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马月光飞去》三木大人

39、雪莲

　　少年对这俩货表示无语，什么永生之境开辟先祖，完全扯淡好嘛！
　　就赤焰皇那家伙，脾气暴躁得不行，明明肉身已亡，还非得想要重塑，费劲心思将这些人类弄过来，打破两界的正常秩序，哪怕重塑肉身成功，搞不好永生天道，一道天雷下来，前功尽毁！
　　少年轻轻叹了口气，道：“□□已经腐烂的魂灵承受不起万物的敬仰，你们不必放在心上。我只在白日出现，焰皇的禁制我解不了，若要离开，你们需等到夜晚成功打败他，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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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得好像很容易一样。”夏延小声嘀咕。
　　“我会让雪莲帮你们的。”
　　“雪莲是谁？”
　　“见到你就知道了。”少年道。
　　“……哦。”
　　太阳东升西落，白日的时间其实很短，夏延推开窗户，望着和焰海交相辉映的夕阳慢慢沉落，有些感叹。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火焰与夕阳的碰撞，有种激烈挣扎的美。橙红的光芒将夏延的脸照得有些奇异地炫目，心突然就宁静下来。夏延静静地看着夕阳收敛光芒隐没地平线，火焰暗淡化作灰烬被流水所淹没。
　　夜渐渐来临了，暮色里提着复古铁灯的少女赤足踏莲而来，橙色的衣裙无风自摆，身形轻盈似蝶，垂在胸前的两条麻花辫子闪烁着萤火之光。
　　太美丽了！
　　夏延和小黑都看呆了！
　　少女走到小屋门前，门上的蔷薇花印微动，门自动打开。少女目不斜视径直走到了少年身前。
　　渐渐靠近，少女手上的灯发出如梦似幻的白雾和以及微微的悲鸣声。
　　少年嫌弃地后退，“你成天提个破灯不累吗？”
　　少女微微一笑，“累呀，可是每次过来，路上那些魂灵叽叽喳喳吵得我脑袋抽疼。”
　　夏延回过神来，眼睛扫过她手上的灯，才看清楚，那灯内竟是绽放着一朵晶莹剔透的莲花，那花散发着柔和洁白的光，照得少女无比的缥缈出尘。夏延被少女的美所吸引，声音轻柔地问：“请问你是雪莲吗？”
　　少女转过头，眉目清淡地打量着夏延，冷淡道：“你认识我？”
　　夏延指了指身形越发薄弱的少年，说：“他向我们提起过你。”
　　“哦。”少女回眸看了少年一眼，没有多大反应，黑曜石一般的水眸纯真清澈，让人忍不住看了又看。
　　少年道：“雪莲，你帮我带他们出去吧。”
　　“带他们出去？去哪？”少女偏头，眼里有疑惑。
　　“人界。”
　　“她们是人类？”少女大吃一惊道。
　　“嗯。”
　　少女清淡的脸一下子炸了，“你脑子没问题吧，怎么也和赤焰搅和起人类的事了？”
　　少年没有说话，目光落在昏迷的钟玲身上。少女顺着他的目光终于注意到了钟玲。昏迷的女人气息微弱到已经感受不到，唯有身上柔和的蓝光显示着一息尚存。
　　少女不可置信地转头看着少年，语气受伤地说：“你竟然将冰魄给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类。你知不知道，没有了冰魄不仅你无法保持形体，就连我的灵识也很有可能破碎。”
　　少年轻摇了下头，道：“你的灵识是完整的，不会受到冰魄的影响。”
　　“那你呢？你就这么不在乎吗？”
　　少年微微一笑，道：“我现在虽是魂灵，但数万年的生活却也太无趣了些，能摆脱掉也无所谓。”
　　“那怎么行！”少女言辞激烈道：“你是永生之境的开辟先祖，不能就这样抛弃永生之境的生物，你的魂灵若亡，届时姜水枯竭，赤焰之火会将永生之境燃烧殆尽，难道这些你都全然不顾了吗！”
　　没想到少年却极冷漠：“永生之境怎样，与我何干，什么先祖，呵，不过是骗世的说辞而已。当年天降赤焰火，那火恰恰劈中了山峦之巅的姜水池，彼时姜池破损，姜水四溢。我当时初见灵识，恰被劈得肝胆俱裂，心头血洒落姜水，凑巧孕育了这些生物。”
　　夏延听后哭笑不得，原来有的真相真的不是想象中那么传奇伟大，他可能真的只是偶然。
　　雪莲却仍是不放过他：“可即便如此，那么你又何必为了个将死的人类，不惜连冰魄都不要了。”永生之境万万年，何人有资格敢获得他的冰魄！
　　雪莲的痛心表现在脸上，并不理解他的做法，更因他的冷漠不在乎而心寒。噬灵城孤寒寂寞，两人相生相伴万年，到头来竟是这么个结局，怎能甘心。
　　少女看着夏延，目光轻蔑，如视蝼蚁，轻飘飘道：“性格懦弱，言辞不爽，犹豫又没有决断力，能活着全靠坚韧不拔的毅力。”这样的人她连看也不想多看一眼，更何谈帮忙了，绝无可能！
　　“我是不会帮他们的，与其这样做，我宁愿赤焰的火一把烧个干净。”
　　“……”夏延叹息，果然人还是不能看外貌的啊，说话真是太诛心了。
　　少年：“你这又是何必。”
　　少女：“确实没有必要，几万年来，你我亲自看着天下生灵一个接一个踏上死亡之路，随着逐光之影来到噬灵城，它们互相吞噬，强者生存，使得噬灵城得以发展壮大。而你现在竟就因为无趣却要放弃噬灵城，放弃永生之境……”
　　少女越说越激动，原本冰雪般洁白的脸也因此变得微微红润。
　　少年伸出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脑袋，道：“那么你想怎么做呢？”
　　夏延看着他的手，吓了一跳，他的手竟然变得犹如透明了一般。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又怕惊扰到情绪激动的少女。
　　少年撇了她一眼，专注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没想到少女这时却哭了，泪水化作萤火，满屋子飞舞然后消融。
　　“你不能死，哪怕没有形体，你的灵魂也要长存！如果救这三人类是你心之所向，那么我可以帮你，但请你一定要收回冰魄。”
　　“来不及了。”少年握住了她的手：“带他们走吧，送他们离开，如果还来得及带回冰魄的话，这样无趣的生活也还能继续下去。”
　　少年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待要消失时，昨晚的红衣少年凭空出现在他身前。红衣烈火，让夏延一众不能近身。
　　“你以为他们走得了吗？”红衣少年讽刺地说：“身体不堪一击，若不是看在上万年的情分上，真想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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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想要说点什么，但却已经发不了声音。身体消失的瞬间，红衣少年取代了他的位置。
　　他睁开火红的眼眸，冷冷地扫过他们，昨晚未能开始的事情，眼下他倒要看谁还能阻止！
　　雪莲提着灯挡在了他面前：“焰皇兄，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赤焰皇撇了她一眼，不咸不淡道：“你躲了我九万五千年。怎么？这会儿为了他，你也要和我对着干！”
　　“我不见你，是因为对你的所做所为不敢苟同，和其他人无关。”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