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没有过多久也进入了礼堂大厅,在秋旁边的空位上坐下来。这个时候,玛丽埃塔正好说起她的O.W.Ls成绩:“勉强算是都通过了,可惜魔药只拿了E,魔药高级班算是没戏了。”
“反正你也不喜欢魔药嘛。”秋打趣道,“再也不用面对斯内普教授的毒.液攻击,我觉得你内心应该是偷着乐的。”
被一语戳穿,玛丽埃塔一点儿都不害臊,大大咧咧地笑道:“哎呀,果然还是秋你最了解我了。”
赫敏的注意力却似乎被教工席吸引了,她盯着教工席中央的位子问:“那个难道是……乌姆里奇?”
秋顺着赫敏看着的方向望去,教工席中央那把金色高背椅上坐着的是邓布利多,他穿着布满银色星星的深紫色长袍,戴着一顶配套的帽子,正侧头和旁边一个女人说话。那是个又矮又胖的女人,留着一头卷曲的灰褐色短发,上面还打着一个非常难看的粉红色大蝴蝶结,跟她罩在长袍外面的那件毛绒绒的粉红色开襟毛衣很相配。这时,她微微转过脸,端起高脚酒杯喝了一口,于是秋看见了一张苍白的、癞□□似的脸和一对眼皮松垂、眼珠凸出的眼睛。
“啊,那个看上去就像某人的未结过婚的老姑妈的粉红色癞□□呀,当然是乌姆里奇,我就没见过比她更有特征的人了。”玛丽埃塔在一边皱着眉吐槽道。
“噗——粉红色癞□□!”这个形容成功戳到了卢娜的笑点,她忍不住趴在桌子上一阵大笑,差点儿收不回来。吓得玛丽埃塔连忙给她拍了拍背顺气。
赫敏看着自家后辈笑得夸张,只能无奈又好笑地摇摇头。
几年过来,她当然很清楚卢娜有时候看起来确实有些疯疯癫癫的,完全不知道脑子里天马行空地在想什么。她也清楚有不少人在背地里偷偷喊卢娜为“疯姑娘”——最早的时候,卢娜的同级生甚至还当面这么喊过,被赫敏听见后严厉地教育了一顿,之后就没人敢直接在卢娜面前说了。不过,在赫敏看来,卢娜还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儿的,虽然有时候赫敏自己也不太明白卢娜的脑回路,但作为直属前辈,不就是应该帮助、包容、理解自己的后辈吗?
“哎呀,不得不说,玛丽埃塔你这个形容词十分的贴切。”秋也忍不住笑个不停。虽然早在原著里就久仰这只粉□□的大名,但真正见到还是第一次。不得不说,这个形容词实在太适合她了,真是一点儿都不夸张。
“我妈妈和我说起过她,梅林的胡子,必须得低调再低调,可不能让她注意到我。”玛丽埃塔说道,“按我妈妈的话来说,这个人就是个笑面虎,面上看起来好像温柔可亲,其实背地里非常阴狠歹毒。”
“我倒是觉得,她连面上看起来的温柔可亲都没有呢,看看她那癞□□脸。”秋吐槽道。
她们的谈话随着麦格教授带领着一队一年级新生从礼堂门口走进来而暂时终止。
一年级新生在教工桌子前排成一排,面对着其他年级的同学。麦格教授小心地把放着分院帽的凳子放在他们前面,然后退到了后边。
分院帽如同往年一样开始唱歌。通常,分院帽只描述霍格沃茨四个学院所看重的不同品质以及它自己给学生分类的任务。但是,今年的内容似乎有所不同,比往年也要长上许多。
等分院帽唱完以后,四下里照例响起了掌声,但其间却夹杂着窃窃私语。在整个礼堂里,同学们都在和坐在身边的人交头接耳。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分院帽在试图给学校提出忠告。”玛丽埃塔一边鼓掌一边道。
“不知道它以前有没有发出过类似的警告?”赫敏说,声音微微显得有些不安。
但是没有人能给她答案,至少目前霍格沃茨的所有在校生里都没有人曾经听过分院帽的警告。
分院仪式很快就开始了。拉文克劳今年的新生似乎比去年还要少一些,比起已经人满为患的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拉文克劳的长桌可是越来越稀疏了。
当最后的罗斯·泽勒被分进了赫奇帕奇后,麦格教授拿起帽子和凳子大步走开了,这时邓布利多教授站了起来,进行每年开学宴会开始前的欢迎词。
“欢迎我们的新生,”邓布利多声音洪亮地说,他双臂张开,嘴上绽开灿烂的笑容,“欢迎!欢迎我们的老生——欢迎你们回来!演讲的时间多得是,但不是现在。痛痛快快地吃吧!”
礼堂里发出一片赞赏的笑声和热烈的鼓掌声,邓布利多端端正正地坐下来,把长长的胡子甩到肩膀上,不让它们挡着他的盘子——美味佳肴突然从天而降,五张长桌上一下子堆满了大块牛肉、馅饼、一盘盘的蔬菜、面包、果酱和一壶壶的南瓜汁。
“还是一如既往地丰盛呀。”玛丽埃塔看到食物,就把之前对乌姆里奇的担忧抛到了脑后,愉快地开始往自己的盘子里装食物。
赫敏却还是觉得有些忧心忡忡,似乎一直在想着分院帽的警告。
秋想了想,随即提高音量朝坐在她们斜对面的格雷女士道:“格雷女士,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拉文克劳的幽灵女士朝她们这边看了一眼,随即起身飘了过来,坐在秋身边温和地问:“当然,是什么?”
格雷女士在面对其他学院的学生的时候总是喜欢沉着脸,一副高冷的表情,但在面对拉文克劳学生的时候,就会特别温和。
“是这样的,关于刚才分院帽的歌,之前它也有像今天这样做出警告吗?”秋礼貌地问道。
“事实上,之前也确实有过几次。”格雷女士回答道,“它会在它感觉到学校面临着巨大危险的时候,向所有人提出警告。不过,它的忠告每次都是一样的:团结一致,保持内部的稳定。”
“可是……它是怎么感觉到学校面临危险呢?”赫敏凑过来加入了话题。
“这个就不好说了,我猜,可能是因为它被放在校长室里,所以听到了些什么吧。”格雷女士说道。
“它是希望四个学院的学生们都成为朋友?”赫敏又问,“这个恐怕有点儿难,毕竟……学生们并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真正能决定一切的还是家长……”
“确实如此,每个人都成为朋友显然是太过于理想化的。不同的人自然有不同的想法和态度,想让所有人团结一致,只是个美好的愿望罢了。”格雷女士说完这些就离开了,去了一群一年级新生那边打招呼。
赫敏小声在秋耳边道:“我听潘西说,斯莱特林内部自从邓布利多公布了伏地魔回归的消息后,气氛就一直很紧张。他们似乎还是有不少人……打算支持……”
“毕竟,斯莱特林支持纯血至上的可不少呢。”秋往斯莱特林的长桌上看了一眼,梵妮拉、潘西、德拉科、布雷斯还有达芙妮他们几人还是坐在一块儿,但是很明显,高尔和克拉布已经没有和德拉科坐在一块儿了,他们俩正和其他一群斯莱特林说着话,还时不时往德拉科那里看几眼,眼里的神情可是原来他们从来不敢在德拉科面前摆出来的轻视和不屑。
马尔福重新站队,恐怕会让德拉科感受到非常明显的,与原先完全不同的环境。在很多纯血至上的斯莱特林眼里,背叛黑魔王那就是自取灭亡,更不用说现在黑魔王已经确确实实地回归了。走上这条不归路的马尔福,再没有值得畏惧的理由,德拉科大约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一呼百应”了。
不过,从某方面来说,这对于德拉科也不见得是件坏事。就暑假里的几次碰面来看,德拉科的变化是很明显的。马尔福先生显然已经把严峻的现状全都告诉他了,他需要成长起来,成为一个能在关键时刻担当起马尔福家族的,合格的继承者。
等所有的学生们都吃饱喝足了,礼堂的声音渐渐嘈杂起来,这时邓布利多又一次站起身。说话声立刻停止了,大家都把脸转向了校长。
“好了,既然我们正在消化又一顿无比丰盛的美味,我请求大家安静一会儿,听我像往常一样讲讲新学期的注意事项。”邓布利多说道,“一年级新生应该知道,狩猎场里的禁林是学生不能进去的——这一点,我们的几位高年级同学现在也应该知道了。”邓布利多说到这里,不着痕迹地往格兰芬多长桌的方向看了一眼。
“管理员费尔奇先生请求我,他还告诉我这已经是第四百二十六次了,请求我提醒你们大家,课间不许在走廊上施魔法,还有许多其他规定,都列在那张长长的单子上,贴在费尔奇先生办公室的门上。”
“今年,我们的教师队伍有两个变动。我们很高兴地欢迎格拉普兰教授回来,她将教你们保护神奇生物课。我们同样高兴地介绍乌姆里奇教授,我们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新老师。”
礼堂里响起一片礼貌的、但不很热情的掌声。
掌声结束后,邓布利多接着往下讲:“学院魁地奇球队的选拔将于——”突然,他停住了话头,询问地望着乌姆里奇。由于她站起来并不比坐着的时候高出多少,所以一时间谁也不明白邓布利多为什么突然停住不说了,这时只听乌姆里奇清了清嗓子:“咳,咳。”大家这才明白她已经站起来,正准备发表讲话呢。
邓布利多只是一刹那间显出惊讶的神情,接着他就机敏地坐了下去,专注地望着乌姆里奇,似乎正迫不及待地想听她说话呢。
其他教师则没有这样巧妙地掩饰他们的惊诧——斯普劳特教授的眉毛都快蹿到她飘拂的头发里去了,麦格教授把嘴巴抿得那么紧,秋敢说,她以前从没见过麦格教授露出这样的表情。就连克里斯汀娜,嘴角也十分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不过倒算是顺利蒙混过去了。
以前从没有哪位新教授打断过邓布利多的发言。
许多学生都在暗暗发笑——这个女人显然不懂得霍格沃茨的规矩。但也很显然,对乌姆里奇来说,她并不需要知道霍格沃茨的规矩,她,才是制定规矩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