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
-
达摩克利斯之剑。
源自古希腊传说，对王所制裁的利剑。
而塔尔塔罗斯手中的，正是根据这一传说而来的神器，弑神之剑达摩克利斯。
而到底是先有弑神之剑还是先有对王之剑，这种先有蛋还是先有鸡的难题对至高无上的神上神来说都不是问题。
对开辟世界，一切生与死，命运的变数与定数都是从混沌之神身上延伸出来的。对混沌之神而言，时间不过是一张平面的纸，过去现在未来种种命运的主流支流皆于祂面前显现，祂的意志就是一切，就是所有，就是法则的基础。
塔尔塔罗斯就是那至尊至贵，至神至圣之神袛悉心呵护，细心教导，用心栽培的最完美的作品，祂寄予厚望的子嗣。
不过不行呀……
还不到时候……
快一点，再快一点……
我的孩子……
塔尔……
混沌的世界，卡俄斯喃喃自语，祂的目光从始至终紧紧黏在塔尔塔罗斯身上，祂看着他的疲倦，他仿佛经历了这世上无数沧桑磨难，他麻木，冰冷，时间与不可琢磨的命运将一个本应不朽的神明塑造成现在的样子。
他很累。
他很疲倦。
他眉宇之间是对生命，对岁月，对命运，对一切漠然以待的独属于古老神袛的特权。
我的孩子，你应该拥有这世上的一切，命运应当为你的意志让步，世界当随你的心意而移，法则会为你的想法动摇。
只要你，有着拥有这些特权的力量。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你想拥有这一切，就要有承担起这一切的力量与责任。
吾会一直在这里，看着你，看着你走上那既定的，吾为你所准备的命运……
所以，吾的孩子……
吾的，塔尔塔罗斯……
………………
…………………………
……………………………………
塔尔塔罗斯并没有察觉他的父亲的目光，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在以血统为尊，等级压阵严重的希腊神系，父母与子女的力量差距是先天的，一般情况之下无可弥补的。
克罗诺斯打败他的父亲乌拉诺斯靠的是母神，是初始神打造的神器。
而宙斯打败克罗诺斯靠的是乌拉诺斯的诅咒。
神王的统治必回被他的子嗣所推翻。
这是预言，也是诅咒。
也是世界的选择。
神明是世界的一部分，是法则的具现化，是法则的掌控者，世界需要神明，神明需要世界。
这两者之间其实是不对等的关系，先有了法则，才衍生出神明，神明不存还有下一代，当诸神黄昏之时，法则消亡，世界消散，神明也将不复存在。
唯一可以幸存的，只有五大创世神，他们是世界，是法则，是载体，先诞生了初始神，后诞生了世界。他们的消亡也意味着世界的消失。
这是本质上的差别。
后天的神明是可以取代的，乌拉诺斯的诅咒就是如此，当克罗诺斯与瑞亚生下子嗣，他的力量就源源不断的削弱下去，转移到他的孩子身上，当他的孩子长大，不但拥有他的力量，也通过血脉拥有他所有的继承权。
克罗诺斯怎么会容忍，他一个个吃下自己的孩子，取回自己的力量，也在压榨着他们的神力，在克罗诺斯腹中生存的年幼神明连长大的机会都不拥有。
这样，怎能让他们不怨恨。
所以他们被宙斯救走后，一点也没有顾念血缘对克洛诺斯手下留情的意思。
克罗诺斯的力量一点点衰弱下去，平分在了他的孩子身上，这位曾经推翻过他父亲的空间之神，二代神王在失败后也不免受到他父亲的待遇，被关到最恐怖的诸神监狱“塔尔塔罗斯”之中。
在失败后，这位被权势蒙蔽双眼的神明嘶吼着对他的孩子们留下了最恶毒的诅咒。
“我诅咒无论是谁登上神王之位，都会被他的子嗣所推翻，就像你们今日所推翻我一样。”
这个原本传承自乌拉诺斯的诅咒，上一代神王对下一代的愤恨嫉妒，被克洛诺斯完完整整传承下去。
但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克洛诺斯注定被关押在深渊，和他的父亲作伴的命运。
而已经推翻头顶的大山，正在论功行赏，公分蛋糕的诸神也想不到，就在众神畏之甚深的深渊，没有一丝光明的真正寂灭之地，有四位初始神正在仔细看着他们的战斗。
只是也没有几个神上心，作为天地都是他们所创造的，拥有创世神格位的大地，深渊，黑暗，黑夜，他们的对手只会是同等的神邸，无尽虚空之外的入侵者。
再看这些神明的战斗只有四个字——菜鸡互啄。
如果不是自家世界升格的节点，他们那用得着这么麻烦。
厄瑞波斯倒是对战斗场景感兴趣，但是尼克斯和盖亚只对塔尔塔罗斯——的脸感兴趣。
而塔尔塔罗斯，他良好的睡眠质量让他一直迷迷糊糊打瞌睡，时醒时睡。
终于，在打了数十年后分出了胜负。
不出意料，新生的神明赢了。
不枉塔尔塔罗斯等初始神暗搓搓给他们加筹码。
看着诸神正要分发胜利的果实，塔尔塔罗斯用他那有些沙哑的嗓音道:“那么，借着神王更替的机会，自此世界分成三界，天，海，冥，吾等与二代神明同时隐退，如何。”
尼克斯和盖亚顿时吃了一惊，盖亚当即迟疑道:“塔尔，我们和二代神明全部隐退，是不是太重了。”
尼克斯也有些忧虑:“哥哥，新生的神明掌握世界，是不是不太妥当。”
厄瑞波斯安安静静当一个背景板，他对这些事从来不看重，他有个好妻子尼克斯，尼克斯对这些非常擅长，大姐大哥也不会坑他，于是厄瑞波斯就干脆放飞自我。
这些决策他一直都是执行者。
塔尔塔罗斯睁开眼睛，他的眼睛非常深沉，粗看似乎就是黑色，但是只要细看就会发现，那双眼睛就如同一面映射人心的镜子，无论人神，都会在那双眼睛之下无所遁形，赤裸裸照出任何生灵心中最阴暗的恶意。
当年凝望着深渊，深渊也在凝望着你。
这句话是塔尔塔罗斯最真实的写照。
即是塔尔塔罗斯对“自己”的认知，也是卡俄斯对塔尔塔罗斯的“重任”。
他安静地用那双映照一切都眼睛注视盖亚和尼克斯，她们条件反射一般微微低下头。
没办法，就算她们从不缺乏直视自己的勇气，也不会在塔尔塔罗斯明显动怒的情况下和他作对。长兄如父的塔尔塔罗斯对她们可是有着非常重的权威，就是名义上的姐姐盖亚也一样。
塔尔塔罗斯略微加重了语气:“那么，你们打算在这场权利的游戏中参与多久，尤其是你，盖亚，生育如此多子嗣的你，现在的实力比起曾经初生的时候还有多少。多少年，你们都忘记了厄洛斯的下场了吗！”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已经带上严厉的斥责。
盖亚不由得难堪地咬住下唇 。
作为初始神，他们肩负各种责任。塔尔塔罗斯即是神族的监督者，也是世界罪孽的承担者，他居住在深渊的最低层就是因为这个，厄瑞波斯是黑暗，是世界的战力，女神除了自己的神职外都担负神族繁衍的责任，最后的厄洛斯是爱欲，承担世界一切生灵的繁衍。
而实力不足的创世神只有一个下场，就是死！
厄洛斯就是因为实力不足，无法履行完美他的职责，最后被他们的父神当做培养世界的养料。
自此，他们对那位父神的感情就已经不是单纯的濡沫。
而对比尼克斯，生下数位强大神明还要负担大地无数生灵的盖亚受损的力量无疑更加严重。
塔尔塔罗斯的语气转为平和，他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到:“盖亚，你让你的神侍去传达我们的意思。”
没有神质疑。
实力，终究才是根本。
塔尔塔罗斯微叹了口气，眉宇染上淡淡的悲哀。
他已经不想失去任何兄弟姐妹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