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娘》白白鳥

7、消失的小摊车

　　「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

　　赖德敢说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有效率地跟完一个案子。每天盯着师傅跟工人班子，递烟送水、进度一栏一栏勾，晚上收了工就喊着师傅吆喝着一起去吃点喝点，都是长期合作的团队，出不了什么大岔子，就是小地方仍得看着些。

　　虽然学校通常都有宿舍，但床位不够、设备老旧、室友不合等都是会发生的；也因此，舍不得孩子吃苦的、想要自由不想被学校管着的、打工兼了夜班或好几个的、小情侣想要合住的...，因应着这些需求，脑子转得快的就会翻修房子成一间间出租套房，当起包租公。

　　这样的案子，不需要像一般的自住用户一样处处精细，但每间套房的格局设备装潢都要一模一样，原料一次采购一批对案主说划算，出租时放广告也不容易有争议。只要做得周到，以后类似的案子也会有其他包租公打听着再联络上，总得来说也是合作愉快。只是，就这通常出租房比不上自个儿买来住，不能奢望买家会用多环保的涂料，工作区飘着装修的甲醛味～，赖德每天一边拍着各种工程进度照片建文件，一边默默忍受着盘算还有几天就竣工。

　　勤勤恳恳巴望着工期能顺顺利利到验收完，就可以回去跟辉叔交差然后去跟开着小货车的女子手作的各种美味报到。结果没想到回到公司，阿智却跟他说了这样一个让他好半晌脑子转不过来的消息。

　　「恩，前天晚上我下班，去小惠那儿想吃一盘海鲜炒面呢，结果小公园那却没见到人。恩，也没见到车子。」一边搔着头，一边满脸狐疑「我还以为我去太晚呢，可是也有其他几个人似乎也是去吃消夜的，也都傻杵在哪呢。所以我想应该不是我去太晚的。不过你说这事儿也真奇怪是不？平常不是都一直摆在那卖的嘛？还是说生意太好了，所以提前收摊了啊？」

　　「那昨天你有去吗？」赖德抛出了问题，成功打断了阿智跑题的嘀嘀咕咕。

　　「有有！我昨天当然也有去啊！前天没有吃到，你知道我有多惨吗？我可是饿着肚子回窝的阿我，当然这中间也有去便利超商想买点什么垫垫肚子啦，可是进去以后看到那些东西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啊...」

　　「昨天也是没看到？」耐着性子再次提问。

　　「啊？对对对！昨天也没看到～。你说奇不奇怪，我昨天可是一下班就冲去了呢，就怕又错过了。可是除了路灯在，人跟车子还是不在阿。阿德我跟你说，我可是不死心一直等在那儿的呢！也有很多人找过去！可是一直等到三更半夜了小惠还是没来。这是为什么啊？呜呜呜呜...我都两天吃不到小惠的东西了，好想吃啊～。你说该不会是小惠不想做了吧？天哪为什么啊！我好难过啊...」

　　「今晚再去看一下。」打断了对面阿智的呼天抢地，莫名的心理也升起了一股淡淡的疑惑、烦躁跟不开心。是因为有什么突发的事情吗？

　　于是，两个人捱到了下班，也没心情加班加点了，磨蹭着再估算一下平常加完班会过去的时间，便迫不急待地赶到了小公园东边出口旁那老路灯下。结果，依然是一片冷清；也有几个往常会过来吃点东西填肚子的上班族在附近徘徊了一阵子，再一脸失望地离开。

　　「这是为什么呀？......」阿智的表情掩不住的失落，一面张望一面摇着头。

　　「绕着公园找一圈。」不愿意放弃，提出了另一个方案。

　　「好好好，说不定是小惠换了地点呢！」两个人上了车，缓缓地绕着公园驶了一圈。结果却仍没有半点小货车的影子。

　　这下子，车上一直吱吱喳喳的阿智也沉默了；车子缓缓又开回原处，盯着原来小摊车的位置，赖德心理莫名地感到各种五味杂陈的郁闷。

　　「欸！那不是吴十三那小子吗？他也来啦！？」看到那头熟悉的招牌红鸡冠头，阿智开了车门一边挥着手一边吆喝着走过去。

　　赖德一手搭着方向盘，一边看着前方两只哑剧一般的各种动作，一边脑子飞快地转动着。

　　是因为换了地点？以那名女子那样的细心体贴，应该会先跟老客户预告。是因为有流氓地痞收保护费？因为他跟阿德每天的报到捧场、还有之后的吴十三和他介绍来专门嗑美食的各种妖，这种带着恶意的人都会被有意无意的驱走了。是因为不想做了？想想女子身上穿得那一身洗得都薄了料子的衣服，可能性也非常低。

　　那么，就应该是可能遇上了什么突然性的状况，所以没办法出来做生意了。

　　想到这，不自觉得握紧了方向盘，瞇了瞇眼。喀搭一声开了车门，便往吴家那只走了过去。「你之前提到，是因为拜托了王家的包打听，才替贵叔找到这儿的？」

　　「蛤？阿～可不是！」猛的一拍脑袋「上次不就是爷爷一直唠叨，我才去拜托王家的。」

　　「联络一下，我想拜托那一位一点事。」

　　「喔！好啊这有什么问题，阿不过你记得得先带个几颗牛肉包子才行，要城南边皇嘉大饭店后面巷子、八十年老店每天下午才出笼的那一家，对了那一家店门外有挂着一面红招牌。」吴小三傻呼呼地应着，还不忘好心的告知拜托对方帮忙时的小规矩。

　　倒是阿智的反应快了些，马上回过神来充满崇拜地看向赖德「是要拜托王家去找小惠跟小货车吗？阿德你就是脑子灵光啊！」

　　「喔喔喔！这办法真是太好了！要不我先拨个电话问一下吧？可以的话明天咱们就去。不远的，就在另一个区。」

　　提到了吃，就算是妖也变得很有积极性阿。