师表，做这样的事太不合适。”
　　霍父点点头，给儿子夹了些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