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的荣光》三荞

17、曾经辉煌

　　元容的电影顺利的拍摄完毕，她成功的和陈希成为不错的可以随意交流几句的朋友，因为拍摄的时间没有拖得太长，元容回到学校的时候，恰好赶上了期末考试，因为请假扣了不少的学分，她要想拿到优秀有点儿困难，幸好她平常的功课没有拉下，老师们也有爱才之心，平日里要求严厉，考试反而放松了很多，她擦着良好的边赶上了优秀的末班车。
　　寒假来临，趁着没有工作和学业，元容陪着顾安笙出差去了一趟B市，主要是为了一些关于顾安笙父母遗产的问题，元容也不是很明白，只能听着顾安笙从容冷静的在会议桌后面同律师商谈，态度平和不见一点儿急躁，反而是在座的律师各个额头冒汗，神色紧张。
　　只是在最后结束的时候，元容闲着没事儿刷微博，发现不仅在微博上，还有其他的新闻杂志，甚至是新闻联播上都报道了这件事情：世界首富顾安笙将中国名下所有资产同国外资产一同整合，成立了大型的以电子商务为主的综合性集团，新集团的名字定为东元集团。
　　这件事情几乎是轰动了整个世界，中国乃至美国的各大新闻版面，财经版，娱乐版，时尚圈，乃至生活版都被这件事屠版接近一个月。
　　她诧异的看向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人，对方悠悠然然的翻着手里的文件，似乎丝毫都不知道网上的喧嚣。
　　不过，元容还是松了一口气。
　　顾氏以家电业起家，但是后面顾宁一创建铭烨公司并没有用顾氏一分钱，青州人很难区分两家公司，总是混淆，如今东元集团成立，铭烨一起并入集团，别人就不会再将铭烨同顾氏混了。
　　或者……
　　以后不会再有人称顾安笙爷爷创建的家电公司为顾氏了。
　　元容关注这件事之后，没有再同顾安笙多说，顾安笙也没有同她说工作的兴趣，他带着她去拜访了自己的老师：韩志胜。
　　B市有一个军区总部大楼，军部的将军们在基地训练办公之后会来这里开开会，或者做一些汇报工作之类的。
　　目前军区的一把手就是这位韩老将军。
　　韩志胜是同顾安笙的父亲顾宁一为忘年交，当年顾宁一曾经暗地里支持军方研发了一款军械用品，得以同韩志胜相交，那时候顾安笙已经五岁，他在表现出惊人的智商和商业天赋之后，却在军事方面展现了自己的兴趣。
　　五岁的时候，他已经能够熟背《孙子兵法》和《战争论》等一些基础军事书籍，韩志胜见猎心喜，毛遂自荐想要收顾安笙为徒弟。
　　顾宁一也在为儿子的兴趣理想而苦恼，想要为他多积累一些人脉，因此欣然同意韩志胜的自荐，就这样顾安笙成为了韩志胜的学生。
　　如今，十五年后，韩志胜已经成功站在中国军事顶端，达到一个男人在一个领域能够做到的最大成就，顾安笙却在一个同军事没有丝毫相干的领域里走到最强。
　　韩志胜有着军人普遍的特征和容貌，他虽然出身军部世家，但是却是从基层一步一步走上来了，能力毋庸置疑，如今年纪渐长，见识越发的深厚，内敛的气韵沉稳，沧桑刚毅的面容在看见顾安笙的时候露出几分微笑。
　　“安笙，你终于来看我了？”
　　顾安笙也露出两分笑意，一向内敛不喜形于色的脸上露出一点点敬重：“老师。”
　　元容很守礼的对韩志胜弯了弯腰，退出办公室，在会客室里等两人说话。
　　韩志胜看着顾安笙坐着的轮椅，眼底的惋惜痛色一闪而过，随后微笑：“这两年瘦了很多，在外面吃了不少的苦头。”
　　顾安笙倒是并没有多么在意的样子，不曾在意的回答：“您也说过，人生滋味，只有经历过才能沉淀下来。”
　　………
　　元容对红着脸一板一眼的送上白开水的将军副官笑了笑，对方看起来有点儿拘谨，严肃的对她点了点头，转身退了出去。
　　元容开始对着那杯茶水发呆。
　　其实，少年时候的顾安笙看起来谦和，内里却是桀骜肆意的，他看起来性格沉静，行事老辣，元容却是知道他心里固有的高傲和矜持。
　　顾安笙对于商场上的机锋没有多少兴趣，不论中了多少标，股票涨了多少，完成了多少合作案，他都没有多么在意。
　　但是他会在军事格斗上面小胜了对手一把之后，抱着她转一圈，在她脸上亲一口看着她脸红瞪着他的样子放肆大笑，他会在军部的模拟演习里指挥一场胜战之后带着她出去大吃一顿，少年从军，顾安笙的身量抽高很快，他会在出门谈生意的时候带着她出去玩，顺便在马场骑着骏马溜一圈。
　　他也会在元容心情不好的时候，带着她去游戏厅里横扫千军，他赢回一堆游戏币给她，她负责全部输掉。
　　元容有一个大大的储存室里全部都是各种娃娃，那些都是顾安笙在抓娃娃机，垂钓，射击气球这样的地方迎来的，那时候，游戏厅和游乐园里都知道有一个小孩特别厉害，总能赢到很多娃娃给他的小女朋友。
　　甚至，顾安笙也带着她闯到地下赌场，迎来一大把的赌钱，在引来赌场人员注意的时候悄悄的溜掉，像是玩一场实时卧底大冒险。
　　后来，在顾安笙出国回来的时候，元容自暴自弃都已经放弃自己的时候，他拉着她要她同那些狐朋狗友断绝关系，要她好好学习，他休学在家那半年是管元容管的最严苛的时候，但是在那个时候，他也会在元容成绩有一点点进步的时候带着她出去兜风。
　　她还记得他一身皮衣皮裤，黑色摩托车停在她面前扔给她一个头盔的样子，少年身量高挑纤瘦，有着少年人的飞扬和青年人隐约的挺拔雏形，他带着她骑摩托车去郊区飙车，一路都是青草和乔木的芳香味道。
　　他也不止一次的出手教训道上找她麻烦的那些混混，她学校里的老师都知道她有一个特别护着她的哥哥，虽然是少年的青葱，却带着成年人才有的老练和冷静。
　　曾经这一切的飞扬跋扈都是元容所拥有却未曾珍惜的，当她那个护着她，宠着她又管着她的顾哥哥一点点失去曾经的张扬，变得沉郁，冷漠，温和甚至柔弱的样子时，她才知道，有些事情，无法挽回。
　　…………
　　作为韩志胜唯一的弟子，顾安笙有着一手好棋艺，尤其是围棋，同韩志胜多年厮杀积累下来的战果，甚至可以让他去当一个专业的围棋运动员。
　　“输了一目半，你倒是挺会让的。”韩志胜看着棋盘上纵横交错的黑白棋子，笑的很是欣慰。
　　虽然师承韩志胜，但是顾安笙的棋风仍旧带着极为特别的个人风格，看似一往无前有勇无谋的横冲直撞，总是能够独具慧眼的占据优势，然后层层布局，一环套一环的阴谋诡计，似乎杂乱无序实则诡谲多变的狠辣风格，杀敌致胜又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是老师技高一筹，我甘心拜服。”顾安笙一颗一颗的收回棋桌上的白子，语气平静而又自然，似乎说的极为认真。
　　韩志胜嗤笑一声，随后也开始收拾上面的黑子：“这些话你骗骗商场上那些被你溜着玩的小家伙们去吧。”
　　顾安笙面色无奈：“我比他们还要小呢，老师。”
　　韩志胜上下打量顾安笙，这个孩子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他看得出来。
　　以前这个孩子也沉稳谦逊，脸上总是一副恭谨贤良的沉静样子，他却看得到他眉宇间淡淡的冷漠张扬，以及藐视一切的高傲。
　　如今，他依旧是恭谨贤良的沉静样子，眉宇间却带着一抹挥着不去的戾气。
　　韩志胜笑了笑：“军人，身上总是带着一点点杀气的，你现在倒是比以前还像一个军人了。”
　　顾安笙毫不在意的一笑：“不管是在任何战场上，没有一个士兵会是残废的，尤其是这个士兵残废的还是双腿。”
　　这个理由，他曾经写在西点军校的退学申请手续上。
　　韩志胜看着收拾干净的棋桌，再次往上面放下一颗黑子，不动声色的开始了新一轮厮杀：“之前发给你的项目看过了吗？”
　　顾安笙对于他悄无声息的开始并没有抗议，而是从善如流的也放上了一颗白子，他的手纤瘦白皙，在阳光好像也散着淡淡的荧光，手背上细细的青筋能够看到一点点沉淀的暗紫色，趁着那白玉的棋子也失去了光泽，韩志胜却将目光停留在那青紫色的血管上，不太健康的暗沉颜色，似乎无声的在告诉他顾安笙这两年的身体状况堪忧。
　　“军工项目，我暂时还没有功夫参加，如果您不是很着急的话，给我一年的时间。”顾安笙的回答很随便，好像那并不是涉及国家安全的机密项目。
　　韩志胜也没有顾安笙如今还有一张美国国籍的自觉：“不算太急，到项目确定启动也得两年的时间，你知道政府那边办个事总要墨迹两圈。”
　　顾安笙点点头：“如果两年的话，您可以放心，这并不是什么难题，我会记得提早做准备的。”
　　“确定要动手了？”韩志胜沉声问着，手里的黑棋不受半分影响的落在棋盘上，顾安笙笑一笑，温温和和的样子，看起来就好像闲话家常一样，随随便便的往棋盘上扔了一颗白子：“有些事情，总该有个了结。”
　　韩志胜点点头：“是该有个了结。”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顾安笙手里的白子紧跟着他的白子落下，整个棋盘再一次黑白纵横，铺满了棋子。
　　韩志胜看着被白子占据大部分空间的棋盘，无奈的笑了笑：“你这是在报仇吗？”
　　“我一向瑕疵必报。”顾安笙很认真的同韩志胜强调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