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妻而安 之青葱有你》秋风伴雨

21、第二十一章

　　“可是，可是我联系不上她了，怎么办？”莫小白带着哭腔。
　　“交给我，好吗？”
　　或许是整夜都有一根弦紧紧的绷着，此刻突然松弛，倦意袭来。陈默一边抚摸着莫小白的头顶，一边低声哄着她，那对还挂着泪珠的大眼睛，慢慢闭合。莫小白就这样躺在陈默的怀里，不知不觉的渐渐睡去，像是一个肉嘟嘟的小婴儿一般安静。
　　因为床铺在写字台上面，需要攀爬几节木质楼梯，陈默轻手轻脚的将莫小白抱起，小心翼翼，将她放到上铺床面，并悉心盖好被子，才坐在一旁，边端详，边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扬。
　　陈默从莫小白的衣柜里，翻出了一个大沿草帽和一条长裙，他185的身高，需要半蹲才能不在众多女生中显得突兀。
　　他先是开开门，四处张望，好在多数学生已经去上课，走廊里只三三两两的有同学经过。他将草帽下拉，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楼道台阶，以最快速度跑到一楼。舍管才是最大考验，他完全蹲下身，从值班室的窗下快速挪向门口。
　　“诶，那位同学！”一个女老师见他举止怪异，连忙叫住。
　　陈默怎么可能会停下等着出糗，听到声音，也不顾再装作女生身高，拔腿就跑。
　　“站住！你站住！”老师追出来时，陈默早已一溜烟的不见了。
　　就这副模样，陈默自然不敢回宿舍，否则必然被舍友挖苦死。他直奔楼下停车场，钻进车里，脱下长裙，摘下帽子，靠在靠背上，右手拍了拍心脏的位置，总算脸上的羞红和火热退了去。
　　“王叔叔，你好。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稍后发你她的信息。”陈默摸出手机，打给了老爸的助理。
　　因为担心莫小白，陈默也是整晚盼着天明，根本没法入睡。此刻，窝在驾驶位，也沉沉的睡去。
　　一阵电话响起，正是王特助打来的。陈默猛地惊醒，接听后，欣喜的答应着，并连连道谢后，驾车而去。
　　他买了到Z城的最早一班飞机，按照王特助所提供的信息，找到了一个老式居民区。
　　看样子，小区至少有二三十年的样子，各家各户的阳台上，不是挂着咸鱼，就是腊肠，还有一些破乱不堪的衣服和拖布。幽深的巷子，计程车是没法开进去的，只能步行。
　　陈默不住的确认记下来的楼号，可因为年久失修，墙垣上的楼号早已被雨水冲刷全无。陈默穿着笔挺的休闲西装和黑亮的皮鞋，走在泥泞坑洼的巷口，十分不协调。
　　终于，在一处拐弯处，遇到了一个大叔，并好心的为他指了路。
　　当陈默敲开一个陌生房门时，他已经做了心理准备。看小区的环境，也觉得洛洛家的条件可能会不算太好，但当室内的一切尽收眼底那一瞬，陈默不得不承认，还是被吓了一跳。
　　迎上来开门的正是洛洛。
　　虽然，陈默之前和洛洛不熟，但每次见她，都是衣衫整洁，脸蛋儿也明显是经过精心打扮过的，特别是她乌黑的长发，永远一丝不乱。
　　可眼前，她的长发不见了，只随意的拢在耳后，脸色蜡黄，眼角耷拉着，黑眼圈浓重，嘴唇上面星星点点的覆盖着干裂的皮屑。
　　洛洛见是陈默，连忙神色慌张的用胸前的围裙擦了擦湿淋淋的双手，将他让进屋里，扫去椅子上杂乱堆积的玩具，让陈默坐下。
　　“洛洛，你……”
　　陈默才刚刚开口，就听到一声婴儿啼哭。洛洛尴尬一笑，点头抱歉后，连忙跑进另一个房间。
　　陈默起身，就这样站在一个四五平方，堆满了杂物的客厅里，看得有些心酸。他庆幸，没有带莫小白同来，否则，她一定会难受得难以自控。
　　许久，婴儿才安静下来，许是睡着了，洛洛才步履缓慢的走到陈默面前。
　　“你怎么来了？”洛洛先勉强笑着开口。
　　“是小白她，对你很愧疚，也非常惦念你。所以……”
　　“你别告诉她。”洛洛的眼中晶莹闪烁，发红的眼圈，极力抑制着。她说出这句话时，眼神里满是乞求。
　　陈默先是犹豫，又连连点头。
　　洛洛许是再也忍受不住，也不顾眼泪噼噼啪啪的滴落在围裙上，嘴角，却在笑，“她啊，还那么傻。我不是挺好的么，另外，跟她有什么关系！？”
　　陈默深深呼出一口气，眼光转向刚刚婴儿啼哭的房间，嘴唇微微动了动，却也没问出声。
　　洛洛看了看，好似毫不在意的回答：“是我老公和他前妻的孩子，才不到一周岁，很可爱。”
　　陈默语塞，不知该怎样接下一句。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卡，塞到洛洛手里。
　　“这个，是小白希望你能过得别太辛苦，特意托付的，只是我来的时候，没有告诉她，否则，她一定会来看你。”
　　洛洛的泪水更加不受控制，推开银行卡，道：“这个我不能要。真的。”
　　就在这时，门吱嘎作响，一个矮胖男人摇摇晃晃的走进来，手里还拎着半瓶白酒。他快要撞到陈默，才抬眼，满脸横肉，怒气十足的吼：“你就是和这个贱人勾三搭四的周晔吧？”说着，用酒瓶怼了怼陈默的胸口。
　　洛洛连忙挤到陈默和这男人之间，边用双臂抱住那壮汉，边对陈默说：“快走，陈默，快走！”
　　“哦？不是那个，你个臭婊 子，到底有多少个野男人？！”说着，酒瓶直接砸到洛洛的额头，瞬间，青紫绽开。
　　陈默实在看不下去，一拳就将烂醉如泥的壮汉打得歪向一边，拳头又再次抬起。
　　“不要！陈默，你别管了，你快走吧。”洛洛哭求着。
　　“洛洛，离婚吧，好吗？”陈默皱着眉头，“你才20岁，还有很多可能。不代表不上大学，就一定要接受灾难一样的人生。”陈默见洛洛低头不语，接着说：“我可以帮你找到一份和大学毕业生一样的工作，如果你想继续上学，我和小白也有办法帮你申请学校。好吗？”
　　“谢谢，谢谢你们。但是我真的不用。我现在挺好的，之前拼死反抗父母，结果自食其果；现在，我只想听从他们的安排，就这样吧。”
　　说着，洛洛将陈默推出了门外，上了锁。
　　陈默站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前许久，才悻悻离开。
　　洛洛，当初也算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之一，她虽然五官不算多么精致，却有一种特别的韵味，那是性感和娇媚。她爱打扮，宁可上课迟到，也是万万不能省去化妆这一环节。她总是笑得灿烂如花，和莫小白不同，洛洛的笑，是那种外放的，开怀的，爽朗的。
　　此刻，这个满身油脂，脸色憔悴的人，居然会是当年的那个她。
　　陈默站在楼下的阳光里，心头却久久不能平静。这样和煦、温暖的阳光，分明普洒人间，为何却还清扫不掉房间里的黑暗？
　　“王叔叔，您好！还想请您帮我个忙。能不能特招一个人，就留在Z城作为特别办公人员？薪资从我的个人账户扣除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