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他的城》阿紫的夏季

3、荷尔蒙

　　封澈让封云面壁思过，韩非和他在学校向被打小朋友的家长装孙子的道歉让他心里有些烦躁。韩非蹲在封澈家院子前的芒果树下堆砌着整整齐齐的石砖上，看着眼前他站着挺拔的跟棵青松似的望着远方抽着烟就知道他不爽了。韩非感到自己弯着的这条腿麻的不行就像被电流过了一遍，小心翼翼的站起，抹了把脸。又拖沓着脚步进屋里看看那个小可怜，小孩正红着鼻头直勾勾的盯着眼前墙壁上不存在的小黑点。韩非摇了摇头，这兄弟两一个德行。能耐心的为一件事耗费半天时间，他都饿了还不消停。韩非拎着手机带跑到封澈旁一把扯过他嘴里的烟，不耐烦的嚷嚷道：“封澈你小子有完没完了，都一个多小时了。小云再站下去就该血液不通了，而且我饿了，很饿。”封澈白皙的脸庞在路灯的映照下显得越发惨白，他再不吃快胃疼了。
　　韩非率先进屋把灯打开，封云那小祖宗姿势不变还是在黑兮兮的屋子盯墙，韩非表示很服，男子汉一个。“阿澈，我先回去，再不回去我妈又得念叨我了。你喝点水，省的又胃疼。”韩非倒了了杯水放在他面前自己就走了。封澈看了看还在墙角罚站透着委屈和落寞的小背影，清了清嗓子。“小云，来哥哥这。”语气无比温柔，封云小脑袋和机器人似的僵硬的先转过来看了看他哥有点苍白的脸。就慢吞吞朝沙发走去，一个飞扑就背朝外坐在封澈的怀里，低声的抽噎了一阵。
　　封澈接住他搂在怀里，叹了口气，摸着他的头在等他平静下来。“小云，告诉哥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你想想你不说哥哥当时又不在你班里，怎么会知道呢？”封澈腾出一手抽出一张纸巾搽了搽封云通红的脸蛋，帮他擤了下鼻涕，顺手扔进垃圾桶。“哥哥，是夏天宇自己先说我的，所以我才打他的，他很讨厌。”封云睁着两只大大的眼睛蕴满委屈抬头瞅着他控诉。封澈安抚的摸了摸他的脸，轻声道：“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哥哥，夏天宇都说你什么了？”
　　封云又低下小脑袋，绞着手指，气愤的说：“夏天宇说我是一个没有妈妈的野孩子，爸爸是个烂赌鬼。说我们全家都不是好东西。”说完就又趴在封澈的怀里，眼泪鼻涕都搽在他的白T恤上。封澈沉默半晌，这多半是夏天宇听别人说的学舌来的。“小云，你记住哥哥的话，你是个好孩子。爸妈的事你不用操心，没事的，知道吗？你每次的测验就要赢过夏天宇知道吗？这样你就比他厉害，记住不要动手，除非在你觉得自己快要受伤的时候那就另说。有什么事记得要告诉哥哥，哥哥会帮你解决的。”封澈不知道听过多少比这还难听十倍的话，特别知道他的感受，可是现实就是这样，他能做的也就这样而已。“哥哥，我知道我错了，我明天去和他道歉，他好像真的很痛。哥哥，我饿了也困了。”封云别扭的在他怀里扭了扭，伸手戳了戳封澈劲瘦的腰部。封澈把封云抱到他自己的房间里让他先睡觉自己去做饭。
　　已经一个月了，夏阳终于通过试用期，给箫正微信发了个笑脸的图片。几乎是秒回的速度夏阳的手机就响起，箫正这二货不喜欢打字只会马上打电话的风格估计是改不过来了。“二货，干嘛呢？”夏阳躺在宿舍的一米二的床上，姿态慵懒的说着。箫正的大嗓门马上就传来，“夏大爷你丫的声音和猫叫春似的，该不会是还没起床吧。”“嗯哼。”夏阳嘚瑟的逗他。“丫，人比人得气死了。恩， 夏爷爷。”箫正明显沉默下来，夏阳知道这铁子是要和他灌输人生道理了。每次有啥特别严重的事，就会喊他夏爷爷。“有话就说，别婆婆妈妈的。”“夏阳，你知道你不能再这样混下去了。你也不是主动辍学，你可能就是点子有点背和学校犯冲呢。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吧。”箫正干干脆脆地把话倒出来，感觉自己才是夏阳的亲生爸爸。夏阳转过头把脸朝向窗户那边，太阳光线迫不及待地透过玻璃窗灌满整个整个小屋，好像他的世界也跟着充满光明似的。大约是夏阳的沉默时间过于长，箫正靠在校门口等他的新交的女朋友买饮料，踢了下脚边的小石头。“恩，我知道，别操心了。”“恩，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我女朋友不耐烦了，先挂了。” 夏阳把手机扔到床尾，眯缝着眼瞅着窗外树上的鸟。希望这种东西，是否离他太过遥远？夏阳想起今天是正式上班不好意思迟到，又去床尾看了下时间，15点，刚好。
　　封澈有时觉得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建筑专业，纯粹是找抽吧。要看一大堆的专业书要看，还得画图。哎，韩非从后面凑过来一把抢过封澈桌子上的图纸，又坐回自己位置上。把封澈的图纸慢慢的铺开看，旁边的同学见状也都围了过来。韩非只看了几秒就卷起来，把周围好奇的脑袋像打地鼠一样，一个个的谁也没漏的打了一下。瞬间哀嚎声遍地，韩非哈哈大笑着把图纸扔回正瞪着他看的封澈怀里。封澈也不禁勾了勾嘴角，全班都知道他画画不行，每次都会有一个新的笑点，下次得找个东西装着，藏好。
　　下一节课刚好是画图课，封澈把要交的图纸塞到课代表韩非身上，迅速开溜了。韩非了然的笑了笑，“你小子最近去食堂，去的有点早啊。”封澈挑了下眉，心下一惊，又无所谓的笑笑。“你不是也知道这种课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无声的折磨，我得去透透气。”韩非了然且同情看了看他，一挥手。“去吧，去吧。不过只限这一次了，你已经一个月都不等我就去吃晚餐。”封澈拍了拍韩非的肩，对他故作委屈哀怨的神情视而不见，只是点了点头。
　　于是夏阳就又见到了上次在便利店搭讪他的男学生，迈着长腿端着晚饭又坐在他对面。夏阳突然觉得有点窝心，好像他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也有了貌似熟悉的人。毕竟看了整整一个月的脸，而且是张五官俊朗分明，轮廓深邃，宽肩窄臀的，又有一双矫健均匀的大长腿。这样优秀的外貌条件不但会令女生影响深刻，对男生来说其实也是一样的。夏阳一向不太会认人，除非长得有特点的，比如长得像眼前这样的，他都会记住。总而言之就是看颜值，夏阳不否认他自己也是个肤浅的外貌协会。夏阳默默的往嘴里塞了块麻辣豆腐，最近他喜欢上吃辣。
　　在夏阳以为今天的晚餐时间又会在他们两个默默无言的情况下度过时，封澈递给他一个粉红色的信封。夏阳真的吃惊了他睁大自己有点下垂的狗狗眼，吞了下口水。“你给我的？”封澈自然地从夏阳心相印纸巾中抽出一张抹了下自己的嘴唇，点点头。午后的阳光还很炙热的洒在封澈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欲发显的他脸的白皙，皮肤好到透亮。“夏阳，正式认识一下，我是封澈！！！”封澈把手伸向夏阳，夏阳整个人都感觉被太阳晒懵了。
　　大概是今天太阳太大了，少年荷尔蒙什么的总是有些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