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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帷幕尽燃-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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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的光亮闪过的很快,但是小姐妹两个都看清了,这屋中有一女子,华服盛装,面尽铅华,美中带媚,媚中带煞,只一眼便让人知道,她绝非什么良家子。
“呵呵,两位小娘子进来吃茶?”
嘤嘤笑颜,含羞代俏,帕子攒在手中,不知被拧了多少褶皱。似是这见了,反到是她怯了。
“你请得起我们吃茶?”
只一扫,年长的女童便收了眼,将多的心思放在雨帘之后。因为她真没想到,这屋内竟是这么一个小玩意儿。
“不收了你的腌臜手段,待我爹爹、祖母来了,定要你好看。”
而慢一步想明了什么的小女童,此时也是有了怒色。她本以为是什么厉害的东西打他们姐妹的主意,却不想就是个女鬼,竟也敢对她们姐妹动手,难不知她家的厉害?
“两位小娘子,奴家有苦,不能离了这里,也求不得高人相助,你们可怜可怜我,只要帮了奴家,奴家来生做牛做马!”
噗通一声跪下,那刚才还笑脸相迎的美人儿,瞬时成了可怜的泪人儿。
“奴家只求……”
“你求什么?你求生早已无门,求死?你不是早就死了!”
屋内那一身华服的诡异女子泣声哀求,只话未说完,便被年龄小的女童一通堵回去。
鬼啊怪的她见多了,想骗她们姐妹,简直做梦!早知道还不如安静的等爹爹、祖母寻来,料远处那些也忌惮她们几分,不敢立时上前。
“说说。”
到是年龄长些的女童,过了一时又回望一眼,似是对那女子的事情有些兴趣。毕竟求生?求死?求不出那眉间之煞!此女定然不是什么一生良善的苦主。
只不过她可不想听那连篇的鬼话,又警告道:“实话。”
“嘭嘭嘭!”
而那屋内的女子,见年长的女童愿意听她说,立时便是三个响头,似是要磕出脑浆以表成心。
“小女子姓陈……”
不过她说的什么她一家被见人迫害,她可怜沦落风尘,后又被负心人背叛,谋她钱财将她害死于破屋的话,两姐妹却是谁都未信。因为这良家子为娼的,与自幼生在蝇营狗苟之所的人,她们还是分得清的。
“你没的实话,待我祖母来了,定要散了你的魂魄。”
在说这同样听了一通的胡吣,年长的女童只当白问,年幼的却是有气,开口厉声道:“你从前若做过良善人家的女儿,我还是那庙里的菩萨呢!”
是呸了一口也由不解气,毕竟这女子让她们姐妹陷于险地,想想就不由恨得她咬牙。
“呜——”
“呼~”
而在这破屋前立的久了,果真便没有好事。
那雷雨依旧,可雨后之物已经开始蠢蠢欲动,鬼哭狼嚎传来,显然那些东西已经开始试探了。
“嘭!”
雨中凸显,一个面目狰狞的鬼首冲而上前。他直对着年幼的女童血口一开,便似是要生吞个人。
“哼!”
只不过他还未扑到近前,就听年长的女童一声冷哼,不但错步挡住妹妹,还抬手祭出一把鎏金剪,撞那狰狞的鬼首连连后退。
“进屋。”
但她们毕竟年纪小,又手段有限,站在这里应付一两个还可以,要是那些全都上来,必然是要落了下成。所以稍一思量,年长的女童便拉了妹妹进屋,然后反手带上那木门。而在看那妹妹,动作也是极快,迈入门槛的一刹那,便燃了一支艳粉色的五寸香。让人不由惊奇,她们姐妹的剪刀与香都是哪里来的,明明之前都是两手空空。
“咦?姐姐,还有一个!”
进屋闭了门户,手上有这香,两姐妹到不怕那女鬼做什么妖。
只是不想就着小窗透入的微光,竟见这屋里还有一女子,青衣小袄,虽然不是什么十足的美人儿,却也有着小家碧玉的清新。
“哼,原来这正主儿在这里。”
眼珠一转,年幼的女童便想到了什么。
“嘭!”
“嘭!”
只是此时实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因为外面的东西见她们姐妹退入屋中,便开始迫不及待的撞门、撞屋,似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好处,唯恐晚一刻便没了。
“看她们谁身上有东西,这些东西刚才不动,不单是忌惮我们。”
而听着那嘭嘭之声,年长的女童是越发的冷静了,吩咐妹妹去搜那两只女鬼,然后也摸出一支香,却是五寸的黑香,一时看的那屋内的两只女鬼惊叫连连,似是怕极了她燃起那香。
“你们只要不妄动,我姐姐才不舍得用那好东西招待你们。”
得了姐姐的吩咐,年幼的女童也不客气,一手拿着那粉色的香,一手便去捉那女鬼,显然是做惯了这些事情的。
“嘭嘭嘭!”
就是那外面的声音听得人心惊,看来打他们主意的已经耐不住了。
“你先找,我去会会。”
至于闭门不出任由外面那么闹腾是不成的,因为不管那些东西刚刚忌惮的是什么,现在敢来硬的,就证明有一拼之力。所以在有些依仗的时候,还是要尽可能的搓掉对方的锐气。
在说年长些女童捏着手中黑香应出去之后,可是吓坏了外面众物,毕竟这黑香可是能够要他们命的,所以没有一个敢在急急的向前撞去,恐怕鲁莽了只能是给他人做嫁衣。
不过捏香的女童可不给他们时间慢慢权衡利弊,见他们退开一射之地,便抖手一转,嗖嗖几声射出五段寸长的粉香,一看便是由一支香折出来的。而那香也是稀奇,雨天、湿地,断香入地也便小半个指甲肚的深度,却屹立不倒,那顶端还盈盈亮起,竟然在这等境况下燃起来了。
“咔啦!咔啦!咔啦!”
之后金石相压的刺耳声传来,鎏金的金刃剪刀打头儿,三柄闪着不同金光的剪刀冲入雨中,冲着那些糊吞之物便攻了过去,也不论头脸一通的乱撞,一时间到真让对方手忙脚乱。
只是这种乱来的法子顶不了太久,几阵阵乱叫之后,屋前便再无进犯之物。想来他们也是看出来了,她这金剪不能飞离的太远,只要退开一些,她便无计可施。
“哼。”
但这通闹腾下来,屋里想来也应该有了结果。
年长的女童也不纠结,趁着门前那香还未燃尽,闪身又退入屋中,看妹妹可是有了收获。
“姐,是这个。”
而一进屋,她便见妹妹手握一婴儿拳头大的黑纹石凑上来,显然是寻得东西了。
“馒头石?原来结症在这里,怪不得敢诓骗我们姐妹。”眼中厉色一闪而过,年长的女童拿了那黑纹石入手,便一沉手,然后甩手将其打向屋顶,让那黑漆漆的石头嵌进樑柱些许。
“看来要好好问问了。”
之后一扫之前的漠不关心,栖身靠近那已经被妹妹折磨的钉在墙上华服女鬼,“非我白仙一门之人,竟敢如此妄为,可知后果?”
虽然只是小小的女童,虽然只是淡淡的声音,可一字一句落在那华服女鬼的耳中,却犹若是阴司之音。
“不……不……我没……”
刚才那小女童的手段已经吓得她险些魂飞魄散,她怎也没想到,一个六七岁大的娃娃,竟然会用木钉来钉她,还有那双她挣脱不开的鬼手。她从未见过,一个活人身上会生的那么一双手。
“不愿说?”
“不不,我说,放过我吧!我什么都说……”
…… ……
屋樑之上嵌了那黑纹石,外面果真又安静了下来。
而这番手脚费过之后,前篇故事作罢,华服女鬼再不敢胡言,这才吐了真言。
原来她与那女青衣小袄的女鬼是一大户官家的妾室,并都是被当做礼物送予那户官家主人的,只可惜她们同人不同命,虽然她们都是自青楼赎身的,她又先入府一年,可那官家主人却甚是看不上她。尤其那青衣女子入府后,她过的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所以一听闻那青衣女子有了身孕,她便按耐不住,恐怕到手的富贵化为泡影,便直生了歹念,重金请了这馒头石。
但却不曾想,她用这馒头石还未害死这青衣女子,那大户官家却先来了劫难。先是被贬官,又被驱除出京,一家人走到半路还遇了流寇,这才冲散了他们,使得二人躲入破屋,后又被歹人害了性命。
只是她们不知为什么,身死之后魂魄却不散不去,完全离不开这里了。
并且每日那屋外都有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围聚,好像随时会进来吃了她们。
不过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那些东西并没有冲进来,到是让她们等到了这对手段堪比阎罗的小姐妹。不但没被她的三言两语诓骗,还反治了她一个惨然。
“两位小娘子,我这次说的都是实言,你们就大慈大悲的放过我吧!我可开了这雾瘴让您二位稳妥的离去。”
华服女鬼道完便又是一通哭,显然心中也是悔死了,怎么就拘了这么两尊小瘟神回来。
“看来你口中的‘实言’也要挑拣着听。”
却不料她这声情并茂的一通还未完,那被钉到墙上的左手忽的被那年幼的女童猛力拔起,然后只见那边的木钉透着她的手掌而过,然后自己那血淋淋的手便被按到了她的颈间。
“我是不惜的了。”
自己的手掌被那小女童按在自己的颈间,虽然她已经是个鬼了,但是华服女鬼就是觉得这次她是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