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白开水君和不高兴小姐》看门大爷

7、糟糕的你

　　佳奈辞退了Mc的打工，也不去上课了。
　　……
　　（怎么可能啦）
　　生活还是要继续，藤田佳奈睁着哭了一晚上的红肿兔子眼站在柜台前。
　　又不是什么电视剧的女主人公，能够哭泣着沉沦下去不管不顾。不就是再度被讨厌么，严格来说和过去的几年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眼睛好酸）
　　早上匆匆用冰块敷过，但是依然红的一目了然是哭过。说实话佳奈非常想要请假一天。无奈当初为了多见见某人而将自己的班表排的满满，如今擅自休假显然是很不负责任的行为，前辈们都会很困扰，她不想搞的自己太矫情。
　　至少太田理惠已经对自己敬而远之了，只是钱包还是没有找回来，看来真的被扔进焚化炉烧成灰了。想到重新办一张学生证还需要写丢失报告和被碎嘴的班导念叨，佳奈昏沉沉的脑袋更疼了。
　　没想到某人真的加入了篮球部，活动的场所自然就是体育馆了。
　　只能说自己一定是上辈子作恶多端才会被上帝这样玩弄了。
　　原本甜蜜的等待部活结束后的少年来店里的时间，都变成了悬挂在额头上摇摇欲坠的铡刀。
　　（不要来了）
　　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黑子哲也，藤田佳奈从未如此抗拒过想起这个人，看到这个人。
　　不过应该也不会来吧，毕竟出了那么尴尬的事情，对方也想起了自己的真面目来。
　　下个月申请班表的时候，少报几个吧……这样的话某人可以选她不在的时间过来买香草奶昔。
　　刚打定主意的藤田佳奈，眼尖地瞥到了落地大玻璃窗外远远走来的一群人，穿着的明显是城凛篮球部的队服。
　　天蓝色头发的少年也在这群人里面。
　　虽然矮了旁边的人许多，但还是一眼就被佳奈发现了。
　　佳奈差点因为过度紧张和惊吓而干呕出来。她趁着几人还没进店来，转头去对后面翻搅着薯条让盐分均匀的前辈恳求道：“前辈！我能不能稍微下去休息一下。”
　　“诶？可是现在只有我和你两个人啊，我一个人干前台的话后面怎么办。”
　　前辈纳闷地看着紧张地咬紧下唇的藤田佳奈。
　　佳奈立马改口：“那，前辈和我换一下，我来干后厨也可以。”
　　“你突然是怎么了嘛？喂，客人已经进来了，有什么事情待会再说。”前辈用眼神示意。
　　（糟糕透顶了）
　　藤田佳奈回头，篮球部的几人已经进了店向柜台走来。
　　这是工作，这是工作，不应该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上来。
　　更何况尴尬的只是她这个欺负人的坏家伙，黑子君有什么好尴尬的。
　　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不要给前辈添麻烦，不要矫情，藤田佳奈努力恢复常态。
　　“哇，小金井，这就是暗恋你的妹子给你做的饼干嘛！”
　　“什么，你这种弱鸡居然也有人喜欢？！给我吃一口！”
　　“啊啊不要抢啊！要碎掉了！”
　　应当是刚训练完的篮球部成员们笑闹成一团，推推搡搡。为首的眼镜男生怒喝了一句之后，大家才安静许多，上来逐次点了餐。
　　藤田佳奈一边收钱，一边在心里祈祷。也许黑子君今天没有胃口，也许他委托别人帮忙一起买了。
　　（求求你不要过来）
　　“给我炸鸡汉堡十个，培根蛋汉堡十五个，再来炸虾的好了，也十五个吧。”个子最高大的红发少年念咒语般报出了一连串菜单，听得后面做餐的前辈倒吸冷气。
　　红发少年点完后，回头问身后的黑子。
　　“黑子，要不顺便给你买了吧？”
　　藤田佳奈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用了，火神同学。”
　　少年的嗓音响起，随后点完餐的红发少年已经挪开身子，站到了一侧等待他的汉堡们。
　　佳奈的脑袋嗡嗡作响，疼到不行。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保持着营业微笑。
　　（不要被看见红眼睛）
　　即使是最后的尊严也好的，留给自己。可是佳奈很清楚，她的眼睛红的有多么一目了然。只希望对方不会觉得她是哭了一晚上。
　　僵硬地扯扯嘴角，把视线保持在少年的领口处，极力不去看对方的脸。
　　“一杯M的香草奶昔。”
　　黑子哲也的声音听上去和昨天，前天，都没有任何的不同。他似乎完全忘记了昨天的事情。
　　不过藤井佳奈知道对方只是不在意，没有丝毫兴趣的漠视罢了。
　　只有她一个人像个白痴一样，在那边慌张地演独角戏。
　　“再来一份小薯。”少年的语调不紧不慢。
　　藤井佳奈隐隐觉得对方似乎在观察自己，这个可能性让她更加声音发颤起来。
　　“谢，谢谢惠顾……中杯香草奶昔200，小薯150，一共350。”
　　少年递过了一张印着福泽谕吉的纸钞。
　　“抱歉，没有零钱了。”
　　“诶？黑子你这家伙没零钱啊，要不要我借你。”
　　“不用，谢谢火神同学。”
　　（糟糕透了糟糕透了）
　　藤田佳奈接过那张万元的纸钞，颤抖着去摸零钱。
　　因为规定，超过一张以上的纸钞必须要在客人面前重新点一遍。她吸了口气，微微向前倾，将九张纸钞递到少年的面前，数了一遍。
　　（就快结束了）
　　少年接过了九千的纸钞，视线在佳奈包裹着伤口贴的几根手指上扫过。
　　“找您，九千，和六百，五十。”佳奈将最后几枚硬币掏出，打算放在柜台上，黑子的手伸了过来。
　　“……”
　　藤田佳奈的动作顿了一会，握住硬币停在半空中的手迟疑地转向少年的手心。
　　（就快结束了）
　　“唔～话说这位同学？刚才开始就觉得，你声音听上去就跟哭过了一样。”
　　红发少年打着呵欠等待汉堡全部上齐，突然对着佳奈无心地说出了一句她此刻最不想听到的话。
　　好像心脏被人揪住捏紧，可怜巴巴的自尊又被人摘下来踩碎。
　　‘啪嗒’
　　等佳奈意识到的时候，一滴眼泪已经滴在柜台上了。
　　“诶？” 红发少年打呵欠的动作僵住了。
　　“啊……”佳奈茫然地眨眨眼。
　　“喂，藤田！在客人面前太失礼了啊！”过来送出最后一个汉堡的前辈察觉到了藤田佳奈的情绪不对，立马拉住她往后推。“对不起对不起，这孩子今天有点不舒服。”
　　“哦……哦哦。”红发少年尴尬极了，隐约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事。
　　藤田佳奈被前辈赶回了员工休息室。幸好另一个替班的前辈也来了，提前替换上去。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啊。”
　　“……”佳奈默默摇头。
　　“总之。你今天先回去吧。”
　　（糟糕透顶了）
　　佳奈勉强直起身子，昏昏沉沉地换好衣服，从店的后门离开了。
　　她都忘了怎么回到家里，不顾母亲担忧的询问，直接躺在床上。
　　虽然不想矫情下去，但是现在的佳奈真的没有力气去振作。
　　不管怎么装模作样故作镇定，她也还只是一个在喜欢的人面前颜面扫地的可悲女生，不算是世界上最惨的，却也足够她的心疼到抽搐。
　　手机嗡嗡震动起来，佳奈有气无力地打开。
　　好友的声音传来。
　　“这周收拾完那个什么太田的，顺便来找你玩哦。”
　　“……不用了，已经。”
　　“啊？怎么，你该不会是忍不住，自己收拾了吧。”
　　“……差不多是这样。”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啦！就知道你装不了多久。”
　　“明美……呜……呜呜”
　　“哈啊？！你突然哭什么啊恶心吧啦的！”
　　“我……我失恋了……”藤田佳奈一开始哭就停不下来，越来越委屈。
　　“白痴啊你！之前就为一个不知道去哪里读初中的矮子装情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这次，也是个矮子……”佳奈抽泣着。
　　“……你口味还真是很奇特。听好了，佳奈。”
　　“什，什么……呜……”
　　“这个世界上，可是有三十五亿的男人啊，三十五亿！不过是失去一个而已，值得你如此难过吗！”
　　“……呜呜……明美……你说的对。”
　　“你明白就好，哼！”
　　“我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有三十五亿的男人……但是，但是我喜欢的只有一个……”（抽泣）
　　“你去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