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恐]每天都在庆幸自己还活着》青城小巷

79、夜行书生-21

　　在系统的检测中吴澜得知那粉衣蓝裙的女孩被白毛鬼吸血后并没有被杀死，而是被他放出了地宫进入了附近的树林里。而不多时，白毛鬼也跟着消失在了地宫，想来他也是知道金圣烈不会放任一个初生的吸血鬼肆意危害百姓的性命，便想借此将金圣烈给引出来，而根据系统的提示白毛鬼也确实成功了。他在树林里寻到了金圣烈的气息，并且找到了女主赵杨仙遗落的背囊以及点点香甜的血迹——

　　这个副本的剧情总算是正式开始了。

　　白毛鬼一心想要找到这背囊的主人，毕竟那血的滋味确实是无人能及的——包括身为移动血库的吴澜以及崔慧玲。当时吴澜还寻思着这白毛鬼有没有可能会喜欢上自己的后代，但却被系统义正言辞的批评了一番，于是她便歇了和金圣烈抢人的心思。不过自从那时候开始，白毛鬼对金圣烈和背囊的主人开始有了莫名的执念，他这次还特意命吴澜跟着崔哲忠一起去寻找那背囊主人的下落。

　　而早就清楚剧情的吴澜自然不会真的同崔哲忠一起去查，她还不想在这领相面前晃悠找存在感，于是便同崔哲忠兵分两路，她自己回了茶馆散下消息，将手底下的小乞丐们分成了三拨，让其中两拨人在汉阳内转几圈做了些表面功夫，剩下的则继续找备忘录的下落。

　　在这期间吴澜准备了能掩盖气息的山楂木粉，也在地宫里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崔慧玲。这个在她印象中总是笔直着腰板故作严肃的女孩终于长成了举止优雅面容貌美的少女。她也知道了崔慧玲最后愿意效忠白毛鬼的最主要的一个原因——他答应将她送上中殿的位置，成为未来王的女人。

　　而崔慧玲见到她后，冷冰冰的表情终于化开，带上了暖春似的笑容，二人简单的交谈了几句，吴澜就发现崔慧玲说话滴水不漏，让人挖不出东西也找不出差错。

　　“芝荷，你不曾后悔吗？”

　　两人说了些没营养的话题，在崔慧玲准备离开之际，她犹豫了许久才低声问道。

　　“奴婢自然不后悔，慧玲小姐必定也不会。”

　　吴澜怎么可能不后悔，她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走进了系统设下的圈套来做这些狗屁不通的任务，不过她还是尽职尽责的扮演了自己的角色，并没什么脾气的微笑道，“您想要的定会如愿得到，但万事总有例外，切莫被一时的私欲而冲昏头脑。”

　　她的话说的很直白，以崔慧玲那缜密的心思想必也能听懂。崔慧玲最后会被白毛鬼误杀，也是因为一时冲动用匕首刺伤了对方，这才被暴怒的白毛鬼一击毙命香消玉损。

　　吴澜很喜欢这个聪明又清楚自己想得到什么的女孩，所以她愿意在关键时刻帮她一把。

　　而崔慧玲却是一怔，她看着眼前人同过去毫无二致的笑脸，却突然发现自己始终都看不懂这名为芝荷的婢女，可又有点明白为什么芝荷能安然无恙的待在那阴晴不定的大人身边。但这显然不是她该考虑的事情。崔慧玲很快便沉下心来重新挂上了崔府小姐高傲的表情，最后同吴澜擦肩而过离开了地宫。

　　这时候吴澜才知道这诺大的地宫竟有一部分还在王宫的地底下，而因着淫.乱书生的事情，当今的王上-显祖也屡次前来地宫同白毛鬼见面。吴澜同那位不怒自威的老人打过几次照面，只感叹能够坐上那把椅子的人果真不是凡人，就冲那气势就足够把人压的抬不起头来。

　　吴澜本以为自己同显祖不会有什么交流，毕竟她只是个奴婢——还是他想杀死的仇人的奴婢。然而在某次她送显祖离开地宫时，却意外的对方被叫住了。

　　“你为何会愿意在这里生活。”

　　面带白须的显祖停在了地宫的密道门口，出了这道门，他就能回到有阳光的地方——自己所统治的高丽，可他却转过身沉吟片刻严肃着一张脸问着这从未说过话的婢女。

　　“陛下，时候不早了，您该回宫了。”

　　吴澜没有回答显祖的疑问，她双手交叠在身前恭敬的回道，而显祖似乎也只是一时兴起问了这么一句，在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复后，他面色沉沉地望了她一眼，最后甩袖离开了地宫。

　　“王上问的对。”

　　带着分明笑意的声音自背后响起，而系统迟到了的提示音也在脑子里响起，吴澜习以为常的转过身看向了突然出现在了光线昏暗的地道里，手里正拿着一只背囊的白毛鬼。

　　他内里穿了件红衫外罩一件黑底金纹长袍，倒是衬得他的容貌格外艳丽。而且白毛鬼似乎今日的心情不错，毕竟□□书生的下落已经有了些许眉目，今晚他便要出去亲自去寻这背囊主人的下落，“你为何会愿意在这里生活呢，小哑巴。”

　　“自然是因为大人您。”

　　吴澜的谎话在这个副本里已经磨练到了信手拈来的地步，她每天早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不断的暗示自己的确是真心效忠于白毛鬼，所以有些时候她都要分不清自己说的到底是吴澜还是芝荷了。

　　而白毛鬼却难得没有回话，他只是勾唇看向她，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似的。紧接着他抬脚朝她的方向走过来，当他擦着她的肩膀准备离开地宫时，吴澜突然开了口。

　　“那么大人您呢。”

　　吴澜的目光落在了手中那只黑色的背囊上问道，最近白毛鬼对金圣烈未免过于狂热了些，而且她能察觉到他对她的态度有些不对——自从崔慧玲重回地宫之后，他不但取消了夜间习字的安排，而且还不让她再参与调查淫.乱书生一事，“您杀死金圣烈之后有何打算？”

　　【系统:……！宿主你干嘛问反派这个啊？？】

　　“哦？你问出这话，可是有自己的安排？”

　　白毛鬼的脚步一顿，接着他歪过头注视着她的侧脸，语中带着些许的好奇和浅浅的警告。

　　“在助大人杀死金圣烈后，恳请大人放奴婢回乡——！！”

　　吴澜的话还没说话，便只觉衣襟一紧，随后便被白毛鬼一把揪住了衣领拖至身前。

　　“小哑巴，”烛火昏黄的光线倾泻在他的脸上，却没能柔和下那分讥诮和冷酷，伴随着背囊落地以及烛芯噼啪的声响，白毛鬼沉声道，“你想走？”

　　“大人，奴婢的年岁逐渐大了，过后侍候您也会力不从心的。”

　　吴澜最近就感觉身上乏的很，每次休息都得不到什么改善，而且她近期频频咳嗽，偶尔甚至会咳出些血来。可系统在检察过后却告诉她芝荷的身体虽然并不是多么健康，但也没什么潜在的疾病缠身，而她咳血也是因为很久不喝药导致喉疾又犯了的缘故。

　　那么这样一看大概就是她自己的心理出了些问题，而这些日子里做的噩梦也证实了这一点——她梦到自己被金光日虐杀，听到自己痛苦的哀嚎；她梦到自己被毛泰九狠狠地一锤打在脑袋上，看见自己四溅的脑浆；她梦到自己被富江缠身最后被其追求者肢解，尸体被随意的扔进垃圾桶里；她梦到自己被朴日图占据了身体割断了自己的喉咙，感受着热乎乎的血从身体里喷涌而出···

　　吴澜知道自己该放平心态，但她始终因为担忧白毛鬼而无法合理的调节自己的心情，“奴婢会亲自挑选合适的孩子来伺候——”

　　“小哑巴，”白毛鬼一蹙眉，表情显而易见的变得不愉，但他见她疲倦的神情，终究是稍稍松开了手指并径自打断了她的话，“你是我的女人，还想跑到哪儿去。”

　　这倒是白毛鬼第一次承认她是他的人，但吴澜却没有什么雀跃的心情，因为任务成功的提示音并未响起。

　　“···容奴婢斗胆，那在一切结束之后，大人愿意同奴婢一起离开这里吗。”

　　冒死问出这句话的吴澜的表情变得有几分紧张，可她注意到白毛鬼的神情明显的怔住，便立刻接道，“即使您找到了淫.乱书生，杀死了金圣烈和他的同党，也拿到了备忘录，可往后还会有其他人站出来反抗您的。”

　　吴澜其实有些明白为何白毛鬼一直在追逐着金圣烈。不为其他，因为金圣烈那死去的恋人宁肯死也要保护金圣烈，这种感情是白毛鬼无法理解的——即使他曾经有过一位恋人，但他仍旧做不到感同身受。而在金圣烈变成了吸血鬼之后，他也只愿意定期吸取坏人的血液，导致力量大大的被削弱，这也是白毛鬼理解不了的——为什么金圣烈不肯顺从欲望去吸血呢？明明他拥有着如此强大且世间无可比拟的力量，却不懂得运用。直到后来，身为吸血鬼的金圣烈的身边依旧跟随着一众真心拥护他的人类，这些人类甚至愿意为了保护金圣烈而死——

　　可白毛鬼却什么都没有。

　　跟随在他身边的人，不过也是群附庸在他身上的吸血鬼罢了——白毛鬼很清楚这一点。

　　“您的确强大，而人类单凭一己之力自然不会给您造成任何的伤害。可是大人您难道就如此肯定在未来所有人都会臣服于您吗？不会再出现第二个金圣烈吗？他们不会伤害到您吗？您为何非要——”

　　“···够了。”

　　而可惜的是她的话再次被阴沉着脸的白毛鬼打断，他俯身将沾了灰尘的背囊捡起，却始终侧着脸不肯去看她一眼，他的语气压着明显的怒意和急躁，“从今日起你便待在这地宫里，没有我的允许哪里都不许去。”

　　“看清自己的位置，小哑巴。”

　　他只留下这样冰冷冷的一句话，便化为残影消失在了吴澜的面前。

　　而吴澜则攥着手指忍耐了很久，最后终于不受控制的扬手将斜插在石壁上的铜制烛台狠狠地打落在地。被割伤的手掌正在淌血，并顺着手指滴落而下。可她却闭上双眼站在原地等待了许久，这才勉强平复了心情。吴澜睁开双眼靠着石壁坐在了地上，她双手抱膝看着那已经熄灭的断成两节的蜡烛，可喉咙里再次涌上了痒意。

　　在剧烈的咳嗽过后，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的吴澜顺手将掌心上的血抹在了裙摆上，始终不发一言。

　　今日便是金圣烈被白毛鬼重伤的日子，她要赶在女主之前将金圣烈带走。她原本的计划是将对方身上穿着的袍子拿走，但以白毛鬼目前的态度来看，她还真不能将那袍子给他。

　　她要是给了他，整个高丽很有可能会直接覆灭。

　　所以她今天只会和金圣烈简单聊几句，不会拿走那件保命的黑袍更不会伤他性命。毕竟金圣烈的存在还是必要的，某种程度上她需要他来牵制白毛鬼。

　　“···我当然清楚自己在什么位置。”

　　吴澜看着身上浅蓝色的裙子——这是白毛鬼送给她的，虽然他曾说还是正红色比较衬她，只可惜没有找到更好的裁缝和绫罗绸缎。而如今这鲜亮的绸缎上也沾上了脏乎乎的血迹，她伸手抚摸着光滑的缎面忍不住嘲讽的笑出声来，最后吴澜舒了口气，她撑着凹凸不平的石壁站起身，一面往幽暗长廊的另一边走，一面低声的喃喃——

　　“不清楚的明明是您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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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一下，本来是想写6000字左右，结果感觉断在这里比较合适···嗯这个副本差不多要结束了。
——感谢收藏本文以及专栏的姐妹们~
——但其实白毛鬼并没有回答吴澜的问题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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