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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流波遇苍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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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茅草堆起的屋顶间隙穿透进一缕阳光,龑礠模糊的理智慢慢被这丝光明点亮。
清醒的瞬间,她坐起来迅速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异样,才放下心来轻舒了一口气。
突然,一阵刷刷的脚步声自远而近向草屋走来。
龑礠拿起手中的剑小心翼翼地躲到茅屋快要掉落的破门后。
“不用躲了,这里没有别人!”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轻启屋门。
龑礠看到来者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然而说话口气倒像是一个大人,她依然不敢放松警惕,从门后旋身站在孩童前问到:“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站到孩童的对面,龑礠看到这一身青衣的男童,眼睛里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想必你是从昆仑丘逃过来的吧?怎么,这么快当腻了座上宾?”男童斜眼倪她道。
龑礠不敢置信地探究道:“你怎么知道我的事?你到底是谁?”
男童冷笑道:“早有耳闻昆仑丘毕方司柱府多了一位能人,怎么还是那样招待不周吧?”
龑礠想起昨日刚从司柱府逃出来的情景,这几日的遭遇便幻影般重新出现在了眼前。
刚接到密信的龑礠一路跋山涉水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昆仑丘,给陆吾看了她身上佩戴的玉璧后,就轻而易举地进到了她从小就仰望的都城。
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刚想找个人问一问,就看到对面的茶楼里出来一个女子,她被几个人强拉硬拽,似乎是在抢劫,又似乎不像。
而初来乍到的龑礠并没有疑心那个女子,反倒觉得那几个动手拖拽的男子动作粗鲁。
刚想摆脱这几个小二的手,又被牢牢地抓住,女子抬眼一看是一个小姑娘,然而一瞬间手就被她用一股强大的力量摆脱开了那几个狠抓不放的手。
看到有人替她出气,这位女子更加嚣张了,嚷嚷道:“你们这几个小混混,想要钱,老娘没有,要命有一条,你们有本事过来拿啊!”
那个身穿粗布麻衫的男子脸上委屈道:“姑娘,我们都是替别人做事的人,您别太为难我们了!”
龑礠看到这刚想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被那位女子拉到一旁,女子插着腰撒泼道:“瞧见没有,本姑娘现在有人撑腰,你们几个小毛贼赶紧跑吧!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龑礠摸不清状况,似乎自己已被别人牵着鼻子在走。
而对面几个男子刚刚看到这个小女子惊人的内力,只能望而却步,悻悻地离开了。
龑礠看到周围三三两两聚集起来的人渐渐散开,便也要转身走开。
突然肩膀被别人拍了一下,龑礠心有不悦地回头时,便看到刚才嚣张的女子一脸堆砌的笑容:“小姑娘,萍水相逢打抱不平,怎么连个名字都不留啊?”
龑礠眼中闪过一丝冷漠,但是依然客气道:“吃霸王餐,还这么理直气壮,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女子听到龑礠这么露骨的指责,眼睛闪躲了一下,便又堆起一副笑容道:“姑娘你误会了,我堂堂司柱府的千金怎么会做这种无赖的事呢?你不信可以上司柱府问问我毕漓是不是司柱府的人。”
龑礠这才仔细地端看了眼前这个相貌平平,却打扮不俗的女子。似乎好像符合她所说的身份。
看到龑礠眼中有那么一丁点的相信之后,女子上前道:“你今天也算帮了我一把,不如我们交个朋友,我叫毕漓,你叫什么名字啊?”
龑礠平静的眼眸扫过眼前有点不太符合常理的人,也没当回事地回答道:“我叫龑礠!”
在接下来的聊天中,龑礠从毕漓口中得知毕漓因为离家出走,身上带的钱都用光了,所以才会有今天的一幕,然而身无分文的她后悔自己出门太鲁莽,现在想要回家,顺便还龑礠一个人情。
龑礠无心做其他事,便回绝道:“小小一举,不值一提!我还有别的事,你自己回去吧!”
然而毕漓却不依不饶,非要带她回家,一路上被她牵着走,龑礠心想如果能从他们口中知道点家人的消息,也罢了。
她们走过繁华而又热闹的大街,绕过风景优美的赤水河边,一路上龑礠都在想着怎么去寻找家人,并没有留意街上时不时出现的陌生人向她们打探的眼神。
然而看似平静热闹的大街却危机四伏。
在经过窄巷一间杂货铺时,突然一声'哞'叫,眼前便横空飞出一只壮硕如大象般大小的凶兽。头上长着四支角,身形如羚羊般敏捷,此刻正虎视眈眈看向两人。
龑礠和毕漓不约而同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不知何时身后也聚集起了好几个同样的凶兽。
此时天过正午,街上行人渐渐稀少,太阳的光芒被瞬间攒动过来的乌云遮盖,而杂货铺外侧正好是一个死胡同。
龑礠从身后拿住随身佩戴的剑,斜劈向跃身跳过来的凶兽。
'嚯'!!!
龑礠身上的佩剑发出幽兰之光,同时凶兽避开龑礠转换了角度落到了毕漓的侧面。
毕漓似乎意料之中般没有过多的惊怖,她从靴子上拿出一把隐匿的刀对准凶兽。
龑礠一路上没少碰到奇奇怪怪的野兽,对这一景象已是司空见惯。她面无表情地弹跳起来挥刀砍击。
在经过一阵幻影般砍击后,好几个凶手兽都被击中手脚。但依然向前舞弄爪子,不想就此罢休。
龑礠矫健敏捷的身手又密不透风地向凶兽挥砍,她手中的剑如光如雷般炸然绽放出忽白忽蓝的幽光。
毕漓前面的几个凶兽慢慢往后退去,凶神恶煞的气焰被减去了一半,然而仍然不放弃等待伺机进攻。
“知道他们叫什么兽吗?”一个慢悠悠的女声传来。
龑礠回身看到一个抱臂斜站着的女子正懒洋洋地端看她们。
“凶兽是你放的吧?”龑礠边拿剑护住身后的毕漓边问道。
“它们叫土蝼,不吃人不罢休!”女子答非所问的地瞧热闹。
龑礠听到这里,便放下顾忌,把手中的剑飞弹出去,两手运出一股奇力,那把剑便直飞向几个凶兽的身上,一阵飞光流影后,几个土蝼便如灰飞烟灭般消失在空气里。
龑礠双手旋转运力,空中的剑便飞也似的回到了剑鞘里。
“知道这叫什么剑吗?”龑礠轻松地拍拍身上的灰问道。
女子看着眼前的一幕,咬紧嘴唇,气不过地只能傻站着。
龑礠懒得多看一眼地答道:“它叫寿芜,它斩过的东西,必定灰飞烟灭。”
“你!”女子气得只能跺脚。
此时身旁的毕漓见识着眼前的新朋友,眼睛里却是一抹一闪而过的冷笑。而面对带着凶兽过来的女子似乎认识般露出得意而嚣张的表情。
对面的女子看着毕漓对她露出得意的眼神,又气又恼,甩手便跑开了。
此时司丞府大院内。
身穿黑色玄武图案长袍的长者看着卜阙台上西方一颗玉子挪动了方位,而跟着四方大小星子也都相应改动了方位,分分指向玉子,呈个个围堵拦截之态。
“鈺儿,看到了吗?凤鸟出巢,而猎人们开始要进行围剿了!”长者捋了捋长长的黑色胡子对身后的年轻人说道。
“凤鸟身披五德,岂是说灭就灭的,恐怕都是徒劳无功的阴谋罢了。”年轻的男子眼若星辰,眉若钢刀,而清俊的脸又透漏着几分文雅沉稳。
“你别小瞧猎人们的能力,他们可不是普通的狼,而是披着人面的饿狼。”长者提醒道。
“那依父亲的意思,我们怎么应对这些饿狼呢?”男子疑惑道。
“现在还不到明确立场的时候,你只需要暗中稍作调度即可。”长者一头的乌发使得原本并不显老的脸看着更加年轻了许多。
“现在时局未定,四大部落的首领都虎视眈眈地看着新皇的位置,而应天也迟迟不明确继承人,现在宫里到处都埋伏着四大部落的探子,他们一边查看形势,一边等待时机。”长者想到前几天才从宫里走出来的情形,俨然与以往的平静不能同日而语。
“父亲是皇上视为教父一般的人,也与你无所不谈,他没有向你透漏他意中的合适继承人?难道他要等到那个人凌驾四大部落之上,灭了四大部落嚣张的气焰,才要颁布天下他选中的新皇人选。”岑鈺若有所思地问道。
“身为臣子,我们没办法定夺君王的思想,但是应天的顾虑我也是知晓一二的,虽然形势现在一触即发,但是只有那个人才能稳固江山,才能不费吹灰之力结束这群雄争霸的局面。”说这话的正是的司幽国司丞姚旻昱。
司幽国皇帝自从当上了一国之君后,开始勤勉执政,许多部落在沿用了他提出的政策之后,开始慢慢发展壮大,也从混乱的族内通婚习俗改革为族外嫁娶规定。几十年后,各部落的势力都扩展到了昆仑丘边缘。
对于这一切看在眼里却并不为意的皇帝应天,从早年间就传闻通过修炼天道参悟洪荒浩宇,虽然他的子民都充满了神力,甚至连野兽也都拥有食人的力量,但是几十年的时间谁也没能动摇他渐渐巩固的江山。
然而这几年不知什么原因,皇帝身体渐渐出现异样,经常不能出朝。大臣们都以为皇帝已是冯唐易老,再有雄心斗志也难敌年华垂暮。
所以朝中大臣们便个个上书推举贤能,劝其仿效先古贤明君主禅让的举措,甚至有的大臣勾帮结派,明里暗里突显自己功勋卓著,朝野上下一片争相竞争新皇的现象。
这一切的原因是皇帝应天与皇后黎光氏夫妻恩爱,只育有两个公主,大公主从小跟随父母在昆仑丘长大。而二公主则因天赋异禀被一位世外高人带走,到现在除了皇家以外,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