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寓言小故事系列》天川焰

2、神经病寓言故事系列·之二 一目千两

　　从前有个男子，家中十分贫穷。但由于没有双亲需要赡养，他也就得过且过地在自己的茅草屋里混日子。
　　某天他的屋子漏了，床湿得没法睡人，男子便蜷腿睡在了地上。
　　但他总觉得身下硌得慌，男子站起身来，发现自己刚才躺着的地方有一层薄薄的浮土。
　　“怎么回事？”男子心想。
　　他拭去浮土，发现硌着自己的是一个铁环。
　　男子想将铁环拿起来，却根本拉不动。他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铁环才发出“砰”的一声被拉了起来，原来这是一个小地窖的入口。
　　男子走了下去：“哗！”
　　他被满窖的银光晃得睁不开眼。
　　男子数了一数，大概有三千两银子被贮藏在这地窖中。他退了出去，将盖子盖上，又重新用一层浮土掩好。
　　“是谁的呢？”男子叼着一根茅草，仰望着天上的星星。
　　男子的脑海中影影绰绰地浮现出了过世父母的面容，他发了一会儿呆，就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睡着了。
　　“还是去买一间好一点的房子吧。”男子第二天把三千两银子挖了出来，挑着进了城。
　　走到路上，他听见有人在吆喝：“一目千两！快来看一目千两啊！”
　　男子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便好奇地问道：“可以让我看看一目千两吗？”
　　仆从打量着男子破烂的穿着，嫌恶地说：“你拿得出一千两吗？”男子想了想道：“一千两倒还是有的。”
　　他打开了被草盖着的筐，仆从的脸立刻如同阳光普照一样灿烂起来。
　　“请您稍等。一目千两！”
　　男子付了一千两，坐在优雅的房间里，面前是个精心搭建的台子。
　　“一目千两！”
　　有一个女子很快地从台上走过去了。
　　男子感到根本没看清楚，他问道：“可以再看一遍吗？”
　　“当然可以，只要一千两。”
　　男子爽快地拿出了一千两。
　　这次女子换了衣服，较慢地走了过去。
　　但男子还是没有看清楚女子的神情，于是他把最后的一千两给了仆从。
　　啊，这次总算看清了，男子心想。
　　那是个像阳光一样华美的女人。
　　她如同故意放慢自己的速度一般，用磨蹭的步伐行走着，并且悄悄地抬起眼帘打量着这个男子。发觉到女子正在看着自己，男子朝她咧出了一个笑容——于是女子慌忙地举起袖子，掩住了脸，耳畔的肌肤却变得如同晨间沾湿了露水的花瓣一般粉红。
　　男子花光了三千两，走出了房间，身后却有个人追了上来。
　　仆从气喘吁吁地说：“稍等！小姐想见您！”
　　男子疑惑地跟着仆从走过长廊，站立在席子上的，正是方才那位可爱的女子。她示意男子坐下，然后上下打量着他。
　　男子被盯得不自在起来，突然发现自己的衣服满是补丁——他头一次产生了想把自己的破衣服远远扔掉的想法。
　　头发上也尽是些砂砾和尘土，今天出门的时候有好好洗脸了吗？莫非说脸上还有泥痕？
　　女子突然向男子走去，用白皙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衣领。
　　她的眼睛像晨星一样闪亮。
　　她的嘴唇像玫瑰花一般鲜红。
　　她问道：“你愿意娶我吗？”
　　她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皱着眉头——极为好看地皱着。
　　揪着衣领的力道几乎快要把男子从地面拽了起来。
　　男子的心不知为何，急速地跳动了起来。
　　他几乎是极为艰难地说完了这句话。
　　“我愿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