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托人》萨尔图

2、北宸疑云——惜春（2）

　　听说这里是老字号了。从1990开始就在这个胡同里经营这家烧烤店的老板已经年过七旬。虽然地方不大但是由于味道好的缘故一直以来生意兴隆。

　　墙壁上还有些跟各个明星的合照。甚至有些明星已经沉寂了许多年。

　　沈楼挑了个角落坐下。由于常年做办公室的缘故，他有些空调病。一吹空调就头疼。沈姨老说他是没有王子命偏偏有王子病。对此类评价沈楼不置可否。

　　启烨皱皱眉。点完餐后就急不可耐：“沈律师现在可以说了吧。”

　　对面的流氓咂咂嘴，吸了口先上来的暖胃姜汤：“我昨天见到那个赵先生的时候就觉得很奇怪。他一口气委托了三件事。”

　　回忆起昨天的情形，沈楼还历历在目。

　　沈楼的律师事务所是私家的，在齐安市城南南星区那一片。离赵先生所居住的北宸社区稍远。想要过来几乎要跑半个齐安市。同时咨询费也并不便宜。沈楼家里除了沈姨沈叔还有个小姑娘需要糊口，全家张嘴等沈楼一个人的生计，这造成了沈楼一开业就是奔着要不就不接委托，要不然就一个单子撑一年的打算。

　　赵先生来的时候神采奕奕，像是活了半辈子终于扬眉吐气一般。虽然穿着很破烂，但是对于沈楼所提出的高额委托费并没有还口。

　　坐下的时候沈楼好心的给赵先生递过去一杯快过期的奶茶。

　　委托的事情虽多但是不繁杂。主要就是前妻把他的财产全部卷走，单位同事诈骗他投资跟出门被车撞要求赔偿的是事情。

　　沈楼很兴奋来活，但是又心中为这位赵先生感到好笑，怎么全天下的倒霉事情全出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赵先生的咨询过程很顺利，双方达成共识后沈楼让赵先生今天把相关文件送过来的时候就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

　　“他昨天去委托你的时候已经是在隔壁李女士遇害后四天了。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丝毫没有。而且能感觉到他头脑很清晰。我也很纳闷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被妻子同事骗钱。”沈楼痛惜这些年他居然没有发现这家大隐隐于市的店。烤面包真的好好吃。

　　启烨心下存疑。虽然沈楼没有撒谎的必要，但这位赵先生的行为可谓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并且在归案后在审讯室里也是不发一言。让他们无从下手。

　　关于赵富贵身份的问题，相关人员已经做了调查。是在齐安市周边的一个小县城长大的。父母双亲在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赵富贵二十岁左右就来齐安市打工了。不过听村里人说赵富贵还有一个兄弟，也是很小的时候就去了外地后音讯全无。

　　现在这个情况下，即使赵富贵一言不发没有口供，在法庭上凭借已有的证人跟作案工具就可以定他的罪。

　　多年的破案经验使得启烨觉得一切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

　　“吃完了吗？吃完了就赶紧回去吧。”启烨一刻也等不及，他现在必须回警局梳理下整个案件的资料。

　　“启队你着什么急啊！”吸溜吸溜喝完了汤。粘的满嘴流氓律师随便一擦，就掏出来了那盒没抽完的“南京”香烟。自己钓了一根又点上一根递给启烨。眼看着半天功夫“惜春”就下去半盒，马上就可以开新包了。凑成金陵十二钗指日可待。

　　启烨没拒绝，叼着烟付了钱刚想开车门就接到了小林的电话。通话时间不超过三分钟，启队的眉头再次锁起来。

　　“上车，你再跟我去趟南星社区。”

　　沈楼压根挣脱不开启烨的手。抱怨道：“你这是非法雇佣。我事务所还有事情，没办法天天跟启队长在这里耗。”

　　“上车。”

　　把沈楼甩进车里的动作一气呵成。细皮嫩肉的流氓律师照着车框就磕红了额头。

　　坐在驾驶座的启烨头也不抬：“出事了，赵先生的前妻在南星社区遇害。”

　　一股森人的气息瞬间爬上了沈楼的后背。

　　齐安市是新型城市。不算周边县乡镇一共有北宸社区，东临社区，南星社区，西泽社区四个区。区和区之间隔得相对较远。想要从一个区去往另一个区起码要一个半小时以上。

　　突然而来的命案赶跑了沈楼的昏昏欲睡。他现在胃有一点抽动的疼。启烨一手抽着“惜春”吐着烟圈，另一手把着方向盘，平时一个半小时的行程一个小时就到了。

　　下来后看见已经拉起了警戒线。里面好多警察在忙碌。

　　小林迎过来：“启队你来了。”

　　启烨回头看了眼捂着肚子的沈楼和他额头的冷汗。把车门梆的一关没让他现在就下来。

　　“里面情况怎么样？”

　　“被害人是赵先生的前妻林思佳。法医鉴定遇害时间是五天前的晚上九点到十点。”

　　“什么？”启烨顿住脚步“也是五天前的这个时间？”

　　小林警官一脸疑惑：“是的。而且现场留下的痕迹是赵先生的。也听隔壁的证人说五天前9点左右赵先生来这里闹过事情。”

　　在北宸社区的李女士遇害时间是五天前的九点到十点，在南星社区的林思佳遇害时间也是五天前的九点到十点。而且在现场留下的都是一个嫌疑人的痕迹。

　　从北宸社区开车到南星社区最快也要一个小时......

　　启烨想到这里不寒而栗。

　　快步走进案发现场。现场看起来被保护的很好。林思佳女士的新婚丈夫在一旁痛哭流涕。一星期前他就远赴澳门去加班了，没想到回来就看见的是逝去的爱人。

　　女人的死状很凄惨。头跟身体几乎全部分离，仅仅连着一层皮。丢在一边的是一把染血的斧头。启烨仔细观察了下果然跟北宸社区的那把一模一样。

　　法医已经将斧头上的指纹采集起来核对。现在只要等具体的报告出来就好。

　　启烨转头问小林：“确定是五天前的九点到十点？”

　　小林把染血的斧头装进证物袋：“是的。刚刚少艾去调了监控。正好在一周内监控内容还没有被覆盖。其实在监控里显示赵先生是八点五十五进入的小区十点二十出来的。而且隔壁的邻居当天九点一刻出来倒垃圾的时候也看见了等在林思佳门口的赵先生。”

　　启烨的记忆力一向很好。他记得调北宸社区的监控的时候，赵先生在外边游荡到八点五十吃完饭就回家了。杀害隔壁李女士后当天再未出来。两边的时间莫名的重合，所有的线索却指向一个嫌疑人。

　　启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焦躁的想要递根烟。一翻兜却发现香烟跟打火机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想起来车上招摇撞骗的流氓律师带着的“南京”。嗓子一干：“今儿先收队。把现场保护好。回局里慢慢审。”

　　“启队让大家收队了。”小林大嗓门一喊大家纷纷开始收尾工作。

　　这种刮风天气车上也不热乎。上了车启烨没直接开空调升温度。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后从后视镜看了眼缩成一团已经睡过去的沈楼，想了想局里未处理的文件。叫住小林把沈楼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