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去西藏》墨

9、end

　　高原的风带着特有的味道，从雪山上浩浩荡荡吹了过来。我抬头看看山头，太阳还好，分外的刺眼，只是高原的天气从来就不可预测的。
　　抬抬背上的干牦牛粪，一步一步挪回帐子。
　　回来了？一双手伸了过来，肩头一轻，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气象说今天有风。
　　我嗯了一声，转过身去扒下藏袍，今天不走了是吧？
　　呵呵，怎么，想我留下？
　　扭头看她一眼，你不想留下也得有胆子顶着风翻过那座雪山。
　　要是没有风呢？没有风你要不要我留下？
　　我看着那双眼睛，目光依旧那么耀眼，你要留下，也不会有人赶你。转身，不理她。
　　她却忽然从身后抱住我，毛茸茸的脑袋靠在我的肩头，细语呢喃，凌风，我好想你。
　　我摸摸她环在腰间的手，转过身，回抱她，亲吻她的额头，我也是。

　　凌风，我得回趟美国，走之前，带我一起去看看蓓颜，好不好？
　　好。

　　说起来，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十年前，我和蓓颜十八岁，十年后，我二十八岁，吴越，二十六岁。
　　如果十年前的手术成功了呢？
　　它的确成功了。
　　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
　　我看着吴越把花放到目前，抬头看看我，再看看天。
　　十年前，她也是这样，在雪白的病房里，抬头看看我，再看看天。
　　那时的天，和现在一样，没有一丝云彩，只是灰蒙蒙的，没有这么蓝。那时的我，整个人都傻了，脑子空白了很多天，一直一直，没能接受现实。
　　轮椅上的吴越，看着天，又回头看看我，推着轮子，过来，轻轻握住我的手，别这样，凌风，我们能做的都做了。
　　是呵，我回过神来看她，能做的都做的，做了这么多，她还是狠心抛下我走了。
　　两天后，我带着剩下的钱和蓓颜的骨灰跑了，一路向西，向西，再向西。
　　一个月后，我昏倒在雪山上，一个老藏民救了我。
　　半年后，我成了雪山帐篷小学的校长。
　　一年后，我在县城的物资中转站上，接到了国际教科文组织的支藏教师，吴越。

　　凌风，你后悔吗？
　　我看她一眼，嘴上淡淡的，有什么可后悔？接着喉咙一紧，就算是悔，也轮不上我啊…… 我看着她，你呢？后悔过？
　　长长的眼睫垂下，轻声地微笑着说，如果时光倒回，我们都会把曾经的努力再努力一遍。说着，抬眼看看我，我们，原来是那么那么像的人，不是吗？
　　我无言，握住她的手，半天，轻声叹道：你们……都那么美好，是老天嫉妒我。
　　吴越闻言，诧异地看我半天，忽而灿然一笑，也许是我们奢望太多。

　　…………………季蓓蓓和季小颜的猫狗之战……………………

　　季蓓蓓：我爸常常教育我们说，我们的小命是妈妈在牺牲小我的高尚情操下用她两条老命换来的。
　　为什么是两条呢？
　　因为我们伟大的妈，不顾心脏病的威胁，舍命为自己的情敌献出一颗肾，这颗宝贵的肾脏虽然没能挽救那个情敌的生命，却换来了我帅帅老爸的爱情……嗯，物超所值，也超级傻！
　　如果帅帅老爸不爱上我妈我和季小颜那只笨狗怎么会有机会来人世逛荡一遭呢？
　　季小颜怒：死猫仔你骂谁笨狗？
　　季蓓蓓呲牙：敢叫你姐姐猫仔，你这只死狗活不耐烦了是吧？
　　季小颜不屑，切~不就比我早几秒把腿蹬出来了吗？打娘胎就是一泼妇。
　　季蓓蓓一瞪眼：你……眼睛转转，忽地就眼泪汪汪地抽搭着往书房跑，爸爸，唔……弟弟又骂我，他还说我是死猫……
　　季小颜无力地翻了翻白眼，真怀疑他和姐姐到底是不是一个妈生的……
　　季小颜：不过……基本上，我可以肯定我是我爸的儿子，货真价实！因为我们爷俩儿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前些天爷爷从国外回来一进门没扑向我爸倒先扑向我，在不知道他是谁的情况下，我被扑个正着傻子一样被他一把鼻涕一把泪晃荡个没完的时候，我妈回来了。
　　虽然我爸他们爷俩儿看上去关系不怎么样，但，抱着家庭团结的观念，也出于父母高尚情操的影响，我就牺牲小我一下，跟那老头子挤一张床，姐姐则欢天喜地地抱着“奶奶”不放。呃……这个奶奶……却是太太太年轻漂亮了点哈，一看就知道不是我爸的亲妈。不过，她对我爸绝对特好，看眼神就知道了，比一般亲妈看上去还要心疼几分。
　　我爸妈一直都是国际援助的志愿者，每年在家的时间应该以小时计算，我和姐姐上幼儿园时就是寄宿，据说爷爷和奶奶曾经来了好几回，不是我爸拦着就是扑个空没找着人。这也难怪，因为父母的工作关系，我和姐姐几乎是一年一转学。现在好容易让这可怜的老人逮个正着，他目的简单动机单纯：接我们出国。
　　结果……出是出去了，没半个月季蓓蓓那只死猫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滚了回来，还拖带踹的把我一块绑了回来，……我就不明白了，是你小男朋友出车祸拉上我这小舅子算怎么回事？帮他收尸吗？
　　季蓓蓓：什么小男朋友？不知道不要瞎说！小孩丫丫的没个正经,，他不过就是……
　　季小颜：是是是，他不过就是你哥们儿嘛……我可是你亲弟弟耶，长这么大也没见你为我煮一次骨头汤啊？
　　季蓓蓓目露贼光：要不我再出一次国，你也上机场追我一回，也出趟车祸，本小姐就给你煮上一大大锅骨头汤，怎么样？
　　季小颜小脑袋一缩：喝你煮的东西？那我宁愿直接被车撞死……
　　季蓓蓓：你说什么？！
　　吴越：你们两个小鬼在那边嘀咕什么呢？快来尝尝妈咪煮的银耳粥……
　　姐弟俩小脸一跨。
　　季蓓蓓拍拍弟弟的肩膀：我看咱俩一块撞死得了……（撞死的痛苦远不及吃妈咪煮的东西。）
　　季小颜无奈到：她不是要去非洲吗？再不走，我就打电话给奶奶让她接我去美国……
　　季蓓蓓摇头晃脑：再不行……
　　俩人忽然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异口同声冲书房喊：爸，带我去西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