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的温暖》平凡与流浪

8、如此再见

　　白墨的心咯噔了一下，有了一种不详的的预感，“酒后乱性？还是被人陷害？多么老套而又经典的情节啊。”良好的教养让他忍住爆粗口的冲动，即便再不愿意相信和面对，白墨依旧把有些酸涩的头颅扭了过去，却意外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女孩除了有些红肿的眼睛外，其他的一切，都分外美好，她的脸在缕缕光影的照射下，像安睡在人间的天使。白墨紧绷的神情放松了下来，不知名的感觉浮上心头，修长的手情不自禁地抚摸着身边人红肿的眼睛，神情有些恍惚。
　　女孩对他的抚摸似乎有些不耐烦，纤细的手从薄被里抽出来胡乱挥舞着，翻了翻身，脸庞反复摩挲几下白墨的手臂，又倚着他睡了过去。
　　白墨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心动了，但是，这样的感觉，美好的有些不真实了。随着时间的流逝，白墨意识到今天是自己的第一次上班，不能有丝毫的闪失，轻轻起身把手臂抽了出来，将女孩身上的薄被盖好，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自己的衣服，优雅的穿好并把褶皱抚平，便准备离开。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掏出口袋里的纸和笔，依旧苍劲有力的白墨两个字，却有些微的潦草，但是比上次多了两个字和一串电话号码——“等我”。白墨把纸条轻轻放在女孩能看得见的床头柜上，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谨慎如他，即便对女孩有些不知名的情愫，也想要去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对手的刻意陷害，调查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走出门看到走廊布局的一瞬间，便意识到，这个酒店，是清蓝国际酒店，是许渊生他们家的企业，既然这样，那办一些事就容易多了。他边给李秘书打电话让他过来接自己，边按照记忆直直的走向监控室的方向。
　　监控室在遵循规定的情况下，严厉禁止他进去查看任何影像资料。白墨让他们给酒店经理打电话让他过来，等到酒店经理到来后，他拿出许渊生之前给的VIP金卡，监控室里的人都下意识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恭敬地站在一旁对他鞠躬。因为他们都知道，在清蓝国际酒店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拿清蓝国际酒店VIP金卡者即董事长，拥有任何权限。对于清蓝国际酒店来说，VIP卡很多人都可能有，金卡一些人也有可能有，但是清蓝国际酒店的VIP金卡全球不超过十张。所以白墨在总经理殷勤的招呼下，走进了监控室。他也知道清蓝酒店的规定很严格，所以只要求把昨天晚上凌晨一点到三点2408房间附近的影像资料找出来就好。
　　但是等影像翻出来之后，白墨却有些失望了，因为里面除了自己和女孩先后醉醺醺地进入房间外，什么也没有。甚至于，自己进去的时间比女孩早半个小时。按理说，没有房卡，自己是不可能进去的。白墨再聪明，此刻也有些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手指开始无意识地敲打着膝盖，陷入了沉思。恰好李秘书打电话说到了，白墨挂了电话，删除了影像资料，便迈着修长的双腿走了出去。
　　他出了门口，便看到一辆低调的黑色的车停在一旁，而李秘书在旁边恭敬地站着。白墨坐上车后，接过李秘书递过来的文件，强迫自己暂时忘了这些事，等晚上再过来问清楚，便低下头认真翻阅起了资料。
　　李秘书虽然有些疑惑白墨并没有回安排的公寓，但他依然目不斜视的开着车，没有多说一句话。
　　黑色的车在马路上快速行驶着，一切都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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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平凡依旧盖着薄被安静地沉睡着。

　　突然，一声尖锐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平凡不耐烦地把枕头按在脑袋上，试图去阻止铃声对自己的打扰，但是铃声依旧不依不饶的钻进平凡的耳朵里，平凡气恼地抛开枕头，闭着眼睛摸索着在床头柜上响着的手机，纸条不幸飘落在地上，翻进柜子底下不见了踪影。平凡毫无所觉，抓起手机放到耳边，带着浓重的尚未睡醒的起床气，闷闷的，但是依然能听出语气里的不满：“干什么呀！我讨厌有人打扰我睡觉啦，啊啊啊啊啊……”一贯的温柔形象尽失，变得蛮不讲理。原来天使也是有起床气的呀。

　　另一边的人仿佛料到了她的反应，将手机微微偏离耳朵，装作掏了掏耳朵后，慢悠悠的开口，“萧小姐，很抱歉影响了您的睡眠，但是呢，如果您还记得今天的面试的话，我也不来自讨苦吃了。当然，您也许会认为自己的才能已经不需要面试了，这我就无话可说。”话音一转，接着不怀好意地说到，“现在是下午两点，面试时间是三点，从您所在的位置出发到骋凰日报需要四十分钟的时间，除去化妆洗漱，您的时间不多了。哦，对了，现在已经过去两分钟了。”
　　平凡听到玉玉不怀好意的提醒后，一瞬间清醒了过来，对着电话快速说了声，“懒得跟你贫，再见！”便急忙起床，忍着疼得快要裂开的头颅开始洗漱打扮，全然没时间细想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玉玉无奈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摇了摇头，踢掉拖鞋，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准备去上班。
　　平凡赶到骋凰日报的时候，差一分钟到三点。因为是从国外空降回来的的新总编，与其说是面试，不去说是提前一天来进行工作交接。
　　在周围人好奇的眼光下，平凡被秘书小姐直接带到上一任总编的办公室。平凡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位慈祥的老头，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他的脸逆着光，有些看的不是很清楚。
　　平凡礼貌的问着好，微微弯下身子。

　　窗外的光从窗纱透了进来，带着金黄的光晕，一闪一闪，在女孩细嫩的面庞上留下了斑驳飘渺的痕迹，洁白的衬衫随着风微微飘动，有些不真实了。

　　坐在座位上老人并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在对平凡点了点头后，便说到，“请坐。”
　　平凡端正的坐下来，有些拘谨的抬起头，看到老人熟悉的脸庞，不禁愣了愣，眼睛一眨一眨，粉嫩的嘴唇不自觉的吐出，“您，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说完后盯着老人看了许久，等反应过来后不禁有些懊恼，低下头轻轻蹙起了眉头，多么老套的搭讪台词呀，竟然就这样发生了。
　　老人就这样看着平凡，嘴角上扬，笑了起来，细碎的皱纹顿时生动了起来，让他显得有几分年轻。他的手点着桌子上的资料，对着平凡开口，“好久不见，糖果小姐。”
　　平凡经过老人的提醒，记忆一下子涌进脑海：去年她在投递简历的路上，遇到了一位突然晕倒的老人，她自己也经常会发生这样的事，看得出来这位老人是血糖有点低了，就拿出随身携带的小糖果，和周围的热心人群一起救醒了他。因为当时时间比较赶，所以没等老人彻底苏醒，就离开了。随身携带的资料却在无意中丢失了，虽然不至于让她失去工作岗位，但也算一个小插曲吧。
　　老人看着平凡恍然想起的样子，轻轻咳了咳，说到：“谢谢你当时的帮助，如果不是你，老头我说不定就直接过去了。我儿子在美国工作，当时他带我出去逛逛，没想到随身文件被抢了，他让我先等着，自己去追了，因为里面的东西比较重要，我一时着急，血压就不正常了，多亏了你。”
　　平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摆好自己的脚，轻轻的说：“主编，我，……其实在那样的情况下，每一个人都会帮助的，这没什么的。”
　　老人看到平凡这样谦虚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更加扩大了，看来，蓝家那小子没推荐错人。他也是在蓝家那小子给出资料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姑娘是当初救自己的小姑娘，观察了许久才决定聘请她，改变骋凰的现状。
　　老人放心的点了点头，开始郑重的介绍：“你好，我姓汪，叫汪清明，是骋凰的创始人。”
　　“社，社长！对不起，之前多有冒犯，请您谅解。”平凡听到老人的自我介绍，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前面深深鞠了一躬。在新闻界，骋凰的创始人是一个传奇，他在短短两年里，将骋凰日报的知名度提升到国内前几，甚至于直逼第一的宝座。另一个传奇是，二十多年过去了，除了知道骋凰的创始人叫汪清明之外，没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样。
　　“没事，你坐吧，都是老头我太保守了，不想出镜，你没认出我是正常的。因为报社现在出了点问题，我才回来坐镇的，我给你说一些目前的的问题吧，希望对你有点帮助。”老人摆摆手，收起脸上的笑容，立刻变得严肃端庄起来。
　　“好的。”平凡端端正正坐好，直视着老人。
　　“我想你也有耳闻，S市近几年发生了一些状况，祸及报社，我们内部也出现了一部分的人员腐败，制造出的新闻失去了应有的真实性，一些人也丧失了新闻人的职业道德操守，唯利是图，报社内部很是混乱，频临倒闭。我也是不久前得到这个消息的，急忙从国外赶了回来，收回所有股份，毕竟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手创造的一切毁掉，我也不可能。但是，我年事也高了，没有那么多精力重新来过，所以希望找一个人可以让报社恢复曾经的辉煌。你，我也观察了很久，你在美国发表的论文我也看过了，所以，我可以相信你吗？ ”虽是问句，老人却一脸笃定和不容置疑，上位者的威严在他的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平凡郑重的点了点头，认真地看着老人的眼睛：“谢谢您的信任，骋凰一直以来就是我的梦想，能在这里工作和学习，是我的荣幸。”平凡没有想到骋凰今日是这样的境地，也许很多人会感觉无能为力，甚至于放弃，但是她，不会。并不是她就有多优秀，只是，有些东西，只关乎信仰。

　　老人欣慰地点了点头。终于从桌子后面的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平凡的面前 ，伸出了右手。

　　平凡看到老人的行为，急忙站了起来，也伸出了自己细嫩的手。

　　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一面沧桑，一面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