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柒牌咕咕姬

3、3

　　如果说有谁是福星的话，那那个人非詹米森莫属。

　　周美玲第二天心惊胆战地去上班，却发现风平浪静，吹不起一丝波澜。好不容易熬到午后，她终于忍不住悄悄问秘书：

　　“今天没什么事吧？”

　　“嗐，没事儿，都等着过年呢，谁还来兴风作浪呢。”秘书推了推镜框。

　　“真没有？”周美玲挑了挑眉毛，不那么确信。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失言，秘书赶紧垂下头：

　　“大家都在忙着年底的工作，那个……”

　　“好了没事，”周美玲吁了一口气，喃喃道：“要天天都这样的话，也挺好了。”

　　可惜这都是她一厢情愿的事。

　　她也就是去上了个厕所，回来桌上已经放了一个信封，打开来一看，居然是法芮尔的辞职信。

　　这下就不得不把当事人叫来办公室谈话了。法芮尔是个诚实、肯干、爱岗、敬业的好同志，说真的，周美玲不太舍得放她走。

　　“说吧，怎么回事？”周美玲坐在椅子上，双手支着下巴，双目紧紧盯着法芮尔。

　　“我还是不要在这里工作了，大家老说我和安吉拉的事儿。”法芮尔坐在沙发上，表情不大自在。

　　“谁拿你俩说事儿了，”周美玲沉声道：“我教训他们去。”

　　法芮尔动了动身体：“也不是吧……主要还是我妈……”

　　“你也知道问题的关键不在你，”周美玲道：“说句不太好听的，如果非得走，那也轮不上你啊。”

　　“您就别为难我了，我妈和安吉拉都是公司的老员工了，大家有目共睹的，”法芮尔局促地搓了搓手：“更何况，我妈也就觉得安吉拉对同事的女儿下手，实在是不地道。”

　　“那你走了你就不是同事的女儿了？”周美玲被法芮尔的想法震惊了。

　　“话是这么说……”法芮尔欲言又止。

　　“我是真心实意想留你在公司。”周美玲态度诚恳。

　　“您就别让我为难了……”法芮尔道。

　　周美玲叹了口气：“你的申请我可以留下，但是我希望你能再考虑几天。”

　　法芮尔陷入了沉思，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考虑一下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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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本事放大假，你有本事来跟我对质啊！”

　　安娜的声音冷不丁地插了一脚进来。

　　周美玲一个激灵，抬眼一看，安娜已经拽着黑青着眼圈的安吉拉闯了进来，完全不顾秘书的阻拦。

　　“周总我实在是拦不住啊……”秘书哭丧着脸。

　　周美玲往座位上猛地一靠：“完了，乱套了。”

　　法芮尔面色青紫，活像一只打了霜的茄子。

　　安吉拉耸了耸肩，脸上写着“我也没办法”。

　　“这年简直没法过了！”安娜冲着安吉拉一阵怒吼。

　　这是我的台词吧！周美玲很是恼火。

　　“不是我说，”安吉拉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到底关我什么事？”

　　“你看看你的态度！”安娜压低嗓门咆哮着，活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

　　“我们只是谈个恋爱而已。”安吉拉无奈。

　　“只是谈个恋爱？”安娜急道，“你看看你说的都是什么话！法芮尔是你看着长大的吧？你算是她的长辈了，还对她做这种事？”

　　安吉拉轻轻笑了：“我对她做了什么呀？”

　　“你、你——”安娜气急。

　　“好了！都别闹了，”周美玲听不下去了，所有的烦躁与恼怒都化作眼下的一句怒吼：“现在，立即，你们都被开除了！”

　　一片寂静。

　　隔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是安娜：

　　“你说什……”

　　“你们都被开除了，”周美玲轻快地说，“这下你们可以出去闹了，来，送客。”

　　边说着边招呼着秘书，这倒让秘书一时间不敢靠近了。

　　“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安娜的瞬间有些泄气。

　　“也没必要吧，”安吉拉也不寻常地插话劝道，“小美？”

　　倒是法芮尔陷入了更深的寂静中，她低垂着眼睛，睫毛覆盖下来，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周美玲笑着，语气却是冷凝：“我自问才疏学浅，解决不了你们的问题，所以只有此下策了。”

　　“法拉，你倒是说句话。”安娜拿胳膊肘捅了捅法芮尔。

　　法芮尔略微抬了抬眼皮，神色颓然：“我倒觉得挺好，闹了这么几天，我也打算辞职了。”

　　安娜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能这么想？！”

　　“法芮尔，”安吉拉突然一把握住了法芮尔的手：“都是我不好，我辞职，你留下吧。”

　　“不是你的问题，亲爱的。”法瑞尔的眼眶有些发红。

　　“怎么，”周美玲望着三人，“你们商量好了吗？”

　　“……这是为了法拉，”安娜走上前来，终于深深叹了口气，“我走，总不能让女儿为我这个老婆子丢了工作吧？”

　　“那也不是非得这么极端，”周美玲缓缓道，“你们都可以留下，但是别再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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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娜终于消停了，法芮尔当真是她的软肋。

　　“怎么说？”詹米森环住周美玲，在她耳绊轻轻吻着。

　　“过节费发了，我可以好好过年了。”周美玲常常吁了一口气。

　　“你看我之前怎么说来着，”詹米森笑道，“问题迟早会解决的。”

　　周美玲摇摇头：“有时候做事决绝一些还真是没错。”

　　“谁说不是呢？”詹米森在她的嘴角轻轻一啄，笑着。

　　窗外的烟花声响起，终于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