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宠夫手册》枕十

12、012

　　罗氏和萧氏在正堂说话，萧明珠到秋水斋找卫嘉玩。

　　卫嘉绣嫁衣累了，正在院子里荡秋千玩，见萧明珠来，赶紧迎上去，惊喜道:“呀，贵客到！”

　　“什么贵客？就你嘴甜。”萧明珠笑道，“还没恭喜你，心想事成呀，能够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卫嘉脸上漾开了一片笑容:“多谢。走，咱们进屋说。”

　　青枝已经摆好茶具，茶叶在碧绿的水间沉浮，煞是好看。萧明珠捧着喝了一口，听青枝说道:“这是表姑娘最喜欢的雨前龙井，表姑娘尝尝如何？”

　　萧明珠道:“青枝好记性，连我的喜好都能记住。”

　　青枝抿嘴笑，萧明珠又道:“我也想要一个青枝一般的丫头，萱草那丫头，忠心老实有余，机灵不足，去年秋天庄子里送了几筐橘子来，我让她去挑几个好的，结果她只挑了三个就兴冲冲地跑回来跟我说她精挑细选了好久才选出来的，气得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的话引起哄堂大笑，萱草站在她身侧，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卫嘉便问道:“你身后这个丫鬟瞧着眼生，是府上新招的？”

　　这个丫鬟卫嘉自然认得，正是素琴，方才萧明珠一出现卫嘉便一眼看见了，不过这一世她还没有和素琴见过面，还得装出不认识的样子，直到现在才顺势问出来。

　　萧明珠道:“我倒是希望她是我的丫鬟呢！祖母说，你嫁去了礼亲王府，很有可能会执掌中馈。礼亲王府家大业大，而且青枝虽然体贴细心，于银钱账目一事上却多见拙，因此需要一个精明的丫头帮衬着。祖母吩咐下人多多注意，便人推选了素琴，祖母考查过一番，甚是满意，便让我带人给你。素琴之前一直在庄子里做事，所以你没见过。”

　　她回首道:“素琴，快来见过你的正主。”

　　素琴上前叩首，恭敬说道:“素琴见过小姐。”

　　上辈子卫嘉确实掌管了中馈，素琴对她帮助极大，这一世她已打定主意不再沾手，素琴其实没有多大的用武之地，但她与素琴关系深厚，因此笑道:“起来吧。青枝，带素琴下去熟悉一下环境。”

　　青枝应了，带着素琴离开，卫嘉对萧明珠说道:“你回去帮我多谢外祖母的好意。”

　　萧明珠点头，又问道:“怎么没见着娇娇和阿昭？”

　　卫嘉道:“娇娇去茶馆听别人说书，阿昭去参加宴会去了。你今日来德巧，若不是我回绝了，你只怕要空跑一趟了……咦，杨小姐没有给你发帖子么？”

　　萧明珠道:“杨汝玉提议的那个游船会？她发了，但是我找了个理由拒绝了。”

　　“你和杨小姐不合？”卫嘉试探着问。

　　萧明珠犹豫了一下，说道:“本不该搬弄是非的，不过我觉得还是提醒你一下比较好。嘉嘉，你最好离杨汝玉远点。她不是个好相与的。”

　　卫嘉坐直了身子:“怎么说？”

　　“京中都说杨汝玉是那什么第一美人，人美心善赛天仙，我起初也这么以为，直到去年冬天。那一天我去白马寺上香，正巧遇见她。当时人比较多，有个农夫不知怎么的，溅了泥点在她的裙子上，当然，她没有说什么。只是第二天我下山的时候听说山下某处的小草房被火烧了。你想想，又不是天干物燥的夏天，怎么那么容易就烧起来？我派人去打听，你想必也猜得到，那草房的主人正是那个农夫。从那时候我便知道，杨汝玉此人绝非善类。”

　　卫嘉脸色不太好，萧明珠笑了:“不管她是美女还是美女蛇，总之你她远点就是了。若她真来找茬，直接撕破脸更好——至少这她就有了顾忌，不敢轻易下手。”

　　卫嘉却想到另一件事。上辈子她落水会不会与杨汝玉有关？可杨汝玉为什么会针对她？

　　暂时将疑问抛至脑后，卫嘉对萧明珠道:“好，我听你的。”

　　斜阳西下时，外出的两个姑娘都回来了，知道卫昭没有出事卫嘉就放心了，提一个篮子去惜春阁找卫娇。

　　红袖在门口守着，见她来笑着迎上来:“大小姐。我们小姐在房里呢。”

　　卫嘉轻轻点头，推门进了去，卫昭在窗边坐着，一支手撑着下巴，眼睛望着缤纷的晚霞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柔和的斜晖罩在卫娇脸上，霞光在两颊涂抹一层淡绯，她眸光盈盈如一江春水。

　　卫嘉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来卫娇是怎么回事。这是思慕人的表情。

　　卫嘉开门的动静略大，惊醒了卫娇。卫娇转头，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姐姐！”

　　卫嘉应了声嗯，说道:“今日你明珠姐姐来了一趟，带来几盒她亲手做的海棠酥。从前咱们还没离京的时候你最喜欢吃，她让我问问你味道可还和原来一般模样。”

　　卫嘉将手里提的小篮子放到卫面前，卫娇吃了块，道:“还是记忆里的味道，好怀念。”

　　“你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卫娇没有送她，卫嘉关上门，给红袖使了个眼色。

　　红袖跟在卫嘉身后，随卫嘉走了一段路。

　　确定周围没人偷听，卫嘉严肃地问道:“红袖，今日你是陪娇娇一起出去玩的，你告诉我，今日可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遇见特别的人？”

　　红袖想了想，摇头:“没有。”

　　“你在仔细想想，娇娇她可有于什么男子接触过？”

　　红袖凝眉，似是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微微一变，说道:“好像是……有的。小姐今日去听说书，茶楼人极多，散场的时候熙熙攘攘，人潮拥挤，我与小姐被挤散了，小姐在人潮里脱不了身，险些摔倒，是一位公子护住了她，将小姐安全护送出了茶楼。”

　　卫嘉眸光微暗，迫不及待地问:“那男子左边眉梢下可有一颗痣？”

　　“没有。”

　　那就不是三皇子。还好，还好。卫嘉实在不愿意妹妹在同这位断送她性命的三皇子再有什么纠葛。

　　只要不是三皇子，卫娇喜欢谁她都不必再插手，于是卫嘉点头，嘱咐红袖不能将她问话一事泄露出去，回秋水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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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又是几日过去，不知不觉中，已是五月初。

　　卫嘉安安静静地坐在窗边，对着阳光绣嫁衣。她绣工不好，上一世的嫁衣是交由绣娘做的，但是嫁给江勉后她想亲手为江勉绣衣物，便下了十二分的功夫苦练技艺，只是在那之后不久就闹出了“外室”一事，这门技艺也就渐渐搁置了。

　　如今，她的嫁衣她自然要亲手做，不想假手他人。

　　穿针而过，收线，这时青枝进了房，将所有一旁伺候着的丫头全都遣了出去，包括素琴。

　　“这是怎么了？如此谨慎。”卫嘉随口问了一句。

　　青枝道:“小姐，阿武带着人来了。”

　　手一颤，险些没握稳针。卫嘉连忙放下手中物，站起来，急急问道:“他们现在在哪儿？可曾惊动旁人？”

　　“小姐放心，奴婢领着他们从偏门进的，守门的两个婆子我已调走，一路上也未曾遇到过谁。阿武和元香此时正在偏房，等小姐过去。”

　　“好，咱们这就去偏房。”卫嘉想了想又道:“把素琴也叫上。”

　　怕青枝多想，卫嘉开口开慰:“青枝，你和素琴是我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但若是有朝一日必须在你和素琴之间二选一，我必定是选你。只是我希望这种选择永远不要出现。”

　　青枝心下感动，原本因素琴得主子青眼的一点不快也烟消云散了，她低头以示恭敬:“青枝明白，青枝定会与素琴交好，不教小姐为难。”

　　“好丫头。”卫嘉握紧青枝的手。

　　再无多话，叫上素琴，主仆三人一同来到偏房。

　　偏房里，阿武和元香已经安顿好，见到卫嘉齐齐跪下行礼。卫嘉忙让二人坐下，先对阿武说:“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阿武道:“为主子办事，原是应该的。我这条命是老太太给的，为给老太报仇在所不辞！”说到最后，阿武已咬牙切齿，眼睛通红。

　　他口中的老太太，指的正是卫嘉的祖母方氏。

　　青枝一惊，不知阿武为何如此激动，卫嘉却是知情的，只是不能表现出来，佯装惊讶道:“报仇？祖母去世……难道是有人加害？”

　　“正是如此！”说话的是元香，方氏的丫鬟。她眼泪已经流出来了，复跪下，悲切道:“求大小姐为老太太报仇！一定让那毒妇生不如死！”

　　一旁的阿武也跟着一起跪下，向卫嘉磕头:“求大小姐为老太太报仇！”

　　这两个忠心耿耿的……家人！方氏对下人奴仆一向温和慈善，多次对他们伸出援助之手，可见老太太一片真心并未错付！

　　至于那凶手，卫嘉发誓会让她付出代价！

　　热血在卫嘉胸口翻滚起伏，卫嘉逼回眼泪，毫不介意地拉起阿武和元香的手，坚定说道:“你们将事情说出来，我发誓，定会给祖母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