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那个兆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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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偏黄昏的时候，山上已经有些黑了。金木等前原值日完毕，一同出了校舍。
“抱歉，金木老师。”前原不好意思地挠头，“让您久等了。”
“下次不要在做值日的时候去本校舍玩那么久了，晚上一个人下山很危险的。”金木把门上锁，一边说教。
“我忘记今天值日了嘛……而且我们差点踢球赢了本部的人呢。”前原吐舌。
“和本部的人玩得起来是好事，但是要小心别被理事长发现了。”
金木拿学生没办法，无可奈何地只是口头警告。
两个人闲聊着穿过树林下山，在分岔路口道了别。
金木很快就到了公寓，正拿钥匙出来开门，手机同时响了起来。
“咦？”
金木进门，把钥匙放在鞋柜上的小盘子里，用脚把公寓门勾进来关上的同时从包里翻找出手机，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发出半遗憾半疑惑的声音。金木原本以为是永近，还想着是不是有急事。
这个时间……会是谁？
“你好？”
“你好，请问是金木君吗？”
“我是。您是？”
对方松了口气，笑道：“太好了，我还担心这个号码不正确呢。抱歉，这么晚打扰了，我是前田敦子，你还记得我吗？”
“前田小姐？”金木难掩吃惊，“您怎么会找我……您认识我吗？”
是发现了南姐还活着的事情吗？
“那个，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烦金木君……”前田歉意道，“请问你后天…星期五下午有时间带我去东京大学参观吗？”
“我？”金木更加惊讶了，“这么问有些失礼，但是为什么是我？”
“是迹部君向我推荐你的。”作为半个演员，前田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原本是想拜托他的，但是迹部君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刚好我有点事情想向你了解一下…可以吗，金木君？”
“我明白了。”金木说，“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星期五的下午三点吧。如果金木君不方便的话，时间还可以变动。”
“那个时间我没问题的，那就到时候在学校正门口见面吧。”
电话挂断。前田微不可闻地松口气。宫泽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
这人焦急事态的发展焦急到跑到前田家来了。
“成了？”
“成了。”
宫泽激动得做了个胜利的姿势，仿佛国家队进球了一般。
“你真的变了很多。”前田视线上下移动打量她，淡笑道。
宫泽不好意思地搔搔脸颊，“毕竟毕业了嘛。都不再是学生了。敦子你也变了很多啊。”
“如果是好的方面的变化就好了。”前田摩挲了一下手腕上的两枚手环，有些感慨。
“总之谢了，敦子。”宫泽从沙发上起身，拿拳头轻轻锤了一下前田的肩膀，咧出大大的笑容，“和以前一样，以后有什么麻烦事尽管跟我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
前田握拳，也轻轻地回了她一下。两个人不约而同相视一笑。
金木这边挂了手机，那边座机就响了起来。这次是永近。
金木脱了鞋走进室内，接通了座机按下外放，手上解开了衬衫上的两颗扣子，隐隐约约露出锁骨。
“晚上好——”
“晚上好…英，你在干什么？”
被点名的人呼呼几声：“我好热啊。”
“你有开空调的吧，快点把汗擦干穿衣服，不然会着凉的哦。”
永近裸着上半身抱着手机在房间地板滚来滚去。
“让我再舒服会儿嘛。”
“舒服完之后病了就有得你受的啦。”一个学生一个挚友，皮得金木摇头。
永近嘻嘻哈哈：“我要是病了有金木在身边就不难受了。”
“又拿这招。”金木的身影在座机前晃来晃去，永近看不见的时候只有声音远远传来，“我可不是每次都会被你逗到的哦。”
“不过你真的每次在我病的时候都会来照顾我啊。”永近停下滚动，眨巴眨巴眼，“不是吗？”
“你又在假装可爱吗？我看不见——”
金木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永近接下来会怎么做。往常被他调戏惯了，现在一留神连对方张口说什么都知道。
他换好家居服从房间里出来，屏幕里的永近呲牙咧嘴眼泪汪汪的。
金木叹气。
“撞到脚趾了？”
“呜”
“药油在我房间书桌别上第三个抽屉里。”
永近瞬间得逞地噗的笑出声。
金木一下就明白了，不禁扶额，“居然骗我…你好烦啊。”
“不烦不烦——”得到金木的关注，永近得瑟得不行，就差没摇尾巴，“金木吃饭了吗？”
“没，正要做。你呢？”
“我也没。”
永近把手机竖在床脚和地板之间，手撑下巴，仔细看里面那个穿上围裙的身影，“订了外卖。”
“好好吃些有营养的，别总是吃比萨。”
“我有控制体重——”
“我让你控制营养。”
“那你呢，你有乖乖吃饭吗？”
金木回头远远斜了他一眼。
“有。”
“真的？”
“真的。”
永近很满意。
“后天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吧，下午有人约我有事。”
“这样啊。”
不继续问下去？
金木切着切着菜觉得有些奇怪。
平时不是会追问到得到时间地点人物才罢休的吗？
没有谈话声，只有菜刀切在砧板上的咄咄音。从来没有和英相处时这么安静的金木浑身难受，就像是猛然从热源边上掉进空调房里，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英——”他扭头去看，愣在那里，“你在干什么？”
永近的手指戳着屏幕，反复点着好似在清点金木房间里的东西。
“英？”
“啊、啊，抱歉抱歉，我在跟别人发信息。”永近回应了一声，似乎告知对方自己不能继续聊天了，然后退出聊天界面回到视频通话，“今天我们系来了个新生，看着挺有趣的就和她交了个朋友。”
“哦……”
金木还没反应过来一样转回身面向灶台，呆了几秒才继续手头工作。
她…是女的啊？
咄咄咄咄咄咄咄咄咄
英…要有新的朋友了啊……
咄咄咄咄咄咄咄咄咄
我不认识的新朋友啊……
咄咄咄咄
菜刀音一顿。金木面对着墙，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原来能表现出这么傻愣的一面。
我在吃醋…啊？
“金木？怎么了怎么了？切到了？”
“没有，不小心发了呆。”金木朝背后挥手，示意自己没事，“你快点穿上衣服，等会儿外卖来了你难不成还要光着出去吗？”
“知道了啦。”
永近嘟嘟囔囔离开镜头去穿不知道被丢到哪里的上衣。金木双手撑在桌上，茫然地低头。砧板上菜叶被切得由规整到乱七八糟，完美诠释了动刀人的心理。
我…居然…吃醋……
他不清楚自己在难以置信什么。
骗人的吧…我很相信英的啊？喜欢上别人什么的，他不会做的。
心底有个声音反驳他。可是他刚才不仅没有像以前那样仔细过问你的事情，而且还在聊天中途跑去找别人了。
不对不对，我也会中途有事去找别人的，所以英做出这样的行为也没什么啊，再说了，只是一次两次没有过问而已，没什么关联的吧？
我没有必要、去嫉妒一个不曾相识的人吧？
金木勉强说服了自己。
他摇头试图甩掉那些杂乱的念头，整理了一下青菜继续料理，等永近跑去洗个澡回来两个人又继续聊上了。
北原里英不觉得永近英良有什么问题。只是大场美奈不信，在旁边吵得她烦得很，忍到某天中午在校园长椅一起吃便当的时候实在受不了，一拳下去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咳咳…你信我啊……”大场捂着自己淌血的鼻子，委委屈屈，“你才跟他相处了几天？指不定这是…那啥、迂回战术呢。”
“还迂回战术，你中二病没好吧。”北原无语，“这不就是正常朋友交往？饭堂吃饭、平时聊天、课间谈学习，我觉得正常啊。”
大场疯狂摇头。
“不正常。这些他只对金木君做过，怎么可能……”她猛地一僵。
“金木？”北原疑惑，“我怎么感觉这名字好像经常有人在我附近念叨？”
场景重现。大场再次扑到她身上，紧紧抓住北原手臂，震惊不已。
“你说你不会…被他喜欢上了吧？”
“……哈？”
北原瞪大的眼睛里就差没写上“你在开玩笑吧”的字眼。
“因为、因为，”大场慌乱道，“金木君就是永近的那个男朋友…永近只对过他那么做啊！不是迂回战术那就只能是他看上了你啊！”
“不会吧……”北原指指自己，大场点头，她自己摇头，“就我？还被永近君看上？你说我被学兰看上了还差不多…啊，说到她，我好像最近有看到她……”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啦！！”大场干着急，“金木君也不是个好惹的啊，传闻剑道实力已经在八段了但是因为年龄限制，只考了四段。”
“等一下等一下——”北原比了个打住的手势，“先不说永近君会不会喜欢我，你之前不是都说了这两个没有光明正大地说过在一起吗？搞不好人家金木君远在椚丘完全不知道我是谁，更别说拿把竹剑来砍我了。”
她摇头摇头再摇头，低头从大场便当里顺走一颗章鱼香肠，“你啊，别想太多了，就算剑道十段又怎么样，我当年在喇叭叭风靡各个女子高校的时候，他搞不好还在哪里苦读书呢。”
“还风靡各个女子高校…”大场嘟囔，觉得自己好心没好报，恶狠狠抢走北原的厚蛋烧，“明明就是喇叭叭附属而已。”
“喂喂喂，对前辈怎么说的呢，快快吐出来。”
大场做了个鬼脸。她们打闹一阵，很快又和好了。
“今天星期五，放学后一起去打游戏吗？”大场问。
“不啊，”北原吐舌，“我约了永近君一起去问问英文社团还收不收人。”
大场差点被噎着，“原来不是你被哄骗…你这不是自己往坑里跳么！！”
北原哼哼两声，“我又不觉得那是个坑。”
“鳗鱼学姐你冷静啊！！”
然而数小时之后，当北原和永近并肩走在校园里说笑时正好装上另一个方向过来的一男一女的那一刻，她亲身体会到不冷静便深陷修罗场（伪）的恐怖。
“咦…金木？”
“前、前田？”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那个兆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