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这是系统[穿书]》毕戈晓

33、第三十三章

　　两人离开之后，就踏上回天山派的路程。

　　他们御着剑往东北方向飞了一天，中途又休息了一会，最后到了一个不太热闹的小镇。

　　两人收起佩剑，在镇上找了一个客栈住下，第二天，李成舟和江有怀从二楼的楼梯走下来，在一楼大堂用餐。

　　李成舟和江有怀坐在桌上，饭菜很快就端上来，李成舟拿起筷子，刚用了一会儿，一个悠扬凄婉的曲调忽然从身后传过来。

　　李成舟一怔，就循声望去，从客栈敞开的大门可以看见外面坐着一个女子，她面前摆了一张琴，芊芊玉指搭在琴弦上，悠扬的曲子正是从她白皙的手指弹拨出来。

　　而那弹琴的女子身着青衣，头上戴着素雅的白花，虽然一身朴素，仍旧不能掩饰她美丽的容貌。

　　女子孤身一人，显然是卖艺的。

　　她专注地弹着琴，其时正是凌晨时分，家家户户的大门并不完全开着，路上偶尔会有行人经过，闻声驻足听了一会儿，随即给她投了几枚铜钱。

　　卖艺女对行人投过来的铜钱视若无睹，仍旧是旁若无人地拨动琴弦，李成舟盯了一会儿，又转过头。

　　用完餐，江有怀付清钱，起身和李成舟走出客栈，一边走一边说：“师父，来时我看到那条街有集市，不如我们过去逛逛吧。”

　　“好。”李成舟点点头，抬腿经过卖艺女的跟前，抬头瞟了她一眼，又收回视线。

　　两人在市集闲逛了一圈，买了许多小玩意，多是江有怀在买，李成舟在一边看着，两人玩了一天，直到黄昏才回到了客栈。

　　李成舟走在石板街上，下意识地回头看了路沿，那里空无一人，卖艺女已经不在了。

　　江有怀高高兴兴地举着手中的稀奇玩意，抬腿跨过门槛，偏头看向李成舟：“师父，这个好不好？”

　　李成舟看了一眼，微微点头。

　　因为两人在这里住的心满意足，就决定在这里多待几天。

　　这一天，师徒二人像往常一样在外面的大堂用餐，李成舟回过头，一如既往的看到门外的卖艺女，纤细的十指搭在琴弦上，跟前的饭香连同悠扬的调子一起飘了过来。

　　李成舟观察几天了，她好像把卖艺地点定在这里了，每日天没亮就来弹琴，直到黄昏时分，才弯下腰搬着琴，拾起装着零碎的铜钱罐儿，款款而去。

　　客栈的掌柜和伙计都对此不耐烦，不准她进来，卖艺女就独自坐在外面弹琴，有时弹一整天。

　　邻边的江有怀从桌上抬起头，就又看到李成舟杵着不动，他循着李成舟盯着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到了那女子。

　　江有怀顿时看着李成舟道，“师父，你为什么老是看着她？”语气有些不满。

　　李成舟有些莫名其妙，反问道：“那女子容貌美丽，我盯着她看，这不是挺正常的吗。”

　　他环视四周一圈，四周坐着的男人，眼睛也大多忍不住瞟向卖艺女子，而李成舟不过是这其中一个。

　　江有怀听了，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垂下头。

　　卖艺女每日还来卖艺，李成舟的眼睛就不时瞟向那边，江有怀将这一幕看到眼里，望着大门的方向，眼神闪动着，心里不知道盘算着什么。

　　江有怀心中的打算还没完全实施，卖艺女身边就发生了变故。那天，那女子如常一样弹琴，两人在桌前坐下，忽然听到一个惊慌的叫声。

　　两人回过头，就见一个面目浮肿，撑着大肚腩的锦衣公子不知何时出现卖艺女跟前，他身边簇拥着一干家丁，面上浮现不怀好意的笑意。

　　那身材虚胖的锦衣公子不由分说地抓着女子的手腕，口中发出调笑声：“哟，美人怎么一个人孤零零在外面坐着，冻着怎么办，不如来我府中坐坐。”他身后的家丁故意吹口哨，不断起哄。

　　卖艺女面露不满，不断挣扎着。

　　大堂的人显然是认出了来人的身份，个个噤若寒蝉，没人吱声。

　　李成舟看着这一幕，眉头一皱，江有怀见状心中大喜，由头有了，忙不迭起身离开座位，向门外跑过去。

　　李成舟看到江有怀跑过去，轻而易举就将他们打倒在地，那些人在地上哎哟哎哟叫个不停，江有怀看也没有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到面色苍白的卖艺女面前，掏出了一个大钱袋，小声说了什么。

　　卖艺女脸上惊疑不定，连忙收拾地上所有东西，脚步匆匆地走了。

　　李成舟在心里点点头，不错，见义勇为，英雄救美，江有怀以后肯定是一个受人敬仰的大侠，将来还会娶妻生子。

　　做完这一切，江有怀心满意足地回来了。

　　那少爷好像在当地小有权势，卖艺女应该会逃离此地，两人都以为今生不会再见面了。

　　李成舟站在街上的一个摊前，江有怀忽然回过头看着紧紧跟在后面的卖艺女，一脸不悦。

　　李成舟对她的出现倒是有些惊异，“你怎么来了？”

　　卖艺□□雅地欠身行了一礼：“小女子得恩公搭救，还送了大量银钱生活，十分感激，无以为报愿意为奴为婢，从此伺候二位左右。”

　　一旁的江有怀脸色难看，他给她钱，并叫她到别处去，是不想她阻碍他和他师父，岂料这女子竟然不依不饶的跟上来了。

　　李成舟则摇摇头：“不必了，你就带着这些钱好好生活吧。”说着，转身就走了。

　　当李成舟和江有怀回到客栈，结清账单，踏出客栈门口时。

　　“苑姑娘？”李成舟惊道。

　　卖艺女唤作苑琼枝，名字如她的人一样美，只见她站在客栈外面，声音轻柔地道：“见过两位恩公。”

　　李成舟拧眉，不是跟她说不用跟来了么。

　　两人快步离开了客栈，走了四五里路，到了一个城隍庙，随着人流请愿上香，末了两人走出大殿。

　　“怎么又是你？”

　　李成舟惊呼一声，苑琼枝站在离他们不远的树林下，闻声远远地向他们行了一礼。

　　两人脚步匆匆，彻底离开了这个小镇，经过一个荒凉的树林，路上用着干粮。

　　期间他们屡次碰到苑琼枝，李成舟初时十分客气，委婉地请她不要再跟着了，可苑琼枝看起来十分柔弱，性子却是十分执拗，坚持要给他们当奴婢。

　　最后，两人走到一个破庙，江有怀架锅生火，李成舟转眼瞥见那处衣角，不禁道：“她怎么阴魂不散的。”

　　江有怀听着李成舟的口气好像有些不耐烦，心中窃喜，他不动声色道：“师父，我看，她无依无靠，也怪可怜的，不如……”

　　他之前还对苑琼枝很不耐烦，现在忽然改变了主意。

　　李成舟经历了女人的可怕难缠，闻言一个激灵，连忙摇摇头，“我们给了她钱，没欠她什么，干嘛还要把她带到身边。”他用力摇摇头，一副抗拒的模样。

　　江有怀心中欣喜，就走出破庙，将外面的苑琼枝叫了进来。

　　苑琼枝笑容满面，以为两人终于接受了她，道：“我去给二位烧水沐浴。”提着一个桶就出去了。

　　苑琼枝手脚勤快，殷勤地伺候两人，俨然把自己当做他们的奴婢了。

　　夜里，李成舟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的火堆，不时有噼啪声响起，江有怀半蹲着往里面添柴。

　　四周十分安静，他出神地盯着火堆，不住跃动的火光照着他的帷帽。

　　“算了，我们直接回去吧。”

　　李成舟忽然说了一句，并拿出了一把木剑，对面的江有怀也点点头，背上的长空剑自动出鞘。

　　苑琼枝惊呼一声，手中的银盆咣当一声掉在一起，打湿了脏旧的石板。

　　她怔怔地站在那里，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踩着长剑，缓缓上升，飞出旧庙，在上空疾行一圈，然后在天边快速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