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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陛下,小喜子愚笨,想不出办法来。”肖宁泫然欲泣,摆出无助的姿态。
      ”想不出来就别想,有其他人呢。”

      见齐睿辰这么安慰小喜子,红玲虽然觉得刺眼,但好在小喜子也和她一样,都没什么见识,因而她心里稍稍平衡了一点,便将矛头对准一直蔑视她的林锦绣。她倒是要见识一下她有多么聪明。

      “陛下,妾身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林美人她看起来就很有本事,就让她能为陛下分忧呗。”

      听了红玲近乎肯定的话语,齐睿辰也若有所感道: “是呀,锦绣,你之前不是说有办法么?”

      锦绣特别聪明,她似乎每次都能给他出好主意。

      陛下最后还不是得仰仗自己,这小喜子空有一身好皮囊,可却同红玲一样是草包,林锦绣不由得意一笑道:“陛下,最近正好是每年放大龄宫人出宫的日子,但与此同时,宫里肯定要新买一匹奴才,妾身猜这里面肯有受灾而来之人。咱们找几个来亲自问问不就知道具体情况了么?”

      听林锦绣这样一说,齐睿辰当即大受启发,并吩咐道:

      “王富贵,你着人去戊子监跑一套,让他们的管事给挑三十几个淮安的难民来。”

      这宫里每年太监宫女放出去一波,又会新招进来一波,不过相对于宫女来说,太监不是天灾或着日子实在过不下去的人家,还真不会送上来,肖宁听了林锦绣之言,忽然感觉这女人也不止是会宅斗宫斗,她们的智慧有时候比男人还有见底,就好像太后一样。

      肖宁不过在太后身边待了短短不到一个月,就在她身上看到了成熟,专注、果决、智慧和勤劳等优点 ,反观他的儿子齐睿辰…

      肖宁抬起头来,望着他眼带感激地对着林锦绣的样,越发地有些看不起。

      龙舟里确实比外面凉快,肖宁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水汽,将目光从惹人烦的齐睿辰身上移到外面接天连叶的荷花从上。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肖宁唯一能想起的就只有这一句描写荷花的诗歌。

      少顷,王富贵领命回来了。
      “陛下,淮安受过灾难的人都来了。”

      随着他这句话说完,一穿着三品管事太监服的中年人领头在地上一跪,行大礼道:

      “奴才叩见陛下。事先不知圣上有意垂怜淮安之民,奴才有负圣差,恳请陛下赐罪。”

      陛下吩咐要三十多个人,可里面加上前几年受灾的老人才勉强的筹够了二十个,因而招收新人的戊子监管事太监吓得亲自跟了过来,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磕头赔罪。

      闻言,肖宁将目光从远处移回来,环顾了一下龙舟中央的一群新人太监,见他们面色微黄,并不是遭受水灾那种饥白之色,不由轻蹙起了眉。

      这次淮安据说很严重,按理说宫里不收上百,五六十也是不差,所以这显然不合常理。

      肖宁将目光扫到那个因惶恐和瑟瑟发抖的管事太监,他的表现也不像是作假。

      “淮安大灾,城外蓄积了那么多难民,为何新招收进来的人会连十个都不足,可是今年宫里没有空缺,人要得少的缘故?” 齐睿辰这几天出宫,也曾被林太傅领着去看过城外的难民,故此一问。

      “前些日子正好是放了一批老者出宫,奴才这些天也正急着招人,可奇怪招来之人,淮民反而最少,这……”那管事听齐睿辰之言,大概猜出他是要了解灾情,并非要责难于他,说话倒是镇定了下来。

      “奴才愚笨,不知原由,不如让这几个新来的淮安人来说。”戊子监指出那几个新人道。

      “奴才进宫是因父亲生性好赌,亏欠了赌债,因而不得不变卖家产,逃离淮安,一路要饭来到京都,尔后听说宫里要人,奴才为了填饱肚子,就接了这个差事。”

      “奴婢是因为家里有个大姑嫁到京里,她说宫女挣的月钱比种地容易。侬家里穷,弟弟妹妹养不活,所以就把侬送来了”

      一连问了好几个,但只有个别人是因为闹水灾淹没良田而来。

      “今年淮安的雨水多么?有没有连续超过十天以上的暴雨?定州坝决堤了么?” 齐睿辰将林太傅问过他的问题对着那些新人追问道。

      这问出的话倒是蛮有专业水准,不由让肖宁这个旁听者有些意外。

      在他原本的设想里,齐睿辰极有可能问出例如“百姓吃不饱饭为啥不吃肉”这种让人跌破眼镜的问题。

      肖宁不由对齐睿辰刮目相看了一眼。
      齐睿辰收到小喜子崇拜的目光,不由挺起了胸膛,催着人快点回答。

      “奴婢是定州人,今年家乡风调雨顺,定州坝虽破了个口子,但是县令很快就找人修补起来了。”

      “奴才淮安通州人,倒是听说永安县地势低,被淹了,但其他地方收成都还不错。”

      听了这几个人的话,肖宁结合太后当朝的情况,立马猜想出这是下面的人刻意舞弊弄私。大概在他们心里,太后不过是个锁在深宫的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铁定很好欺瞒,例如户部,只要打着赈灾的名号,就可以从国库里搬走大笔钱财,这……

      肖宁不禁有些担忧,便立马有些坐不住。

      “陛下,你看出什么问题来了么?若是没有便算了吧!”

      “我…我”齐睿辰转了转眼珠子,面上闪过矛盾和纠结之色。

      根据大臣们的递上的奏折,都异口同声地诉说这一个事实,就是淮安灾情很严重,但根据下人的口述,获得的却又是完全相反的答案,这究竟谁说的话才是真的?他到底该相信谁?

      “早知道太这样,太傅带我去看那些难民的时候,我就因该亲自出去问问了。” 齐睿回望着小喜子不抱期望的眼神,不由懊恼无比,这时林锦绣又自告奋勇地出来了。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陛下,您想要体察民情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只是最近外面鱼蛇混杂,实在不安全。妾身觉得不如直接派禁卫军去抓几十个来问一问?”林锦绣落难时,曾经和那些没有教养又脏兮兮的难民待在一起过。
      那些日子,她至今都不愿意想起,而陛下肯定也同她一样。

      “是呀,锦绣你这个主意好,那些难民浑身流脓,发着一股恶臭,简直比畜生和大便还难闻。” 齐睿辰一脸嫌恶道:“我直接把问题写在纸上,让禁卫军帮我去问,这样就能得出定论了。”

      之前齐睿辰问了几个问题,肖宁听了,对他有点改观,可是现在听了用畜生和大便来形容人,心里膈应到了极点。

      “陛下,你之所以享受那么优渥的生活,都是那些百姓上供的血汗钱,如今他们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您却怀有这种鄙夷之心,这真是让人心寒。” 肖宁最终还是没忍住心里的气愤道:“陛下须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肖宁此刻真觉得这天下交给他,分分钟就会完蛋,于是便福了一下身道:“太后娘娘快要下朝了,小喜子得回去伺候去了。”

      “小喜子,小喜子,你别走,朕那是无心之说,那些灾民我…。”

      齐睿辰见小喜子徒然拉下脸来,赶紧上前拉住她,并着急的解释道:“我最其实可同情他们了,还让奴才去施粥,你不信问问锦绣?”

      “是呀,陛下真的很用心了。”林锦绣见小喜子竟然是个蠢货,竟然瞎吃萝卜淡操心,心里的大石头一下子就落地了,不过眼角余光瞥见坐到一旁面色有些难受的红玲,她心里忽然一动。

      “陛下,小喜子她对你多有误解,你赶紧拉住她,让妾身好好跟她说道。” 她看似上前帮忙,但其实却是将肖宁往红玲那边推。

      肖宁虽然一时激愤了一下,可听到林锦绣的话,他本就潜意识把红玲所在划为禁区,于是在被拉扯推搡的时候,就已经防备上了。

      于是场景就变成,林锦绣不停地推齐睿辰往红玲那边靠,肖宁不停地往远离红玲的地方挪。

      “陛下,你松手。” 肖宁这辈子力气比较小。他好不容易避开了红玲,但却被齐睿辰逼得抵到了围栏上。

      “小喜子,你…” 齐睿辰双手拄着围栏,将小喜子圈在身前。

      他盯着小喜子因生气而泛起薄红的脸,呼吸着她因为微微喘出来的香气,再盯着他张开的娇艳小口,不禁喉头一动。

      什么水灾,他干嘛要管这些,只要把小喜子变成他的人,母后即使生气,还不是会像对红玲那样,把小喜子给他。

      “小喜子,把你自己交给我吧。” 齐睿辰说着就转头对着王富贵使了一个眼色。

      “林美人,红选侍请吧!”

      林锦绣没想到陛下竟然急色至此,面色十分难看,红玲方才身体徒然不适,便没心思顾及这些。

      很快在场的人只还剩下了他们两个。

      肖宁望着默默退到外面的王富贵,心想自己又不是女人,如果被拆穿了,顶多被太后责怪办事不利,而“”小喜子”反而不用死了,于是微微挣扎了几下,还故意把衣服滑落,弄出一大片香肩。

      哼,等你发现自己喜欢的是个男人,还不恶心死。肖宁怀揣着最大的恶意等待着那一秒的到来,然后眼角余光却忽然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太后她身穿杏黄日常服,正静静地立在外面的甲板上,幽幽地注视着里面的动静。

      要是让太后看出来他是故意掉马甲的…肖宁想起自己的家人,忽然脊背一凉。

      不过让她深刻认识自己儿子有多么不堪,似乎也不错,于是肖宁眼角微扬,赶紧拼命挣扎了起来。

      “陛下,不…不要,小喜子不想……” 肖宁越挣扎,齐睿辰就越觉得兴奋和刺激。

      以前红玲和锦绣都很顺承,可是小喜子却什么都反着来……

      “陛下,太…太后” 王富贵守在门外,瞥着一脸阴沉地立在他身旁的太后,硬着头皮出言提醒。

      ”母,母后?” 听到太后两个字,齐睿辰浑身一激灵,手上的力道猛地重了一下,肖宁靠围栏上,身子本就有些向后倾,被他这么一推,直接噗通一声就倒翻进水里了。

      “小喜子,小喜子…” 齐睿辰还没从母后突临的惊慌中回过神来,现在又忽然亲自将小喜子推落进水里,手脚一软,便跌落到地上,惊慌失措地乱喊道:“王富贵,快救人,快救小喜子。”

      龙舟并没有往湖心里划,王富贵一时轻心大意,便没有安排会水的人看着,可此刻,见小喜子沉落到水里渐渐没了动静,慌了一下,便立马吩咐道。

      “有没有回水的,赶紧下去救人呀。”
      问了几声,大家都连连摇头,这时站在太后身旁的余承安不由急了起来。

      “太后,小宁子身子不好,要是他跌了下去被水草缠住,可没力气挣开,还有这么热的天,水又这么凉,他身子骨不好,就是上来也……”

      余承安这几天有些瞧出了“太后”的用意,并且小宁子的资料还是他亲手送上去。这小子出生在江南,肯定会水,可眼瞅着都落下去一刻钟了,却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太后,你就是吓吓陛下也够了吧,要是…”

      听了余承安的话,裴鸿轩淡淡地瞥了眼脸色泛白的齐睿辰,这才缓缓地步入船厂,走到小喜子落水的地方,微微俯身向下看。

      “小喜子,游上岸去吧!”他瞥着莲叶下那一抹粉白的衣角,语气有些笃定。

      她今天这事办得不错,他可以明天就带她出去给家人置办东西。

      他眼眸惬意的眯了起来,可是等了一刻,那片粉白的衣服依旧飘浮在那里,并且一动不动,还越来越轻地自然往上浮。

      “小喜子。”他这时心里才忽然慌乱了一下。

      像余承安说的那样,肖宁瞧着确实比较文弱,而且天生聪慧的人容易早逝世,这要是……

      噗通一声,下人们只见太后也忽然落水了。

      “快救太后,太后落水了…”

      也不知是哪个下人喊了这一声,接着只见原来摇头不会水的人都像鸭子一样往水里跃,一个比一个游的快。

      “这帮看菜下饭的家伙。”余承安恼怒地瞪了一眼这些下人,思考等太后上来,得整顿一下这后宫的不良不风气,不过脚下却好似生了风一样,赶紧叫人将船里的披风取过来,拿着往就近的岸边跑。

      “母后,小喜子…” 齐睿辰可算回过神来,忙向岸边冲去。

      龙舟离岸边并不远,裴鸿轩很快就驼着肖宁上来。

      “母后,你没事吧?” 齐睿辰望着浑身湿漉漉从水里上来的母后,她一脸寒冰,冷冷地目视着他,直接将他封冻在原地,这令他根本不敢往小喜子身上看。

      “太后,你赶紧披上,可别着凉了。”
      太后因为真是身份的问题,所以穿的衣服偏厚,落了水,衣服贴在胸前,就是显得太平了点,可怕人瞧出端倪,余承安还是立马递上一个大大的披风给太后遮上。

      众人回避,等太后拾掇周全以后,才齐将目光移到被放平躺倒在地上 的小喜子。

      太后都亲自将人给救了上来,那些宫人也不敢怠慢,有的人掐肖宁人中,有的人将他翻转过来催吐。

      “哇——”地吐了好几口水,肖宁终于悠悠转醒,眼睛有些晃神。

      他落水的时候,还想闭气赚点同情分,可是这长满荷花的池子下面盘根错节,氧气也比较匮乏,他被根缠住胳膊和脚踝以后,才挣了两下,腿脚就抽搐起来,渐渐脱了力。

      “咳咳…”。劫后余生的肖宁伏在地方不停地咳嗽,他忽然觉得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简直蠢透了。

      这厢,见一动不动的肖宁终于发出了声,裴鸿轩握紧的拳头终于送了开来,而齐睿辰则终于忍不住直奔了上去。

      “小喜子…”见着她好好的,齐睿辰忍不住喜极而泣,可是当他蓦然瞥到小喜子单薄的衣襟下,露出的两个小红点时,瞳孔立时放大。

      “男…男人。”他指着肖宁的胸,手指颤抖了起来,嘴唇也禁不住哆嗦道:“小喜子你是个男人?”

      “呼…”肖宁气喘匀了以后,见到这样意外的之意,懊恼的心情忽然霎时晴朗起来,不过脸上却作出为难的表情,微微斜着眼去看太后。

      “太后,小喜子她尽力了。”肖宁委屈巴巴道:“那你看我的家人…”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裴鸿轩便一把将余承安手里的另一张披风拽过来,扔到他头顶上,盖住那双清亮又可怜兮兮的眼睛。

      “明天就当回小宁子吧!”裴鸿轩有些烦躁道。

      “谢谢太后。”

      肖宁听了这句话,一下子将头顶上的披风揭开,露出沾了水藻如落汤鸡的脑袋。

      终于小喜子不用死了,他满心欢喜地仰起脸向太后望去,企图让她看清自己眼里的感激,结果却一下子瞥到了她脖颈上异常明显的喉结,并且那喉结下面有一块肉色的“皮肤”脱落下来,半垂到了披风的领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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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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