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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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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忆悠朝举着礼服宫侍看去,皱眉道“这是作甚”
宫侍低禀道“陛下,再过几日便是钦天监大神官占卜的册封大典吉日,礼司送来礼服让您试了看合身否”
“册封大典?”夏忆悠垂眸扫过红艳的礼服,微眯了眼沉声道“传令下去,让三司停止备礼。”
见宫侍似是没听懂傻愣着,夏忆悠继续道“这册封大典,朕不批”
“可是皇夫……”
“没有皇夫!”
见陛下动了怒,宫侍忙行礼退了下去。
元宝乐呵着跑来时,夏忆悠正沉了脸要往宁清殿去。
“陛下这是怎么了?册立王爷为皇夫她不是该高兴吗”元宝小声朝身侧的元宵问道。
元宵担忧的朝那背影看去,低叹道“陛下怕是还在气性上”
宁清殿内,正替那人诊脉的肖神医,神情严肃道“王爷可是夜里犯了心悸?”
沈君蔺抚了抚胸口,低哑道“有些”
“王爷不该这般硬撑的,若真引得心疾发作就危险了”肖神医不赞同道。
沈君蔺微微颔首,任他为自己施针诊治,有些不适的闭眸低喘。良久,才蹙眉轻喘道“这几日,怎么不见静和”
话音刚落,不待祁枫他们答话,就听一低沉的声音自殿外传来“皇姐才几日不来,皇叔就这般惦念么”
那道明黄的纤细身影随着低讽的声音步入殿内。
沈君蔺本就心悸不适,此刻心口也越发绞痛起来,紧捂心口缓了缓,低喘道“你把她如何了”
夏忆悠挑眉冷笑道“这么关心她啊,那皇叔可得养好身子了,不然如何能登上鹜邑那寒山之巅的呈裕庵去寻她”
“胡闹”沈君蔺气极之下竟痛得说不出话。
夏忆悠垂眸默了默,淡声道“反正朕做什么在你眼里都是胡闹,不若就随心胡闹一番”
“陛下,王爷此刻心悸的厉害,当真动不得怒,您就少说几句吧”为那人施针诊治的肖神医皱眉低劝道。
见他低喘着闭眸忍痛,夏忆悠站在榻旁静默不语,直到肖神医将银针取下,吩咐宫侍去熬药,她那紧握的手才渐渐松开。
祁枫朝榻旁立着的那人行礼低劝道“陛下在此,怕是王爷也不得安心休憩”
竟嫌她在此碍事要将她劝走,当真是一个个胆肥了啊!夏忆悠轻哼了声,还未开口训斥,就听榻上那人轻喘着低哑道“都退下吧”
言外之意除了陛下,其他侍卫宫侍皆退下。祁枫担忧的扫了眼神情倨傲的陛下,叹息了声随众人领命退下。
“过来”
夏忆悠撇过头不欲理睬,却在听到他低促的咳声时,还是忍不住挪脚走到他面前。
见她一副赌气模样,沈君蔺抚了抚胸口,低叹道“悠儿…静和眼下还动不得”
谁知那丫头静默良久,开口竟问“倘若那日进殿的是皇姐,皇叔也会像如今强做皇夫一般的将她娶了么”
等不到回应,抬眸就见他脸色煞白的按住心口急喘。
“皇叔……”低低唤了声。
却不想那人稍缓了些,便朝她低哑道“你若不喜,那遗旨便…作废吧”说着竟止不住的咳。
……
祁枫送药前来,听到咳声忙上前低问道“主子,可要唤肖神医”
沈君蔺咳了阵,按住仍窒闷绞痛的心口,微摇了摇头。
夏忆悠接过祁枫手中的药碗,皱眉道“你下去吧”
祁枫愣了下,见主子未说什么,只得行礼退了出去,但还是不放心的候在殿外。
舀了勺药递去那人嘴边,却不想他偏头避过。
“皇叔这是作甚”
沈君蔺抚着胸口低咳道“不必陛下费心,臣…自己可以”
闻言,夏忆悠将药碗递了去,挑眉道“皇叔若是能捧好不让药泼出来,朕便不喂你”
见他按在心口的手指尖泛白微微颤抖,夏忆悠垂眸重新舀了勺递去他嘴边“喝了许会好受些”说罢又轻叹道“悠儿…也不想皇叔难受”
深邃的眸里隐隐有些动容,修长的手伸去要接过嘴边的药勺,却被她避开直接递到唇边,耳畔是她略显低沉的声音“张嘴”
担心药冷了失了疗效,夏忆悠皱眉道“朕小时候皇叔喂药可都乖乖喝的,怎的皇叔还不如朕小时候呢”
“悠儿…”轻叹了声,却不想那丫头瞄准时机直接将勺喂进他嘴里。
之后顺理成章一个喂一个喝,如此反复倒将一碗药给喝尽。
夏忆悠将空碗摆放至桌案上,转身坐到榻旁伸手去揉按他心口处简小丫教她的几个穴位。这般伸手够着委实酸了手臂,夏忆悠干脆爬上床榻从身后将他揽进怀里替他轻轻揉按。
垂眸见他急喘着咳出声,夏忆悠稍稍施了内力替他揉按,皱眉嘟囔道“你说作废就作废啊,到底你是皇帝还朕是皇帝”
“悠儿……”
“皇叔如今还要跟朕提男女之防么”
沈君蔺偏过头低咳了阵,又听她慢悠道“朕日后是要坐拥三宫六院的,那些个侍君难道等着朕捧着女戒去喝茶聊天吗?”
“夏忆悠!”许是气极,沈君蔺紧捂心口险些提不上气。
夏忆悠忙将他扶躺下些,按压那几处穴位倾身将唇贴了上去为他渡气。
待他稍缓些,沉声道“知道自己身子不好动不得怒,脾气还这般大!这真要做了朕的皇夫,是要进冷宫的”
沈君蔺抚着胸口,良久才勉力说道“出…去…”
夏忆悠干脆掀被钻进去,从背后抱住他,理直气壮道“这天下都是朕的,更何况一个宁清殿了,朕今日便要赖在这里治治你的臭脾气。皇叔尽管生气好了,真气犯了病,朕给你治”
见他紧捂心口低喘着静默不语,担心真将他给气着,夏忆悠翻身窝进他怀里,揉着他心口低声道“气性那么大,身子如何能好”
沈君蔺闭眸不看她,却听她低声道“朕要的,从来都没有变过”
回忆拉回送她出宫的那日,小丫头抱着他哭求着“朕不要走,朕只想待在皇叔身边”
心里激起阵阵涟漪,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儿,正对上她清亮的眼眸,那绝美的容颜朝他浅笑道“皇叔,朕只想待在你身边”
……
沈君蔺微微睁开眼,看着照进殿内的光线,微垂了眸,怀里的人儿已不见踪影,想到昨夜自己稍有不适,那温软的小手便覆上他心口轻轻揉按,竟是一夜未曾心悸,还睡得这般安稳……
有宫侍端了面盆进来侍奉,沈君蔺低哑道“陛下可曾用了早膳离开”
“陛下寅时就起了,未曾用膳”
苍白的俊颜上眉心微蹙,洗漱后,祁枫端了药走进殿内。
伸手接过药碗将其饮下,交代道“奏章搬过来罢”
祁枫低禀道“今日朝堂内侍未送奏章前来”
见主子蹙了眉,祁枫解释道“属下打探过了,说是陛下吩咐的”
沈君蔺微眯了眼,沉声道“陛下?”
祁枫点了点头,面色不自然道“内侍说,陛下交代了,后宫不得干政”
话音刚落,就见那人抚着胸口止不住的咳。
“主子…”担忧唤了声,恰逢肖神医来请脉,忙侧身给他让了位置。
夏忆悠朝蹦跶着从太医院门口跳出来的简小丫挥挥手,见她防备的看了自己一眼转身就跑,夏忆悠朝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没一会儿那丫头便被捉了押到她身前。
“朕又不会吃了你,跑什么啊”
简小丫轻哼了声,扭头道“师父让我离你远一点”
夏忆悠挑了挑眉,慢悠道“朕记得,你之前好似说过那庸医是忘悠谷的神医”
“我师父不是庸医!”
垂眸扫了眼她气呼呼的模样,夏忆悠勾起唇角,低问道“你们所出之处可是磲阑国的忘悠谷”
“关你什么事啊!敢说师父是庸医,我就不告诉你!”
看着她一副把答案都写脸上的模样,夏忆悠眼角微抽的挥袖让侍卫松开对她的钳制,不理会她的嗷嗷叫,转身慢悠离开。
回到承乾殿,朝殿内研究皇宫格局的叶之寒问道“没找到吗?”
叶之寒摇头道“能想到的地方都去查探过了,皆没有”
夏忆悠微眯了眼,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朝他淡声道“有一个地方,或许东西在里边”
叶之寒眼前一亮,却忽略了她眸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光芒。
“朕先去休整片刻,稍后来偏殿带你一同前往”
叶之寒忙点头应了。
待入了主殿内室,夏忆悠唤来黑影沉声道“他这几日查探的地方你们可都记下了?”
黑影点头禀道“属下都记下了”
“好,吩咐珒国的黑影,让他们将珒国皇宫这几处地方好好搜罗搜罗,有消息即刻传回”
黑影“诺”了声,就要飞身离开,却被叫住。
“八皇叔可又将卞侯爷召入府中了”
见黑影点头,夏忆悠冷笑道“卞祺现在何处”
“卞小侯爷如今仍在罹山界内”
这倒是奇了,那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日日守着罹山做甚,除非,夏忆悠皱眉微眯了眼,旋即勾起唇角冷冷一笑。
朝殿外走去,果然见着已候在偏殿外的叶之寒,上前替他拢了拢衣领,柔声道“师父体寒受不得冻,出来也不多套件衣服”说着解下自己身上的狐裘替他披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叶之寒有些反应不及,呆愣之下唤了声“陛下”
“师父忘了,朕说过准你以后唤朕悠儿”
这是唱得哪一出,未待他发问,就听身后一阵激烈的咳声。
听到咳声,夏忆悠抬头朝那方向看去,诧异道“皇叔怎的来了,可是有事?”
沈君蔺按住胸口缓了缓,低咳道“陛下可将奏章处理了”
夏忆悠摇头道“朕陪师父看了雪樱便回来理政事”说着挽了叶之寒的膀臂朝他问道“皇叔可要一起?”
良久,那人才稍稍缓了咳,沉声道“不必了”
直到那人被搀扶着上了御辇,叶之寒才出声道“陛下是故意的”
“是啊”夏忆悠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她倒要看看那人要闷多久才肯告诉她他就是师父!哼,她偏要将那人的坏脾气闷性子给治了!
“陛下既然这般在意王爷,为何又不肯允他皇夫的身份呢”
夏忆悠不耐的朝他皱眉道“朕乐意!”除非那人表露心迹不再当她是孩童,否则偏就将他晾着!
……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三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