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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六十 ...

  •   肖神医抬手抹掉额上的冷汗,本以为陛下身体不适需他诊治,一路急跑而来,却不想她是为问那人的病情,如实禀报后,就是这般冷寂。
      “朕记得,告诉过你不可再为他封心脉”
      低沉的声音吓得肖神医一颤,生怕她下一句就说出要自己徒儿脑袋的话来,忙伏身跪到地上紧张道“是草民的罪过,还望陛下切莫迁怒草民的徒儿”
      夏忆悠不悦的皱了眉,她有那么暴戾么!
      “起来说话”
      肖神医微微一愣,抬眸朝她看去,见她虽面露不悦却未有震怒的神色,忙依言站直了身子。
      “毒如何能解”
      “草民已修书回忘悠谷,待谷主回了信便可按其方子解毒,眼下虽勉强止住炎症,可伤口仍旧易裂出血”
      闻言,夏忆悠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只有忘悠谷的谷主才能解了此毒?想必这毒与他脱不了干系!珒瑾瑜既窥觑她夏朝的密图定是知晓其中的秘密,他是如何知晓的,况且他刚即位不久根基不稳,哪来的胆量掳走她。此间关联,她自不会轻易作罢!
      扫了眼战战兢兢的庸医,夏忆悠淡声道“皇叔身子不好,一直劳您照顾,于心里,朕是感激您的”
      肖神医暗暗松了口气,正要感慨这当了娘的人果真是不一样,就听她缓声继续道“再有下次,您那徒儿的脑袋,朕便要了”
      果然……
      屋外,扒着门费力朝里瞄的简小丫愤愤的一掌拍在门上,她不过是腿短跑慢了些,师父竟将门给锁了,什么诊治需要将门锁上啊!越想越气愤,干脆抬腿朝门踹了去,不料门从里边打开,她竟直直摔去师父怀里。
      肖神医颇为头疼的扶正了自家的傻徒儿,严肃道“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本还埋怨自己刚刚力度不够,都没好好感受师父怀抱的简小丫,听了这话,立马委屈的朝他嚷嚷道“你关门做什么”
      肖神医一噎,又不是他要关的,估计是屋里那位嫌小丫头呱噪才称这门漏风要他将其锁上。拍了拍那耷拉着的小脑袋,无奈道“陛下吹不得风”
      简小丫努了努嘴,撇头就见吹不得风的那位正裹了厚厚的夹袄走了出来,惊得她抬手一阵乱指道“你你你…不能吹风,快进屋去”
      夏忆悠淡声道“没吹风,裹着呢”
      肖神医不赞同的劝道“陛下不可这般下榻走动”
      话音刚落,就见她不在意的摆摆手“朕年轻”
      “……”
      窝在那人怀里了舒舒服服睡了个自然醒,抬眸就见着那人低沉的脸色,心虚的瞥了他一眼,指着一旁厚厚的夹袄弱声道“裹得可严实了,一点风都没吹着”
      见他偏过头低咳,伸手替他揉按胸口,解释道“我的诊治昨儿就结束了,后边不用再施针,所以也不用分房睡啦”
      沈君蔺捉了那只替他揉按的手,欲开口低斥,却在对上那满是期盼的眸光时,深深化作一声叹息。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掖了被角。这丫头胆子不小,竟是让肖神医替他解了被封的心脉,他如今怕是连将她抱起的力气都没有。
      静默良久,见他除了低咳并未搭理自己,夏忆悠软软唤了声“夫君…”
      这声称呼果然起了作用,那素来无波的苍白脸色竟微微泛了红,本在调皮轻捏他的耳垂试图让他搭理自己,却不禁觉得手下的耳垂温热了起来。
      夏忆悠心下好笑,又凑上去唤了声“夫君…”
      沈君蔺将那不安分的脑袋摁回自己怀里,掖好被角,低叹道“莫要冻着”
      怀里的脑袋蹭了蹭,眨巴着清澈的眼朝他问道“喜欢么”这个称呼……
      深邃的眸里漾起阵阵涟漪,良久,才听他哑声道“喜欢的”
      本想央着他唤声娘子听听,却在见他抚胸低喘时打消了念头。抬手施了内力替他按揉,自那小崽儿出生后,她的内力便恢复了。
      沈君蔺心悸的厉害,解了被封的心脉后时常气促急喘,稍有不慎便上不来气。眼下竟是连拿开替他按揉的手的力气都没有,不想她这般耗用内力,却奈何胸口窒闷得说不出话。
      待到喘息缓了些,才勉力握住那只手,低咳道“好好休息”
      没有回应,沈君蔺抵住晕眩垂眸看去,却见她眼眶湿润的默默流着泪。心下一慌,忙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湿润将她拥紧了些,不过是个简单动作罢了,他竟险些提不上气,紧按胸口喘了阵,才低哑唤了声“悠儿…”
      夏忆悠将脑袋埋在他怀里,压抑地抽泣了阵才闷声道“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修长的手轻拍她背部,低喘道“不会”
      “那你为什么总要封住心脉强撑,身子本就不好,这样根本就撑不到小崽儿长大,到时候我们娘俩怎么办,外边坏人那么多万一被欺负呢”
      沈君蔺微愣了下,继而抚了抚胸口柔声道“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
      却不想怀里的脑袋立马抬了起来,朝他认真道“说话要算话”早知道眼泪这么好使,当初何必费那么大劲爬上他床榻……
      沈君蔺不禁扶额低叹“悠儿…”
      夏忆悠未停下替他按揉胸口的手,微微垂了眸。你总想将最好的给我,我又何尝不是呢…沈君蔺,我不想你总将事情背负在自己身上独自承受,也不想总躲在你的身后。我那么那么努力,只是想与你并肩而战,携手到老罢了……
      肖彬进来时就见陛下倚在主子怀里,那模样…似是在撒娇……惊得他顿住脚,忙转了身。
      那边沈君蔺已抬手拈了被角将怀中的人儿连同脑袋一起遮住,眸中隐隐透着不悦。怀里的人儿似是很享受的一边替他揉按胸口一边又趁机乱摸一通,将被中那调皮的素手捉住,抬眸朝候在一旁的肖彬问道“何事?”
      听到问话,肖彬忙转身朝他禀道“主子,边城急件”
      夏忆悠还在那试图挣开被捉住的手,却突然听他一阵猛咳,耳畔倚着的胸口起伏剧烈。正要探出脑袋,就见那人已替她理好被子,只留了个脑袋露外边,身子裹得严严实实。
      “夫君…”
      “裹好了,我很快回来…咳咳咳”
      夏忆悠努努嘴,见他脸色不好,倒是乖顺的点了头。
      沈君蔺俯身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柔声道“再睡会”
      天天这般躺着,骨头都要废了,还睡……心下腹诽的某人配合的闭了眼。
      沈君蔺按住胸口缓了缓,勉强下了榻,仍是气力不济要人搀扶。本想让肖神医来替他封住心脉抑制心疾,可想到答应了她的话,轻叹了声,任肖彬将自己扶了出去。
      夏忆悠暗自皱了眉,什么事要他避开自己去安排,是怕惹她忧烦么。他眼下身体不适,按说最多半柱香就受不住要回来诊治休息,不过以他的性子,若是事务繁杂怕是能撑上一个时辰。想着时间还早,夏忆悠让人将那庸医唤来。
      “解药方子可有传来?”
      自是没有这么快,肖神医摇头朝她解释道“恐怕还要些时日能到”
      夏忆悠沉吟道“除却伤口易裂出血,此毒还有何损伤”
      肖神医默了默,如实禀道“骨痛更甚”
      是啊,他之前那样损耗内力…想到窝在他怀里时,那人压抑的低颤,竟是一直痛着……
      “眼下朕若施出全部内力会如何?”
      闻言,肖神医忙出声制止道“陛下不可,您尚未出月……”
      话未说完,便被她淡声打断“可会伤及性命?”
      肖神医摇头道“就是日后调养起来费些事”
      “一会在他药里加些助眠的药物”
      肖神医猛地瞪大了眼,陛下这是……
      “去配药吧,左右不过一个时辰”
      果然,差不多一时辰后,那人被搀扶回来,细看之下,额上竟满是冷汗,身体也隐隐有些低颤。
      垂眸敛了眼中的情绪,待他一坐到榻上便从身后将他拥住。
      肖彬识相的退了下去,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的去将肖神医唤来。
      听闻王爷回屋的肖神医忙将药端了来,夏忆悠想伸手接过却被那人摁回被中,抬眸就见他朝自己严肃的蹙了眉,乖乖裹在被中,眨巴着眼看他接过药碗喝下,想着离药效发挥还早,夏忆悠便让人将小崽儿抱来,之后怕是要有些时日没劲逗弄他了。
      小家伙被娘亲抱着,不舒服的蹬了蹬腿,小脸囧成一团。
      夏忆悠好笑的点了点他鼻头,凑上去亲了亲,满鼻的奶香,可惜自己奶水不足,没能好好喂他一顿。
      见怀中逗弄婴孩的人儿停了动作,只当她是累了,沈君蔺接过孩子拍抚了番才让人将其抱下去。
      “是不是累了”
      夏忆悠摇头认真道“等他大了,我要带他吃尽天下美食”
      知她是因奶水不足而愧疚,轻轻揽了她,浅笑道“好,带你们吃”
      说罢竟有些气促的按住胸口低喘,夏忆悠忙扶他躺下来偎进怀里替他揉按胸口,待他缓过这阵,疲乏的闭了眸,想了想还是保险的点了他睡穴。
      哪知运功到一半,那人竟有所察觉的硬逼自己醒来,惊得夏忆悠险些功力散尽。好在那人虽气,却也知此刻制止后果将不堪设想。
      原来用心法祛毒这么累啊…夏忆悠收了掌,软软倚进他怀里,就听头顶传来一声低斥“胡闹”
      虽是低斥,可声音里分明透着疼惜。
      怀里的人儿往他身上蹭了蹭,低弱道“所有你待我的好都是理所应当,我对你的丁点付出便是胡闹…什么道理嘛…”
      抬眸看着那人错愕的表情,夏忆悠浅笑道“莫要再训了,晕着呢”说罢又将脑袋埋入他怀中。
      沈君蔺欲起身唤肖神医,却被怀里的人儿给拉住。忍下心中的焦虑,垂眸唤了声“悠儿?”
      “没事儿,庸医说了,睡些时日便能恢复”说着怕他不放心,又加了句“毕竟年轻,底子好”
      沈君蔺未再开口,只默默拥紧了她。待到她沉沉睡去,才动作轻柔的替她掖好被角,起身去寻肖神医。
      ……
      元宝不满的扫了眼守在他屋外的那几个影卫,郁闷的扒着饭。他那日随众人赶去不归林,结果还没见着刚出生的小主子,就被影卫带到此处看守起来,甚至连主子都没见着,也不知她有没有事。
      夏忆悠足足睡了五日才醒来,未见着那人身影,撑起身子虚软的倚在榻上,就见简小丫端着面盆走进来。
      见她醒了,简小丫微诧了下,忙放下面盆上前问道“你怎么样啊,有没有哪里不适?”
      扫了眼桌案上的面盆,夏忆悠皱眉沉声道“这几日都是你侍奉朕梳洗的?”
      简小丫点头应了声,就听她继续道“他怎么了?”若非出了什么状况,那人势必会亲自为她洗弄,难道是解毒出了差错么……
      他?王爷么?心虚的摇了摇头,别开眼,结巴道“王…王爷有事在忙,他没事”
      见榻上那人沉了脸,简小丫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她最怕说谎了…劳心又伤脑子……
      夏忆悠敛了眸中的情绪,朝她沉声问“元宝被关在何处”元宵至今下落不明,那人知晓他们在自己心中的份量,必然会派人将元宝护得安好。
      听闻不是问王爷,简小丫暗暗松了口气,抬手朝南边指了指,说道“在最南边的厢房”
      “让庸医过来”
      “师父…他外出买药了,还未回来”她这会倒是没再计较师父被叫作庸医了。
      “是么”
      对上她冰冷的视线,简小丫莫名打了个冷颤。
      “外边什么声音”
      简小丫朝外边探了探脑袋,见有侍卫领着礼官模样的人前来,忙回身应道“是礼官”
      侍卫与礼官候在屋外,片刻,便见简小丫拿着一锦帛出来。
      “陛下说大神官要的在这锦帛里”
      礼官将其接过,行了谢礼便快马加鞭赶回皇城。他自是不会知晓大神官打开锦帛后的错愕神色…夏慕君…太子的名讳……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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