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死于话多的反派重生了》朗白公子

5、第五章

　　看着沈晏修呆愣的样子，沉渊叹了口气，心道现在的左护法到底是年轻，家里又突然遭此变故，他怕是有些吓傻了，估计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于是沉渊耐心地解释道：“沈家遭人灭门，本座是在沈家的废墟里寻到的你，你可是沈家人？”
　　“沈家……灭门……”沈晏修愣愣地重复了一遍，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低头，愕然看到自己胸前正裹着白色的绷带，隐隐地血色自绷带下透出来，这处伤口……他的身上曾经受过很多处伤，但只有这个伤口让他永生难忘，这是十年前，沈家在那个血色的除夕被人灭门时，那个蒙面的黑衣人捅出来的。
　　尊上不认识自己，身上出现了十年前的伤口，自己又变小了……
　　那个瞬间，沈晏修突然意识到，自己重生了，回到了……十年前……
　　想到这里，沈晏修缓缓抬头，眼神复杂地望着沉渊，黑色的眼睛里似是藏有千言万语，失而复得的欣喜让他抖着嘴唇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沉渊看到他这左护法眼里突然就噙满了热泪，心里暗道一声不好，本座就这么告诉他沈家被人灭门是不是太直接了些，可是上一世本座就是这么说的啊，当时也没见左护法这么激动啊……嗯……也许也有过？只是上一世的自己并不是很在意左护法当时的表现？当时能把死狗一样的左护法带回来没养死就不错了，哪里还有闲工夫关心他的心理动态！
　　就在沉渊天人交战的时候，情绪激动的沈晏修突然伸手，一下子将沉渊抱了个结实，沉渊整个人都僵住了，不知所措地伸出手，掌心运转着灵力想要拍开这个胆大包天的左护法，可是拍到一半，又觉得此刻的左护法估计不怎么耐\\操，想想还是忍住了，转而伸手，姿态僵硬地拍了拍沈晏修的背，大概是个安慰的意思。
　　沈晏修将脸埋在沉渊肩头，声音闷闷地传来：“……你还活着……真好……”
　　“……”虽然感觉人称不太对，但见沈晏修如此悲伤，沉渊自认又不是什么铁石心肠之人，还是轻轻拍着沈晏修的背，用生硬的语气安慰道，“是啊，你没死，还活着呢，生死有命，你也别太难过了。”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会，待你百年之后，你就能跟你的家人团聚了，不会见不上的，大概……”沉渊大佬上辈子和这辈子都从来没有安慰过别人，这是第一次，也不知这么说到底对不对，不管对不对，他都感觉很心累，比当年一个人打了天道宗一整个宗门都叫他心累。
　　两人跨服聊天竟也聊得飞起，竟然谁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良久，沈晏修终于松开了沉渊，沉渊大大松了口气，还未完全放松下来，就又被沈晏修突然握住了双手，他一脸懵逼地抬起眼，却见沈晏修正定定望着自己，目光虔诚，宣誓一般庄严地说，“尊上，我是云州沈家的沈晏修，请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定会倾尽一生，全心全力护你周全！”
　　“。。。。。。”沈晏修宣誓完毕，环琅天里出现了一阵尴尬的寂静，窗外的蛐蛐不合时宜地唧唧叫了两声，沉渊默默看着这个一脸庄严的削瘦少年，突然爆发出一串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晏修：。。。。。。
　　他憋红脸，看着沉渊问道：“……尊上，我是说了什么有趣的事吗。”这么庄严的场合尊上你稍微严肃点好不好！我刚辛苦营造的悲壮气氛全都没有了啊喂！
　　沉渊笑得捂着肚子满床打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要护本座周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沉渊哈哈大笑的样子，沈晏修一脸窘迫，磕磕巴巴地问，“……很、很好笑吗。”
　　“本座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居然这么有意思哈哈哈哈哈哈哈……”笑了半天，沉渊终于笑够了，他擦着眼角眼泪，看着沈晏修问道：“你可知本座是谁。”
　　沈晏修还在疑惑沉渊方才话里的意思，听到沉渊问话，就认真答道：“……我知道啊！你刚说的，九嶷山，逍遥仙宗，沉渊尊者。那又怎样？”
　　“那你可知，”沉渊看着沈晏修，琉璃色的眼睛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本座是沉渊，是这世上最强大的人，从来没有人能伤害到本座。”
　　沈晏修愣愣看着沉渊那自信耀眼的样子，一如记忆里那般光彩夺目，曾经的他也是对此深信不疑，认为他的尊上永远都是战无不胜，永远都是无坚不摧的，他的尊上就那样茕茕立于强者之巅，冷漠而又强大，似乎永远都没有什么能够伤害到他一样——直到沉渊被龙爪贯穿，直到沉渊在他怀里失去气息，他都一直那么深深坚信着。
　　沈晏修眼前浮现出沉渊被龙爪穿透时那浑身是血的样子，直到那个时候，他才绝望地发现，原来无坚不摧的尊上也是会受伤，也是会流血，也是会死的。
　　只是太晚了，他发现得太晚了，就连阻止也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沉渊在他怀里血流成河，眼睁睁地看着他停止呼吸渐渐冰冷。
　　既然重活一次，他就一定不会让那样的事再次发生。
　　深深看着沉渊琉璃色的眼睛，沈晏修郑重开口，“尊上，不管你有多强，我都一定会保护你，一定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沉渊：=_=！
　　“……好吧。”倒是没想到他这左护法竟然是个小顽固，沉渊敷衍地点点头，“随你大小便。”
　　得到沉渊的认可，沈晏修顿时心花怒放，一本正经地保证道：“尊上，你放心，我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好烦啊……”沉渊不耐烦地朝沈晏修摆摆手，明显是不信。
　　沈晏修还想为自己代言，追着沉渊说：“尊上你一定要相信我！”
　　“信你，本座又没说不信你……”沉渊一脸敷衍，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冲沈晏修招招手，“那个沈晏修，你过来一下。”
　　“啊？”沈晏修一脸懵逼，“过去？过哪？”
　　“叫你过来你是聋了吗。”沉渊突然伸手，一把将沈晏修的脑袋拉了过来，将自己的额头抵在沈晏修的额头上。
　　“啊……”沈晏修猝不及防被沉渊拉了过去，沉渊玄玉般的脸近在咫尺，与沉渊额头相接，他整个人都被沉渊的气息包围着，顿时脑子里一片混乱，紧张得连呼吸都静止了。
　　“尊…尊上……”
　　“别说话。”沉渊闭着眼睛，与沈晏修额头相接的地方，精纯的火灵力流转着，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沈晏修只觉得一股暖流侵入了他的识海，识海里突然多了些什么东西，随着那道暖流探去，片刻后，他就愣住了，愕然开口：“这是……”
　　“这是本座的天火星辰诀，不是说要保护本座吗，拿去好好练吧！”说完，沉渊就松开了沈晏修，看到沈晏修满脸通红，他怀疑地问：“你脸红什么，你发烧了？”
　　“……没有没有……”沈晏修双颊滚烫，一脸窘迫，深深望着沉渊琉璃色的眼睛，忽然觉得这一世似乎有什么不同了——虽然上一世的时候，他也是沉渊天火星辰诀的亲传，但那是在他已经入了逍遥宗许久，沉渊偶然发现他是火系天灵根之后才传给他的，嗯，传授方式也是将他一掌拍飞，他还一直以为这天火星辰诀的传授方式就得一掌拍飞呢！
　　……原来还有这么温柔的传授方式，不是必须被拍飞啊……所以当时尊上就是单纯想拍我吗！
　　被沈晏修这么欲言又止地看着，沉渊问道，“你这么看着本座做什么？”
　　沈晏修连连摇头，“……没、没什么。”
　　“没什么你看什么看。”沉渊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他郑重地嘱（威）咐（胁）道：“对了，以后有不懂的地方千万别问本座，本座没有耐心，懒得解答。”
　　“……哦，我知道了。”沈晏修当然知道沉渊对问题的解答方式向来是将他一掌拍飞，然后叫他回去自己悟。
　　“行了，没啥事就赶快睡觉吧！”见事情都解决的差不多了，沉渊打了个哈欠躺回床上，“闹这么晚，本座都困死了！顺便提醒你一句，本座起床气大着呢！”
　　沈晏修：我当然知道你起床气大……
　　见沉渊翻了个身就要睡了，沈晏修犹豫再三，开口问道：“……那个尊上？…我睡哪？”
　　沉渊的声音明显不耐烦了，“刚才睡哪现在就睡哪呗！这也要本座教你吗？婆婆妈妈就你事多！再说话本座就把你扔出去！”
　　“……”沉渊大佬向来说到做到，沈晏修可半点不敢在危险的边缘试探，既然沉渊都发话了，他就只能小心翼翼地在沉渊身边躺下，犹犹豫豫地拉着一角黑色锦被给自己盖上，大气也不敢出地躺在那里，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重生回来……我竟然上了尊上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