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人类》月微蝉鸣

2、人类的祭祀

　　“托尼你认识他吗？“殷森一将螺丝拧紧，一边用手肘戳了戳托尼。
　　“嗨！小心！”险些手一抖将导弹直接发射，托尼责怪的看了一眼医生，然后将头转过去。
　　男孩瞪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们看。
　　感觉有点冷……
　　托尼不自觉的搓了搓手臂。
　　而此时伟大的齐云山山鬼正陷入痛苦的自责中。
　　完了！
　　化形的时候化形失败了！
　　他看着托尼和殷森过分立体的脸部内心崩溃不已。
　　早知道在榕树给自己讲解人类长相的时候他就不因为无聊而和小鸟玩了！
　　但是一旦在化形的时候选定了样貌，即使他是一山之神，也断然没有再次更改的机会了。
　　好丢脸……
　　齐云郁闷的转过身去。
　　要是让其他山神知道的话，他一定会被笑话的。
　　“……我不认识他。”托尼看着男孩的背影说道。
　　“喔！是吗。他刚才盯着你看了好久呢。”殷森一边给托尼打着下手，一边揶揄道。
　　咔哒！
　　门的下部突然被打开，三个简陋的餐盒从一个半掌宽的长方形小洞中被推出。
　　“哦~看来我们的‘大餐’来了！”殷森前去取餐，将其中一个餐盒放到了齐云面前。
　　“这是给你的小家伙，你多大了，还没有成年吧。”
　　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的齐云看着对方的笑脸，也只好同样的冲对方笑了笑。
　　“……喔。”被东方人犹如瓷娃娃一般的精致面貌给惊到，殷森恍惚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将托尼的餐盘放到对方手上。
　　“怎么了？”托尼接过餐盘，拨弄着里面品相糟糕到极点的食物。
　　“哦，你不知道，他看起来可真小，他有14岁吗？”
　　“嗯，你要知道东方人的长相一直都比较年轻的，他可能已经有二十岁了。”托尼无所谓的耸耸肩，用勺子挖了一勺粘稠的食物放到嘴里。
　　“SHIT!真难吃！”他强忍着不适将那些仿佛还夹杂着沙子的食物从喉咙里挤下去。
　　他们在讨论什么？
　　齐云看着他们一边交谈一边还不时地向自己这边看来，感觉有些不妙。
　　这样下去身份迟早暴露啊。
　　他郁闷的保住自己的脑袋蹲下，柔顺亮丽的头发落在沾满灰尘与机油的地面上，让人忍不住扼腕叹息。
　　希望这里的土地不要把这些事情说出去。
　　齐云回想了一下齐云山的土地是怎样将居住在不同地方的大妖们的糗事绘声绘色的展示给自己看的，就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有了！
　　他突然想起山中的灵鸟告诉给自己的一件事。
　　“他们人类会用各种好吃的食物做交换，以祈求我们能够帮助他们！”
　　当时他还嘲笑灵鸟这根本不可能有作用，像他们这种高贵的精怪又怎么会因为一点吃的而花费灵力呢。
　　当时他还记得灵鸟在自己嘲笑完后，便生气地飞回了榕树身边，几年都见不着他的影子。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死马当作活马医！
　　于是在一旁‘享受’食物的两人，就看见这个东方少年面无表情地将餐盒拿起，然后180°旋转，把里面的食物全都倒扣在地上。
　　正在试图说服托尼并不是所有有钱人都像他这样奇怪的殷森：……
　　托尼：“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我只是个特例’？”
　　齐云看着落在地面上的食物，缓缓闭上眼睛，小声说道。
　　“居住在此方的土地，希望您能够将您看到的一切全然忘却，等我回到齐云山后必有重谢！”
　　殷森：“……他在说什么？”
　　托尼故作惊讶的反问道：“你居然不知道！我以为你很了解他呢！”
　　祈祷完毕的齐云感受到了两个人类热辣的注视，一瞬间灵气凝滞，差点直接变回绿色的灵气团。
　　对了！这种情况榕树给他说过。
　　人类没有锋利的爪子和矫健的四肢，他们很难获取足够多的食物，所以对于他们来说每一口食物都弥足珍贵。
　　他们会在祭祀完毕后将祭品重新吃掉，甚至认为这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
　　齐云抬起头，抄起一边的铁片，将地上的食物连带着一大层泥土铲到盘子里。
　　托尼/殷森：！！！！！！
　　眼看着男孩儿就要将那完全不能吃的食物放到嘴里，托尼快步上前阻止了对方。
　　男孩手腕被托尼抓在手中，白皙的手腕无比细腻，另托尼忍不住用手指摩挲了一下。
　　回过头来的托尼暗想自己真的是禁欲太久了，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男孩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无辜的看着自己，托尼只感觉自己不知死了多少年的羞耻心再度复活。
　　“咳咳！”他咳嗽了两声掩盖自己内心的慌乱，“这个不能吃，你要是实在太饿的话可以吃我的。”
　　什么？
　　齐云看着托尼一张一合的嘴巴发愣。
　　对于人类来说，吃掉祭品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只有有一定的地位的人才能这么做。
　　榕树的话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哦，所以说在这个山洞里这个人类是地位较高的人嘛？
　　齐云伸手，将餐盘递到托尼手中。
　　“吃。”
　　这绝对是伟大的军火商兼科学家托尼·史塔克这辈子接受到的最寒酸的礼物了。
　　他接过餐盘，回到工作场地，在放下餐盘的时候还奇怪的回头看了一眼。
　　“难道是个傻子？”
　　我真厉害！
　　齐云心满意足的微笑。
　　这群愚蠢的人类一定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他已经成功的隐藏身份打入人类内部了！
　　山鬼骄傲的想着。
　　……
　　“托……托尼，有人！”齐云拖着奇怪的尾音小声说道。
　　没错，当装甲进入到后期工作时，身为门外汉的殷森就完全帮不上忙了。
　　无所事事而又精力旺盛的殷森自告奋勇的担当起了教小朋友英语的任务。
　　只不过因为语言不通而且殷森也不是什么专业的老师，齐云现在的英语水平也仅限于叫出屋子里面的一些物品和说出简单的小短句的程度。
　　可怜山神在凝聚灵气的年里一直在榕树的帮助下学习各种知识，没想到现如今竟然成了连话都不会说的大文盲。
　　真是太丢神了。
　　齐云郁闷地捂脸。
　　话说回来，原本正在下棋的两人听见齐云说的话之后，立马站了起来，托尼飞快的冲到自己的设计图前，将它们完全打乱，殷森也稍微收拾了一下装甲的零部件，以免让那些军阀们发现端倪。
　　哐当！
　　大门被缓缓打开，托尼冲齐云比了个手势夸赞对方干得漂亮。
　　齐云：（人类认同我了！）笑。
　　托尼原本的微笑一顿，赶忙低下头咳嗦了一声。
　　看来回去得快点参加一些令人愉快的宴会了。
　　托尼脑海中浮现齐云近乎完美的精致面貌。
　　即使他是公认的玩的开的花花公子，未成年什么……太罪恶了！
　　真·500岁·未成年人·齐云疑惑的看着史塔克先生的侧脸。
　　又……怎么了？
　　人类还真是复杂的生物。
　　深感自己潜伏任务困难的山神在内中心为自己暗暗鼓劲。
　　加油！以这两个人类为突破点，打入人类内部！
　　当大门外的锁被打开后，屋内的人全部都提起一口气，紧张的看向那个在众人的拥簇下走进来的……光头。
　　王秋缓步走进幽暗的山洞，观察着凌乱摆放的各种器具。
　　“放松点。”王秋冲史塔克说道。
　　几人这才将手从脑后缓缓放下。
　　“弓箭曾经是武器中的巅峰之作。”王秋挪开史塔克胸前的衣物，露出了里面泛着幽光的弧形反应器，“成吉思汗曾依靠它，将自己的势力从太平洋扩展到乌克兰！”
　　成吉思汗？
　　听到熟悉的名字的齐云不禁稍稍注意了一下面前的人类。
　　没有头发……
　　他想到医生和托尼的短发，为自己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默哀。
　　难道人类现在都喜欢这样的发型吗？
　　他不想把头发减掉啊！
　　“……谁拥有史塔克公司的最新武器谁就能统治这个世界！”王秋拿起桌子上的设计图，兴奋地说道。
　　托尼紧张的看着王秋的表情，虽然他知道这群军阀们恐怕是一群连现代文明都没怎么接触过的家伙，但还是不免有些紧张生怕对方脑子一抽，真的从图纸上看出点什么。
　　不过托尼明显是有些想多了，王秋就那么匆匆一撇，便继续述说着自己想要统治世界的野心。
　　虽然你长得丑但是你想得挺美。
　　托尼内心默默吐槽。
　　齐云皱皱眉，作为纯能量体的山神虽说有些不谙世事的天真，但他们对于人类的情绪确是异常敏感。
　　这个人身上的能量所散发出来的感觉……很不好。
　　“你为什么让我失望！”王秋突然质问托尼。
　　“我们正在做。”殷森解释道，“日夜不停地。”
　　“我饶了你们一命！”王秋冲着齐云和殷森说道，“你们就这么报答我？”
　　话音刚落，就有人冲上前去，抓住齐云和殷森。
　　“跪下！”
　　齐云感觉背后的两人猛然加大力气，狠狠地向下按着他。
　　一旁的殷森已经被两人按着跪倒在地，齐云转过头去担心的询问了一下对方的状况。
　　虽说口音有些搞笑，但殷森还是感觉有股淡淡的暖流从胸前滑过。
　　这就是……养儿子的感觉吗？
　　殷森感动不已。
　　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托尼和殷森眼中已经变成了一个需要长被呵护的小朋友的山神还在为眼前的人类的冒犯举动而生气。
　　他们难道想要伟大的山神给他们下跪吗！
　　作为妖族一员，即使他是属于较为温润的化身，但也有着妖族通有的傲骨与自信。
　　即使他被称作山神，但也依旧改变不了他其实是山鬼的事实。
　　只不过被赋予了山神的职责，才能够被冠予神的称谓。
　　妖族的脾气，可算不得太好……
　　“MD！其中一个匪徒拿出在炭火中烧的通红的烙铁就要按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的脸上。”
　　“等！等等！”托尼连忙伸手阻止，“我需要他们帮我，你想要的武器还有……防弹衣。”
　　“你是在威胁我们吗！”其中一个人怒吼。
　　王秋抬抬手，示意手下人安静。
　　“好吧，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王秋转身走到众人前面，率先离开山洞。
　　剩下的人警惕着举着枪缓缓后退，最终再一次将铁门合拢。
　　“谢谢你……托尼。”要不是托尼，即使他可以凭借自己的灵力脱困，也势必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而且这里灵力稀少，他丹田内储存的已经不多了。
　　向来知恩图报的山鬼默默计算着凭借自己现在的灵力能够送出什么谢礼。
　　“看来我们得加大进度了。”殷森摸了一把头上的虚汗。
　　“很快……我们就要说再见了。”托尼看着紧闭的铁门，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