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空的巫女》蓝采

2、第2章

　　小却坐下后，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人。皇帝的表情很严肃，他深思地望着小却，眼神复杂而高深莫测，这让小却觉得有些紧张和压抑。她不安地用手指绞着衣带，不时瞟一眼面无表情的白衣帅哥，等候对方的发问。
　　“姑娘如何称呼？”
　　皇帝问道。
　　“朱小却，叫我小却好了。”
　　“你好象不是本国人，家在何处？”
　　“家在何处？”
　　她该怎么回答，说她穿越时空，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一个大都市吗？他们能理解能相信吗？小却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希望他们能通情达理的放她走。虽然，到目前为止，她还看不出他们有什么恶意，但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是，我的确不是这儿的人。”
　　小却皱着眉，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才能让他们明白。
　　“我来自另一个时空，是异世界的人。”
　　“你是说你来自另一个国度?”
　　皇帝一脸疑惑。
　　“也可以这么说，只是相隔很远。”
　　她想了想，试图讲得更清楚些。
　　“换句话说，你们对我而言是古人。”
　　但愿他们不要把她当成疯子。
　　出乎小却的意料，皇帝对她的回答并没有太大地反应，他似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他沉吟了片刻，对白衣帅哥道;
　　“逸飞，你来说吧。”
　　小却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冷逸飞。

　　“这里是宏都国，一向国泰民安，少有战争。”
　　冷逸飞平静地看了小却一眼，缓缓地道：
　　“这一切是因为我们有一位护国的巫女。”
　　宏都国？没听说过，历史书上也从未提到过，是哪朝哪代啊？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小却满心的疑问。
　　“这位巫女不但精通占卜之术，而且博学多才，还为民间解决过不少问题，深受百姓的爱戴。她更多意义上，成了人们的精神支柱，觉得只要她在，宏都国就会永远安定祥和。”
　　“可几天前，发生了一件意料不到的事。巫女在看望师傅回来后，便悄悄留书出走了。后来从信中得知，她遇上了一生中最爱的男人，她不惜一切代价，要和他浪迹天涯，并向皇上表示最深切的歉意。”
　　好浪漫哦！小却听得悠然神往。真没想到这位巫女有如此的勇气和魄力，来挑战传统礼教下的清规戒律，让她好生佩服。
　　“此事让皇上措手不及。要知道这可是有损国体，扰乱民心的大事。岂容儿戏！况且宫中马上要举行大祭，需要巫女来主持。”
　　“最后，决定此事秘而不宣，对外只说，巫女在一处清净之地养病，一面秘密派人四处寻找，可音讯全无。”
　　事情听来虽然很紧急，但他看上去依然镇定自若，似乎成竹在胸。
　　“正无计可施之时，今日在御花园巧遇姑娘，发觉你长得和巫女极为相似，所以想让你假扮巫女以安民心。”
　　“滋事体大，宫中没几人知晓，你该知其中厉害！”
　　他突然盯着小却，眼中寒光一闪，杀气隐现。
　　小却打了个冷战，明白他的意思。她若不从，便有杀身之祸，他们不会让秘密外泄。
　　“可是，我对这儿的一切都很陌生，什么也不懂，怎么可能扮得象巫女？再说，我真的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不可以在此久呆，更不可以做任何事来扰乱历史。”
　　小却拼命解释，她怎么可以留在古代？还做什么巫女？这简直太恐怖了！
　　但很快她就发觉：自己的努力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不管你是哪里的人，此事已成定局。我们也不想再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冷逸飞目光如刀地逼视她，不给她任何退路。
　　保命要紧。在看清眼前的形势后，小却心想，若再不答应，他们说不定真的会要了她的命，眼下只能听他们的，以后再慢慢想办法脱身。
　　见小却答应后，皇帝脸上才路出一丝笑容。
　　“从现在起，我让逸飞做你的贴身护卫。由他负责教会你做巫女所需的一切。还有，铃儿是前任巫女的侍女，她会帮你料理日常起居的一切细节，让你尽快适应巫女的身份。我希望，十天后的大祭，你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巫女。”

　　御花园里，月光如水。一名神色不安的白衣少女，立在一口枯井边。踌躇了半晌，终于一闭眼，往下就跳。
　　小却觉得，这是她唯一能离开这里的办法。她已顾不上细想这么做有多大威险，一心只想逃离此地。所以，她趁众人熟睡之际，光着脚，穿着睡衣爬窗溜进御花园。

　　奇怪，怎么好象被人抱住了。
　　睁开眼，她看见一张满是怒气的脸，眼神里透露出不安和忧虑——冷逸飞，那个名为贴身侍卫，实质上是来监视她的白衣帅哥。
　　“你干什么，想死吗？”
　　他以为我想自杀，小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倚在他胸前，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他。他的眼眸亮如寒星，英挺的鼻子，紧紧抿着地坚毅的嘴，英俊的犹如天神。她感到心跳加速，脸也不觉红了起来。头一回被一个男人这样抱着，觉得有些害羞，心里却有着莫明地窃喜。在异国他乡，与一位英俊的陌生男子不期地邂逅，是每一个少女心中的梦。她甚至还幻想着他会抱她进屋，替她盖上被子，温柔地在她耳边说晚安。然后坐在床边，等她睡着后才离去。

　　呯，她被重重地扔在地上。
　　“回房间去，以后不许再做这种事！”他吼道。
　　幻想破灭了。她觉得有些受伤，揉着摔疼的胳膊，低着头，跟他走回寝宫。
　　望着她进屋时，光着脚娇怯怯的背影，他不由心生怜惜。这个女人刚刚让他有些情绪失控。他见她跳井，急得要死，飞身来救。她却笑得很开心。一副很好玩的样子，根本就是在戏弄他！
　　但回想刚抱着她的时候，有种很奇妙的感觉。月光下，她娇羞的笑魇如同醉人的海棠，她的几缕秀发拂在他脸上，让他有些心神荡漾。他承认她是个很特别的女子，从第一眼见到她，丝毫不惧他手中的长剑，还冲他吼，就给了他强烈地感觉……，他晃了晃头，不想再想下去。

　　头好痛，象针扎一样。小却勉强地睁开眼。
　　“你醒了，觉得怎样?”
　　一位陌生的年轻男人正对她微笑：
　　“大概是受了风寒，在发热呢。”
　　他的声营很有磁性，笑容很亲切，也很温暖。
　　小却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一袭浅蓝的长袍，淡定而儒雅。不是那种特别英俊的类型，但让你感到很放松，很舒服，会对他产生一种很强烈的信任感。那种独特的气质，令人无法抗拒。
　　小却回想昨晚秋凉如水，她穿着睡衣，光着脚，不着凉才怪呢。太医不是应该是那些个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吗？怎么会是个年轻人？小却有些疑惑的望着他。
　　“我不是这里的太医。”
　　他好象猜出了她的心思。
　　“我其实是城里永安堂药铺的大夫。去年，经人推荐，为太后治过头痛症。”
　　“小姐，你吓死我了！”
　　铃儿端着药碗进来：
　　“今早，我请小姐起身的时候，看见小姐双颊通红，人也昏沉沉的，好象病得不轻。就赶紧禀告皇上。碰巧，庄大夫刚替太后诊完脉出来，就请他来给小姐诊治。”
　　“庄大夫？”
　　小却望向那个年轻男子。
　　“我叫庄子凌。”
　　他对小却微微一笑：
　　“巫女只是偶感风寒，喝几副药，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谢谢你了，庄大夫。”
　　小却也对他微笑，这个男人让她感觉如沐春风。
　　“庄大夫的医术很高明，”
　　铃儿在一旁开口道：
　　“太后得的头痛症，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后来只好去民间寻访名医。庄大夫被请来后，没到三个月，太后的病便已痊愈。现在还每月进宫来为太后复诊，是太后最信任的大夫。”
　　“那时，太后想请庄大夫在宫中为医，您为什么婉言谢绝了呢？”
　　铃儿不解地问道。
　　“我也没那么高明，不过是民间的一个普通大夫。”
　　庄子凌淡淡一笑：
　　“药铺才是我的家。”
　　“药可以喝了。”
　　他提醒铃儿，似乎并不想将这个话题讨论得太久。
　　铃儿识趣地把药碗递了过来。
　　小却想坐起来，但觉得全身酸痛，一点力气也没有。庄子凌很体贴地扶她起来，在她身后垫上枕头，把药碗递到她手中。她本来很讨厌喝中药的，可就是无法拒绝他，乖乖地把药喝了下去。他扶她躺下，替她盖好被子，柔声道：
　　“好好休息，按时吃药，我明天再来看你。”
　　小却忽然间感动地想哭。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又是在病中，她好渴望有人能关心她，照顾她，她觉得他很象是她的家人。
　　庄子凌走出寝宫，望着院中的梧桐树下，一簇簇迎风摇曳的娇嫩的小白花，象极了屋里那个一副泫然欲涕摸样的小女孩，心里暗笑。他虽常来宫中，但皇宫禁地，每次都来去匆匆，从未和巫女见过面。他以为，巫女定是圣洁，坚强，高贵得不可侵犯。没想到，竟是个生点小病，就委屈不已，楚楚可怜的小女孩，倒莫名地激起了他想要保护她的念头。

　　小却昏昏沉沉地在床上躺了一天，一直到晚上才有点精神。，
　　“皇上派人来问候过小姐，因为一直睡着，所以没敢惊动。”
　　铃儿端药给她：
　　“冷大人也来看过几次，都不让我叫醒小姐。每次都在小姐床前站好一会，好象很担心的样子。”
　　“我从来也没看过他关心一个人，他一向很冷漠的。”
　　铃儿一本正经地道。
　　“他关心的是，我是不是在装病。”
　　嘴上虽这么说，小却心里还是满开心的，至少他还是重视她的。
　　“冷大人其实身份尊贵。他姐姐是皇上的弟弟晋王的王妃。他是宫中侍卫的总统领，皇上的心腹。派来保护巫女，算是曲尊降贵了。”
　　怪不得那么拽，原来是皇亲国戚。小却心想，做我的侍卫有是失身份吧，所以对我这么凶。
　　小却望者桌上的古琴，若有所思。
　　“铃儿，前任巫女是个怎样的人？”
　　“她和小姐一样，也很美。。”
　　“不过，性格沉静。”
　　“其实是外冷内热。”
　　铃儿补充道；
　　“她平素不喜与人交往。除了一些重要的祭祀活动，和非要处理的事务，一般都不怎么露面。就在房里看书抚琴。即便只是一墙之隔的内宫王族，也与他们来往不多。”
　　铃儿为小却倒了杯水，接着道：
　　“因为巫女身份特殊，这间寝宫是独立建在御花园的另一头，和内宫正好相隔一个花园。而且守卫森严，一般人不得擅入。只要小姐多加注意，一般不会有人看出破绽。”

　　“先把这些记熟。”
　　冷逸飞在小却病好的第三天，把一叠厚厚的图纸和在小却看来象说明书的册子摆到她面前。
　　这三天，庄子凌每天都来为她诊治，陪她说话。小却觉得，跟他象老朋友一样合得来。小却病好后，他便不能常来此处，她很是不舍。庄子凌答应，会趁每月替太后诊脉之际,来看她。她若有事，也可去永安堂找他，还给她一个地址。
　　“就不能让我喘口气吗？我总得有个适应这边生活的过程吧？”
　　小却抗议道。
　　“现在没有时间让你慢慢适应，目前最要紧的是先过大祭这关。”
　　冷逸飞冷着脸，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皇上的意思是巫女的其他技能，以后可以慢慢学。但大祭的一套流程和礼仪，必须马上掌握。听明白了吗？”
　　“不明白！”
　　小却气呼呼的，这个冷逸飞一点人情味都没有。铃儿还说他关心她，她还以为真的，真是自欺欺人：
　　“我干吗要听你们的？我又不是这个国家这个世界的人，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强迫我做什么巫女？”
　　小却双手叉腰，扬起头，瞪着冷逸飞，大声道：
　　“我要回家！”
　　“你没的选择。”
　　冷逸飞酷酷地道，似乎对她的反应不屑一顾。
　　“你难道认为一个私闯皇宫，并知道皇家机密的人，能轻轻松松的说走就走吗？”
　　“你还是照着做吧。”
　　他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出门。
　　“可恶！”
　　小却一把将那些资料朝他的身后扔去。

　　接下来的几天，小却被冷逸飞制定的恶补计划弄得精疲力尽，头昏脑胀。没办法，谁叫她不听爷爷的话，真是自讨苦吃。
　　冷逸飞让小却把大祭的过程和礼仪，出席的重要人物，以及那些人的外形特征，皇宫，祭坛的地形图一一记熟。
　　然后，每天带她熟悉皇宫和祭坛的地形。
　　“你就不能走慢点？”
　　小却手提裙角，一路小跑地跟在冷逸飞身后。
　　有武功了不起啊！走得象阵风似的，我哪里跟的上啊！小却心想：一点风度都没有！按道理，他应该和她并肩而行，提醒她如何辨别方向，然后再慢慢让她记路。这样漫无目标地乱溜达，她根本记不住嘛。
　　为了走捷径，小却没有规规矩距地绕过回廊。她选择爬上廊沿，再往下跳，估摸着横穿回廊就刚好赶得上冷逸飞脚步。
　　“小心！”
　　小却听到冷逸飞的提醒已经来不及了。她的裙带被廊柱上的钉子勾住了，她双脚凌空，面朝下，一时无法动弹，眼睁睁地看着裙带就要扯断。
　　“哎……”
　　小却惊呼，完了，这下一定摔得很惨！她的花容月貌眼看就要不保。
　　就在裙带断裂的瞬间，小却只觉眼前人影一晃，冷逸飞贴地掠至，稳稳地接住了她。她惊魂未定，用手紧紧地搂住冷逸飞的脖子，象个溺水的人，拼命地抓住救命的稻草。
　　“你这是做什么？好好走路不行吗？”
　　冷逸飞虽在责怪她，口气却并不那么生硬，眼里也有了笑意。
　　她看得出，他好不容易才忍住笑，顿时窘得满面通红：
　　“放我下来啦！”
　　冷逸飞看了一眼她环在他脖子上的双手，不做声。
　　小却这才发现自己的行为，赶紧松手，从他怀里跳了下来，连耳根都红了：
　　“都说了别走那么快！还不是想跟上你？”
　　她娇嗔道：
　　“你是男人嘛，又会武功，我用跑地都跟不上。还想要求我保持仪态，怎么可能嘛！你就不能对女性朋友多关照一些？在我们那儿，这是男人最起码要有的绅士风度啊！”
　　“这里是宏都国，小姐。”
　　他淡淡地道。好象根本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算了，跟你这个古代人讲不清楚。”
　　真是受不了他，小却心想，看样子他根本不把她当回事！固执的大男子主义者！
　　她气鼓鼓地转身先行：
　　“苯鸟先飞，行了吧！”
　　冷逸飞一脸深思神情地望着她气乎乎，渐渐远去的纤巧背影。这个女孩子身上有一种很独特的东西在吸引他。他发觉自己原来并不象想象中那么冷漠无情，他不知什么时候起，开始贪恋起怀抱她的感觉。但那是很危险的，他提醒自己，他不可以再想下去了。

　　“不对，重来！”
　　小却吓得从梦中醒来。
　　窗外，月满西楼。
　　侧耳听时，秋虫唧唧。远处还传来时断时续地捣衣声。
　　她忽然想起了李后主的一首小令。

　　深院静，小庭空，断续寒占断续风，无奈夜长人不媒，数声和月到帘栊。

　　她依旧在古代的皇宫，这一切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她好希望哪天她午夜突然醒来的时候，已躺在自己家的床上。这样的夜，让她感到了孤身漂泊异乡地凄凉，勾起了她对家人地思念。。
　　这几天，冷逸飞要她一遍一遍在实地演练祭祀时要做得一切。害得她连做梦都梦见他冲她吼，都快有心理阴影了。
　　死冷逸飞，每天凶神恶煞似地盯着我，比军训时的教官还严厉，就差没拿条鞭子，在后面威胁了。一点也不怜香惜玉。也不想想，我这个大病初愈的人，需要好好休息才对。分明是欺负我是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小却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又在心里骂他。
　　要是庄大哥在，就好了。他一定会疼惜我，照顾我。那几天，小却很自然的叫庄子凌大哥，一点也不避嫌，庄子凌也不拒绝。在她心里，只有庄大哥才是她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