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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九章:另一半故事! ...

  •   第二天,暮珞柽按照与林清的约定来到程津珩办公室,亲手将辞职信放到他办公桌上。程津珩如他预料的那样,神情淡然,甚至有点自然的过分,只是恰如平常的拿起信封再随手放进抽屉里,然后默默对他说一句。

      “帮我告诉她,我收到了。”

      可惜的是,他那眼神中的一瞬悲伤被他恰好看在眼里,他并未打算这样离开,既然来了,有些话就一定要说清楚。

      他安静的坐在他面前,十指交扣,“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

      程津珩淡淡答:“没有。”

      他一直以为阿清的冷漠与淡然是后天磨练出的盔甲,看来并不是师出无门,就像此刻,他故作平静的模样简直与阿清一模一样。

      “你都不好奇她最近过的怎么样?”

      他的手掌不由得攥了一下,但又被他淡淡的舒展开,“把她交到你手里,我放心。”

      放心!这是什么见了鬼的回答!他不由得暗暗沉下一口气,“我听说过很多程律师的丰功伟绩,想知道像程律师这样心思通透,逻辑缜密的人,为什么要对阿清扯一个连自己都骗不过的谎。”

      “是与非结果都是一样,暮总应该知晓,有时候人选择说谎只是为了一个体面。”

      “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铁了心?”他顿了顿,貌似挫败,“阿清是个十分理智的人,纵使有当年的事作为隔阂她也绝对不会将错归咎在你身上,我想知道为什么你可以比她还要理智,为什么你可以这么果断的做出选择?”

      “因为我是他的津珩哥哥。”他言语无比沉着坚定,忍着心痛将温和的双目沉了沉,“你不也是果断的一步一步将她送到我身边了吗?”

      “是!阿清需要面对你,我也不愿她痛苦,尽管我知道你们在一起的可能微乎其微,我还是愿意陪阿清闯这一次。”他顿了顿,继续道:“只是……我没想到你可以这么心狠。”

      他静静的说,好似不带任何波澜,目光之中却是千帆过尽的尘埃,“就在三年前,我知道了你们不知道的另一半故事。”

      “另一半故事?”

      他淡漠的摇摇头,不想多言,可目光之中是掩不住的悲伤,“或许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个故事里的所有人都无法让她幸福,只有你,有能力带着她重新开始。”

      “你什么意思?”

      “别让我失望。”程津珩语气淡漠,可听起来却像是哀求。

      他陷入了良久的沉默,眼中静静盯着他,可心却渐渐沉了下来,“我明白了。”他站起身来,“今天我来,是想告诉你我不会放手,确切的说,我从来没有真正的放过手,但我求的只一条,别让她失去你,哪怕你一辈子不在她身边,也请给她一个圆满的结局,我不想她的青春回忆起来满是遗憾。”

      他的心在暗处狠狠痛了一下,渐渐蔓延到全身,痛到麻木,“放心。”

      “很好!”暮珞柽微微扬唇,“谢谢!”

      再次来到云乡会所林清的心情格外复杂,但奇怪的是很平静,平静的近乎理智。

      她毫无恐惧的推开梁叔办公室的门,看着梁叔坐在里面静静抽着雪茄。

      他仿佛已经等待她很久了,略微的不耐烦,看起来老态愈显,只是那不屑的神情仿佛与十年前无异。

      她一向害怕这个表情,就像有什么阴谋一样让她捉摸不透,可是今天她已然从当年那件事的被追诉者变成了追诉者,她不再是当年那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了。

      她轻轻掩上门,目光平和的走进去,看着他,淡漠道:“你老了。”

      梁叔眯着眼,悠悠扬扬吐出几丝眼圈,“你该感谢我老了。”

      林清听出他话中的意思,说道:“我想我们今天的对话会很漫长。”她拉开椅子坐下来,目光紧紧盯着他,“我知道,你恨我,我很早就能感觉到。”

      梁叔吸了最后一口雪茄然后将烟蒂放在烟灰缸里碾灭,“我送你的礼物可还好。”

      她目光微沉,听得出他话里有话,“你指什么?”

      “你瞒不过我的眼睛。”梁叔身上有一股林清十分憎恶的自信,他沉着的靠在椅背上,十指交错,双眼眯着瞧她,“我知道你喜欢程家那小子,这十年来为着他守身如玉,我也知道这十年他一直在找你,只是我从来没有告诉你。”

      林清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好像隐隐感觉到什么,却猜不到也摸不透。

      “你想说什么?”

      梁叔嘴角闪现一丝抽动的笑,“你一向最珍视的就是你的清白,只要拿走了它,你对程家那小子也就彻底死心了。”

      她冷静的注视他,“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突然回想起那一夜,她与暮珞柽在酒吧喝醉,原来他们不是酒后乱性,而是药物作用下的意乱情迷。她忽然就明白了梁叔话中的意思,为了不让她同程津珩在一起,他真是煞费苦心。

      “或者说,我应该问,你为什么一定不许我跟程津珩在一起?”她微微朝前探身,紧紧盯着他浑浊的双眸,“我想知道,既然我的痛苦全部来自于你,那么你的痛苦又来自于谁?”

      梁叔轻哼一声,“你猜不到吗?”

      “我的父亲。”

      “还有呢?”

      “程市长。”

      梁叔向前,将一侧手臂搭在桌面上,暗幽幽的道:“因为他们我坐了十五年的牢,一生前途尽毁,你知道我这十五年来每日每夜有多恨吗?尤其是对你父亲!”

      她双眸凝重,“为什么比起程市长,你更憎恨我的父亲。”

      “因为他不仅背叛了我更是夺走了我的妻子。”

      “你说什么?”

      梁叔强调,“你的母亲原本是我的妻子。”

      林清惊愕的看着他,心脏怦怦跳得厉害。

      梁叔看着她,“三十年前程市长在执行任务时因为判断失误误杀人质,这对程家而言是天大的污点,是你父亲向程市长出主意,与程市长合谋将罪名推到了我身上,最后导致我被革除军籍判了十五年。”

      “那我母亲呢?”

      “你母亲当时是我的妻子,可你父亲却爱上了她,那么结果就已经不言而喻了。”

      “不可能!我父亲绝不会是这样的人。”

      “不可能?”梁叔嗤笑,“我们曾经是多么好的兄弟,可他却毫无余地的将我置于死地。”

      “所以,是你逼死了他。”她猩红的双目含着满眼的泪,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呵!逼死他?你知道我为了这一天等了多久,我还没让他生不如死,还没有让他跪在我面前向我认错,我会放他去死?是他自己!”他突然吼起来,“是他懦弱,是他知道自己无路可走宁可抛下你们母子也要去死。”

      “所以!”她忍住眼中的泪,“我就成了你报复的对象。”

      “你是个孽种。”梁叔深沉的眸光盯向她,“你本来就不应该生活在这世上。”

      “那你为什么不把我放在手里折磨一辈子?”她怒问。

      梁叔滞了滞,粗糙的眉毛微微动了两下然后重新靠在椅背上,长长舒了一口气,“就像你说的,我老了。”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就像无法接受曾经信仰过的一切轰然崩塌,她一把拭掉眼角的泪,倔强的仰起下巴,嘴唇悲恸的微微颤抖,“你们大人还真是自私。”

      她站起身便要离开。

      “林清。”

      她脚步顿住,胸口难过的像是堵了一块巨石,“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梁叔貌似叹息,语气中更是一种难掩的挫败,“有时间去看看你的母亲,她病了,能记住的不多了。”

      她霎时间觉得有一把匕首狠狠插进她胸膛,痛的她喘不过气来,她毅然决然的侧过身来,目光冷冰冰射向他,“拜你所赐,这十年我都没办法与母亲和睦相处,不!确切的说,你成功毁了她的后半生。”

      她心痛欲裂,她万万没有想到,原来她这如履薄冰痛不欲生的十年只是为了赎上一代人犯下的罪,那么她呢?她所失去的,她的人生又有谁来负责?

      她站在云乡会所门前难过的快要窒息,她禁不住弯下腰来紧紧扼住自己的胸口,好像这样她就可以不再那么费力。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既无法接受她的父亲曾经做了这样的事,也无法接受过去十年她竟然荒唐的像个笑话。

      纵使当年无路可走,她也将还债当做自己的毕生使命,那是一种坚持,一种责任,是她即使再累也必须承担的过错,亏得她曾经将这件事想的如此凛然,如今看来真是无比可笑,那个曾经教导她堂堂正正的人,是否又如她想的这般堂堂正正。

      她奉劝自己要更加冷静,要平心静气,她不能将全部的时间用来愤懑难过,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平复了情绪之后,她去了A市医院,当医生问她哪里不舒服的时候,她顿了顿,而后毅然决然答道:“我怀疑自己怀孕了!”

      是的!她的感觉没有错,当她拿到怀孕报告单的时候她第一次流下成为母亲的泪,那是一种欣喜又感动的情愫,她第一次感觉心里百分百的踏实,因为从今以后有一个生命将依附着她成长,她不仅有了可以陪伴自己的家人更是有了生活下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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